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正好如你所说。”刘岱在一旁说道,只不过再看向李肃尸身的时候,还是流出一股厌恶,这实在是太恶心,太让人反胃。
“兴许他不是……”刘尚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里露出了警惕,还有点出乎意料,总之深味之极。
战场的硝烟很快被湮灭,孙坚大军已经全部开拔进汜水关,成功的掌控了对汜水关的控制权,而那先俘虏则是被没收了兵器铠甲,按照孙坚的意思,现在粮草缺稀,养不起这么多人,就只好把他们都给放了。
不过刘尚却站出来,出乎众人的意料,竟然想孙坚要那些俘虏,孙坚也没有在意,俘虏对他来说无关轻重,只不过是一堆老弱罢了,让他们提起兵器上战场,还不如直接投降来的痛快。
刘尚成功的从孙坚的手里要到了近千的俘虏,在向程普交接俘虏后,刘尚直接到了汜水关内,临时的一个驻地,这里正是他的大营所在。
大营人数也不过三千,而刘尚的大军则是在盟军中,暂时由黄忠统领,满宠为辅。而现在跟在刘尚身边的只有刘晔,陈横,贺齐三人。
刚刚搭好的军帐内,刘尚几人分批而坐,倒也是随意的坐下,众人也没有讲究座次。
“想来主公要这批俘虏,是另有深意吧!”刚坐下,刘晔就神秘一笑,开始发问了,不过这问题,正好问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
“深意倒没有,只不过想在这群俘虏中找个人。[]”因为没有外人,刘尚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去。
“找个人?”刘晔一阵疑惑,随后一想便恍然大悟,接着诡异的一笑,很是秘密的说道:“原来如此,刘晔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贺齐问道:“拜托你们,别把话讲一半留一半好不好?”
刘尚和刘晔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刘晔才沉静的向刘尚问道:“虽然明白,但在下看不出来,那尸身到底有何破绽?”
“李肃伪装的很好。”刘尚朝后仰了仰,眉宇间露出一股睿智,自信的道:“就算他找了个身材极其相似的替死鬼,但是。”说到这里,刘尚口气凝重了几分,大家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别,例如人身上的那些细微的痕迹,皮肤颜色,这些说起来容易,但不是熟悉之人又怎能分辨出这些关键。”
“言之有理。”刘晔赞同的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着眉头道:“不过就凭着这些特征,想看出李肃的不同,还真是难上加难。”
“不止这些,人与人的不同还表现在性格特点,生活方式中。”刘尚循循道:“一个士与一名武者,他们最大的差别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一般士手无缚鸡之力,身形单薄,不比练过武的人孔武有力,再加上身体受过训练,会变得结实,紧绷。”说出这句话的是一直在苦苦思索的贺齐。
“没错。”刘尚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只不过那句尸体已经被砍得血肉淋漓,又怎能分辨。【叶*子】【悠*悠】”刘晔直接把贺齐的那番话给顶了回去。
“还有一个很细微细微的特征,但又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刘尚揶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慧黠,看这众人的目光,他得意不已。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刘尚指的是哪一点,李肃的尸身他们跟着刘尚的时候也见过,但看着那以及你给面目全非的尸体,众人也都没有那胃口去仔细查看。
刘尚伸出一只手,手掌对着他们,上下摇晃,又握起拳头,又张开,脸上淡淡的笑着。
“这是什么意思?”刘晔看着刘尚的举动,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刘尚说的那破绽,肯定跟其中有关。
“茧。”刘尚铿锵的说出这一个字。
“啊!”我知道了,贺齐兴奋的站起来,喊道:“那尸体的手上竟然会有茧子。”
李肃一个谋士,又不像胡轸那样动刀动枪,手指缝上怎么可能存在老茧呢!而被大家认为的那具李肃的尸身,他的十指可是布满了老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动刀习武所致。
“公苗说得对极。”刘尚道:“李肃心思缜密,但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他虽然自诩聪明,但他不了解一名武者,不能从一名武者的角度去换位思考,这也造成了他的计谋虽然天衣无缝,但还是有破绽可寻。”
