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悬崖,双绝峰遥相呼应,邢逸乾躲在了巨石后,听起了天籁琴音,琴音依旧柔和清透,依旧是那么扣人心弦。
刚刚邢逸乾在上坡上对付了暴乱的灵兽,体能消耗巨大,但更影响的是杀戮所带来的心神不宁,隐隐的触动所有人最深处的暴力,对于十五岁的少年来说,更是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此时在这儿听着琴音饶耳,音律回响,淡淡的拨动心弦,好似静静的一个人,仰望着浩瀚的星空,看着天上的明月,星星眨眼,刹那间有忘乎所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优美的琴音当中。
如果说,邢逸乾之前还告诉自己要跑过去看看,想一窥究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现在却物我两忘,进入到空明的状态,确实是一种难得享受,清明心神。
这种清明,消磨着杀戮带来的影响,让人的心重归宁静,仿佛天地间空荡荡的只有自己。
身心融入其中,忘却了一切,邢逸乾只觉的过了片刻的功夫,琴音便停了下来,但是当他再睁眼睛看的时候,却见夕阳早已沉下,天空中又升起了明月,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月光明亮,洒满山间清辉,轻纱晃动,却已人去亭空。恍若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
邢逸乾为了能听到琴音而心头庆幸,如沐春风,化去了一个多月的躁动不安,没有必要破坏这份宁静。
再下山头,心情大好,脚步轻快,涤清心境,也变得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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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秋露凝霜,山中变得更加萧瑟,秋风透寒,刺得人脊骨发凉。
竹杖小院内,少年上身**,汗水也跟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腰系粗布麻绳,正舞动双刃巨斧,呼呼生风,筋骨肌肉都变得鼓胀,脚下稳如山,手上快如电,紫铜巨斧,呼呼……带动的风声。
少年好似在仲夏一般,汗水淋漓的苦修。这时,邢逸乾已然从清晨,修炼了五个小时的药劲,感觉脑袋有些刺痛,又背上了百战斧练起了游龙式的身法。
每次双脚一落,都重逾千斤,陷进去寸许,一圈圈踏出了脚步的痕迹。
正当这时,只听门外呼啸而来,山间疾驰,来的实在突然,嘭地一声撞开了院门,一晃身形出现了两个人。开门喊道:“我家大师要抓几只赤精兽回去炼药,谁出来给看一下。”
邢逸乾就站在院子,手上一抖,百战斧消失不见,自己都快在那人眼睛底下了,听着他还在这儿叫嚣。也高喝了一声:“这儿,哪位大师,按规矩先登记一下。”
这人看了一眼,上身**的邢逸乾,念叨了一句:“莽汉一个,还在这儿耍上了。我家大师于博,都已经把赤精兽抓住了,你过去把驱兽石给关闭了。”
这小子说话碎碎叨叨,也不把他看你在眼里,邢逸乾也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必要惹事儿,整理一下,跟着他去了。
因为元兴宗对灵兽山峰都有管理制度,邢逸乾也是在后来留下的记录薄上才知道,驱兽石是宗师级的大人物用丹药炼出来的,能够破坏灵聚的奇效,所以绝大多数灵兽都不愿意靠近。
因此驱兽石虽然是一块块松散的石碑,但是效果极为显著,成为了分界。
面对驱兽石,一些弱小的灵兽,把灵聚拿过去,甚至会碎裂,丧失效果。所以驱兽石是最好的屏障。每隔一段时间,根据对宗门的贡献程度,都会为大师们发布猎取灵兽的数量。
这就是邢逸乾的职责,他手上有宗门发给的特殊炉鼎,能够镇住灵聚不受驱兽石的影响,但是这东西却极为神异,上面鼎纹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简单的一个例子,天柱峰的炼丹大师,这个季度的贡献度总共能够猎捕五十只灵兽,邢逸乾在接受补给的时候,就会得到一个使用次数为五十次的炉鼎,每一次装进去灵聚,都会抵消一次驱兽石的作用。
