临别之际,袁绍是热情挽留,完全是一副东道主的形象。
只不过目的已经达成,还有哪个诸侯愿意留在这,纷纷都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刘岱更是大言不惭的说兖州有黄巾作乱,需要自己尽快回去平息,而同为属地在兖州的张邈,鲍信,袁遗见状也对视了一眼,点头称是。
袁绍现在是一听到黄巾这两个字,就是一团火点了柴油,在胸口中腾地升起来,火冒三丈。
尽管心中憋屈无比,但袁绍还是笑脸迎人,一一送别,只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他笑起来的脸颊上有几分褶皱与僵硬,很勉强的笑容。
“袁盟主,在下也要告辞了。”刘尚看出来袁绍并没有对他们真心相留,只不过是一种客气的方式,也不计较,微微的拱拱手,也是站起身要走。
“啊?”袁绍一惊,看着刘尚已经起身向外走去,忙站起身阻止道:“刘小将军,何必急着走。”
袁绍如一阵风似的来到刘尚的身边,笑容亲切,已经拉住刘尚的手臂,道:“刘贤侄,你身居江东,与洛阳也不知道相隔甚远,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见识见识当地的风光就要走,岂不可惜?”
刘岱见刘尚还没有跟上,不禁后头一看,见袁绍正在跟刘尚亲切的攀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刘尚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向袁绍那闪动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子】【悠*悠】他焉能看不出袁绍是想真心留他,只不过把他留下来干什么,刘尚也是纳闷的摸不着头脑。
袁绍笑了两声,看向刘尚的眼神充满真挚道:“我与贤侄一见如故,恨不能对饮畅谈,把酒言交,实乃憾事啊!”
“呵呵!袁盟主此话倒有些托大了吧!”刘尚满腹猜疑,袁绍越是挽留自己,就感觉此事一定有鬼,只不过看向袁绍那有些紧张的表现,眼神之中虽是热情,但却言不由衷,但让刘尚心思一动,想看看袁绍要玩出些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袁绍不容置疑的摇摇头,坚决道:“我是真的与贤侄一见如故,虽然之前我与贤侄有颇多的误会,但也只是误会罢了,相信贤侄也不是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
我当然不是,但是你是啊,心中一个劲的诽谤,但刘尚心中更加怀疑袁绍的目的性了。
另一边,公孙瓒与刘备也站起来,对着袁绍道:“袁公,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我等告辞了。”
听到公孙瓒告别的话,袁绍原本的笑容又是一变,忙松开刘尚的手臂,对着公孙瓒等人道:“等等。”
公孙瓒停了下来,看见袁绍已经向他这边走来,知道袁绍会挽留,但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应付,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颇为尴尬。
只见袁绍完全不理公孙瓒,一把扣住刘备的手臂,略带不满道:“玄德,莫非是袁某招待不周。”
刘备一时大脑还没转过弯来,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袁绍,而关羽,张飞两人则是满脸戒色的看向袁绍,如果袁绍敢对刘备不利,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将袁绍擒杀。
“袁公说的是哪里话。[]”除了刚开始的一愣之外,刘备马上摆正心态,只不过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既然如此,玄德又何必急着走。”袁绍满面春风道:“贤弟胸怀坦荡,心有安邦报国之念,兄深感为敬,恨不能与君及早相识,相逢恨晚啊!”说完后,长叹一声,满面怅然。
此时的刘备脸色与刘尚是相差无几,饶是刘备沉着镇定,心思缜密笃慎,也看不出此时袁绍的心思。
袁绍也不顾周围人的脸色,反正是对刘备再三挽留,而且语气极为的真切与坦诚,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此时的刘备也是左右为难,像袁绍这种大人物,以刘备小小的县令身份还是得罪不起的,要是断然拒绝,扫了袁绍的面子,说不定人家心怀恨意,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刘备还真不晓得自己跟袁绍有什么好谈啊,一个是明摆着扶汉,一个是暗地里篡汉,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你死我亡,又会是什么局面!
终于,刘备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公孙瓒,毕竟自己可是他的下属啊,自己不能拒绝,但公孙瓒可以啊!