“不管是一名士兵,还是一名游侠,或是土匪山贼,他们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骨指偏粗,手掌因为长期接触兵器而让皮肤磨损,表皮会脱落形成一道道痂痕,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常年动用兵器。”
“李肃就是因为遗漏了这一点,他以为找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似的人,把他搞得面目全非,就可以蒙混过关,以假乱真,但那尸体的手掌上却是没有伤痕,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如此。”刘晔怔怔的听着,好久才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不由感叹道:“高,高啊。”
刘晔此时想,若是把自己换到李肃这个位子,恐怕也不会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天大的漏洞,千算万算,但还是百密一疏,终究还没能逃过刘尚慧眼。
“事不宜迟,我话也不多说了,孙坚刚刚拿下汜水关,还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而现在关内城门紧闭,不论是谁也出不去,所以李肃肯定乔装打扮,混在了俘虏与那些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之内,现在我们要马上对那些俘虏严查拷问,逐一审讯,只要有一丁点嫌疑的,都不要放过,马上就要对其进行严格检查。”刘尚当机立断,马上就开始吩咐众人行动。
“我等明白。”刘晔等人纷纷站起身来,脸色严肃穆然,他们知道像李肃这类人,只要他不死,就可以有无数次的翻身余地,况且这个李肃就在他们身边潜伏着,如果不把他找出来,恐怕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
“李肃啊李肃,只要你还在汜水关,你就逃不出我刘尚的手掌。”看着眼前离开的背影,刘尚眼色兴奋的闪烁着,忍不住的开口低吟。
李肃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才,但能言善辩,更在于能审时度势,关键是刘尚知道此人有贪欲,有贪念的人最好控制,只要能给予足够的利益,必然能让他前倨后恭,对自己衷心。
另一边,俘虏营中。
躲在其中的李肃脸上涂满了污垢,直接给自己来个披头散发,更狠的是李肃都把自己心爱的胡子给剪去了,形象极为的惨狈,就算面前出现了李肃的挚友,看到李肃的那模样,就算面熟,也绝不会把他与李肃联想到一起。
此时身在俘虏中的李肃极为警惕,心里忐忑不安,本以为很完美的来个偷梁换柱,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在刘尚接受了孙坚的俘虏之后,李肃心头就开始泛起了莫名的不安,一揪一揪,虽然不知道刘尚此举是为了什么,但他肯定刘尚有深意,面对着这眼前的老弱病残,李肃可不会认为刘尚是想要收编俘虏。
“哎!”许久之后,李肃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叹息中有惆怅,有没落,有无奈,更是对未来的渺茫。
“军师,我们该怎么办?”李肃身后的一干亲信,也是一个个普通士兵的打扮,而他们的角色,也是俘虏中的一员。
其中一个年长的,脸上带着一股深沉,此时他悄悄凑到李肃的耳边,警惕四周,才沉着的说道:“军师,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周边会有这么多看管的甲士,而且一个个神情凝重戒备,布防之间,毫无瑕疵疏漏。”
“我说了,此时此地不要叫我军师。”李肃回头一瞪,不满的责备道,随后才望了眼辕口处的地方,看着那里站满的士兵,眼里深深的透出一股无奈,还有深深的忌惮。
“或许。”李肃一阵颤抖,灵光一现,仿佛想到了刘尚的用意,眼神中本来时刻流露的自信,竟然变得恍惚不定,良久,才深深的,颤颤的道:“看来我等已经成了对方的瓮中之鳖。”
刚说完这句,就瞧见一支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脚步整齐的发出锵锵之声,沉重有力,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经历过战场的士兵,李肃只是单单的瞄了一眼,心中就泛起了惊涛骇浪。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刘尚定是发现了破绽,而且还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这一次真是在劫难逃,李肃面露苦涩,嘴角挂起一丝自嘲,抬头看天,怅怅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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