正因为有这样的管理,这些大师才不会随意捕杀灵兽,中饱私囊,填充自己的库房。自然能够受这些琐碎规矩限制的人,都不是什么高人,否则一个气玄关药师护封住气息,何必再管那些驱兽石。
不一会儿邢逸乾已经拿好了炉鼎,跟着这几个人走到了山坡上,远远看去,还有几个人站在驱兽石里等着。
当中有一个有中年男子,个子颇高,有些发胖,看起来就是于博大师。邢逸乾知道,按照元兴宗的人员分类,这于博大师,就是那种参加主峰大比,可实力不济,数年来都没能赢得资格,但是年龄太大已经丧失了资格。
他们这类人若是颇为优秀的话,也会留在分峰,教导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也算是个大师称号,但是都没有度过气玄关,简单的说,就是当年淘汰剩下货。
五峰当中,主要的人员组成,就是于博这样的大师,教导着一批批入门弟子,如连鹏、厉思、孟涛那些选拔出来的优秀的弟子,再由天柱峰师尊着重培养,最后资格参加主峰大比。
而邢逸乾则是那种最不入流的杂役,身份也最低,所有人想参加主峰大比,只有达到了硬性的要求,年龄低于二十五岁、药劲达到精玄关。
因为人数很多,邢逸乾也没见过他们,来到了于博面前,按照规矩的他亮出了腰牌。低头看了一眼,于大师手中十个赤精兽的灵聚。
邢逸乾翻找了一会儿记录薄,说道:“于大师,按照您的记录薄,您这个季度只能带走六个灵聚,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这类人身份并不高,贡献度来源很多,比如他们为宗门炼制了大量的丹药,或者偶然得到了什么宝贝材料,这样宗门才会给他们更多机会,取走栽种的草药和圈养的灵兽。
规定是好的,但是落实到人头上,却总出现问题。
一套安排合理的制度,这位于大师,可能偷懒了几天,没完成任务量,只获得了六个灵聚的资格,可此时非要带走十个灵聚,确实违反了规定。
于博看着他手中的鼎,冷冷道:“你这鼎纹不还有十几次使用机会吗,足够把我这十个灵聚带走的了。”
邢逸乾闻言一皱眉,“大师,您也应该知道,这机会是留给别人的,宗门规定我也不能违背,若是某位大师再来我这儿,有资格却取不出灵聚,在下可如何是好。”
于博又哼道:“小杂役,拿规矩压我,你就说是你不小心浪费了鼎纹机会。”说着伸手要夺过炉鼎,邢逸乾自然不能让步,身子一退,一脸为难的看着于博。
“于大师,要用您这借口,我岂不是让宗门罚死,这辈子也得呆在这儿了,您这可真难为人了。”
像他们这样不上不下,仗着有几分资历的人,就是会欺负这类的杂役,若真是按照他说的方法,就是让邢逸乾顶罪,吃瘪。这种事情邢逸乾刚来不久,头一次碰到,但是看着情况,明显他经常这样干。
以往这帮杂役,有几分药劲,但也过不了形玄关五级,怎么可能是他们这帮人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受罚,甚至有些杂役,因为看守这炉鼎而丧命,实力弱也没人同情。
难怪看守灵兽山是最要命的差事,躲过了暴怒的灵兽,也避不开这些仗势欺人的杂碎。
认识到这一点,让初离家门的邢逸乾心中几分哀叹,他心曾经幻想的宗门,大家互相帮助,彼此和气一团,仗义相助。可是当初看到赵老怪以人炼丹,印象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如今,邢逸乾知道,此时若是服软,推让,他们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自己。
于博嘲讽道:“怎么,以为上面会有人倾向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吗?现在乖乖听话,相安无事。”
邢逸乾冷哼一声,心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不行,就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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