“既然袁公如此盛情,玄德你可不能拂逆啊,要不然就是不给袁公面子。”公孙瓒淡然笑道。
“是呀!是呀!”袁绍眯着眼睛,点头笑道。
最终,在袁绍盛情的挽留之下,刘尚与刘备被袁绍连拉带拐的留了下来,两人也暂居到了洛阳城中。
至于刘岱本想留下来,一是怕刘尚不是袁绍的对手,如果袁绍突然发难,自己也好照应,而他也想看看袁绍到底样玩些什么花样。只不过他被刘尚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如今兖州风雨飘摇,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这位兖州刺史坐镇,刘岱也同样明白这道理,索性让于禁领着千余精锐流了下来,以为周全。
众诸侯陆续的离开了洛阳,所谓的讨董联盟也彻底的解散了,中原局势也开始逐渐的演变,各路诸侯也开始峥嵘鹿角,要在天下大乱之际,崭露头角,厉兵秣马,蓄势薄发。
……
“叔父,你说袁绍这是在搞什么,这每天大小宴的,就我们三个,他也不闲得慌!”这是刘尚在洛阳呆的第三个晚上,刚从相国府出来,走在下榻的路上,刘尚是一脸的疑惑加猜忌。
与刘尚走在一起的刘备表情也跟刘尚差不多,只不过在他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忧色,他想到的远比刘尚要多得多。
“那袁绍唯独把我们留下,是不是跟那批财宝有关?”刘备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刘尚脚步一顿,身子先是一震,随即是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应该不可能,我时刻派人关注袁绍大军的动向,并没有发现他的兵力有所调动。”
两人的面颊都微微红润,也是刚刚酒宴上饮酒所致,只不过他们的眼神明亮闪烁,也知道适可而止,就连微醉也不可以,毕竟他们都知道袁绍此举不安好心。
“我想我们明日就走,如今我们实力低微,就算加起来也不是袁绍的对手,恐夜长梦多啊!”刘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许是酒力的影响下,让他脑袋一阵模糊。
“夜长梦多啊!”刘备两手负立,深邃如渊的眼神如一湖的弘水,平静异常,却是包满了人生阅历,抬头仰望着如漆般染起的夜色,眼神闪烁之处,必有几道精芒掠过。
“贤侄说的很对,还是早早离开为好。”刘备淡淡一笑,接着忧然道:“我最近心中揣揣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此刻倒是后悔为什么要留下来。”
刘尚狡黠的一笑,微微的沉着道:“我就是想看看袁绍要干什么,所以才留下来。”
夜色将两人的人影拉的老长,知道掩没在接道尽头,才归为平静。
这时,相国府的另一侧冒出一条人影,只见此人胡服打扮,头上顶着一头鸟帽,身材高瘦,颧骨高耸,尖头下沉,两眼有神,看向接道的另一端充满了阴毒之色。
抬步走进大门,相府之人并没有阻拦,而是带着头走入大堂。
“主公,人已经来了。”侍从微一拱礼,轻声的说道。
“信呢!”
此时的袁绍还是坐在酒席之上,两眼倾斜,透着点点的醉意,说话也是慢轻无力。
胡服男子眼神轻蔑的看了眼袁绍,却也不敢无礼,忙从怀内掏出一封密信,交给旁边的侍从,同时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的密信。”
接过侍从递来的信封,袁绍也是稍稍清醒了点,两眼看着信上的内容,眼神也变明亮清晰,脸上也是布满了喜色,看完后便把信放在了席案上的烛火之上,将信慢慢烧,化为灰烟。
打量了胡服男子一眼,袁绍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微微说道:“办得很好,回去告诉你那主子,只要他遵守承诺,我答应他的自然会办到。说完后,袁绍脸色又是一变,声色俱厉道:“告诉他千万别打其他的心思,要不然别怪袁某心狠手辣。”
“那是当然,请袁公放心。”胡服男子忙是点头应承。
“好了,你去吧!”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袁绍又开始喝着酒,只不过嘴角莫名的带起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