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五人,是村长亲自带过来的,父亲和母亲都在厅里接待。
这五人当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还有三个是护卫打扮的中年人。听他们自我介绍,那青年竟然就是孙大通的儿子,名字叫孙立。
陆少羽心惊,暗想道:“他们无缘无故找上门来,难道孙大通的死。他们发现了什么端倪?”
“几位过来,不知找陆某人所谓何事?”听得这青年与孙大通的关系,陆浩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许多,但还是客气地问道。
青年的神态中有些倨傲,淡淡道:“家父月前被害,我一直都在寻找凶手,听闻家父死前与两位有些过节,顺便过来打探一下,看两位能不能提供凶手的一些线索而已。”
他话里说得客气,其实意思就是说,我父亲死了,我怀疑你们是凶手,专门过来查问的。
陆浩如何听不懂他话里意思?但对方身份摆在那里,不好惹。这个叫孙立的年轻人是玄阳宗内门弟子,他旁边的姓郭的老者更是玄阳宗的长老,任何一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角sè。当下不愠不怒的道:“你们怀疑我们是凶手?”
青年孙立没有否认,只道:“所有与家父有过节的人,都被列入怀疑名单。”
陆浩脸sè一沉,说道:“你们孙家闹鬼,你父亲之死,为何肯定是别人所为?”
“哼,什么鬼神之说根本就是谎话。这个世上没有鬼,那些东西都是编出来吓人的。我爹是被别人用计杀害,我一定要将这凶手揪出来,为我爹报仇。”孙立冷哼道。
陆少羽暗暗摇头,鬼魂确实真正存在,只不过没有人们说得那么可怕而已。事实上,鬼只是人死了以后,灵魂离开了身体,以一种特殊的能量形态游离存在。它们不能长时间留在人间,必须尽快进入冥府,再度转入轮回重新投胎。
鬼通常不会害人,因为一般人的灵魂能量太少,影响不到活人。除非是那些修仙者强大的灵魂,或许才会化为所谓的厉鬼。
鬼是人们心中对死者灵魂敬畏而衍生的名词。对修仙者来说,人死后的灵魂只算得上是一种特殊的灵体,又或者是一个奇特的能量体,根本不足为惧。
孙立如此肯定自己的父亲是被别人设计杀害,这倒出乎了陆少羽的意外。
孙立扫了一眼,看见陆浩夫妇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淡黄的符纸放在桌面上。
陆少羽一见,心中顿时大吃一惊,但他是几百年的老油条,掩饰得极好,脸上自然没有表露出任何可疑的神情来。
这张用公鸡血混合丹砂写的符篆,居然让他们找出来了?
孙立突然掏出了符纸,陆浩和唐雪两人却露出迷惑的神情。盯着孙立手上黄符,一脸迷糊,不知他这是何意。
随同着孙立一起来的郭姓老者目光如鹰,紧紧盯着两人脸上的神态变化。
陆少羽心中暗笑,想从自己父母表情看出端倪?根本是做梦!这件事除了自己之处,谁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没做亏心事,你们又怎能看得出可疑?
他也扮作一个好奇宝宝,朝着那张符纸看去。
“这是?”陆浩疑惑。对方突然拿出这个东西,应该关键的证物。
孙立不答,转头看向老者,那老者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孙立怔了下,随即将这黄符收入怀里,冷冷道:“没什么。”
这张黄纸是他从后院里捡到的,郭师叔已确定,这东西绝对是凶手谋害自己父亲的证据。但他刚才突然拿出来,就是想看看眼前两人脸上有没有可疑的变化。
现在,郭师叔摇头没看出什么,那么这两人应该不太可能是凶手了。
因为一般的凶手,若突然在他面前拿出行凶的证物,对方的脸sè多少会有些不自然的变化或掩饰,以那老者的犀利的目光,自然能发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但,对方完全是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对于此物,明显不认识。
孙立知道,眼前这两人是凶手的可能xìng,极低!
“走吧。”
既然知道两人不可能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孙立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直接站起来便要离开。
陆浩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对方要走,自然十分欢喜,连挽留的意思也没有,直接送客出门。
五人离开后,孙立突然对那老者道:“郭师叔,刚才那两人真的不是凶手?”
老者摇头道:“估计不是。至少我从他们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可疑之处。”
孙立点点头,他对凶手的信息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这黄符是唯一线索,他们已用这个方法试过很多和父亲生前有过节的可疑的人,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脸疑惑迷糊,没有哪个会露出可疑的神情。
孙立又掏出那张黄sè符纸,端祥了许久,转头对老者又道:“师叔,这东西,真的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留下来的?”
“有九成的可能。”
老者拿过黄符,点了点头,又道,“这张黄符,估计是一个极高明的符篆,只可惜上面的符纹被擦去了大半,而且沾了猫尿,无法嗅出其绘画用材料的成分。”
这张符纸之所以出现在孙立手里,完全是因为一个巧合。
孙家出事后,恰巧有一只野猫跑到院里拉屎。猫拉屎向来都会挖个坑把自己的粪便埋起来,所以无巧不巧的,猫挖坑时候,正好将这张符扒了出来。
当时这张黄纸暴露出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它只被仆役当成了垃圾扫到墙角边处。
这位姓郭的老者名叫郭德,是孙立的师叔。这人对各种奇门杂学很有研究,对符篆之道亦颇为jīng通。孙立从玄阳宗回来调查父亲死因时,他也恰巧下山办完了事正准备回山,两人在中途遇上。郭德听闻孙立的父亲在家里被鬼吓死,觉得好奇,便随他一起回来。
在院中,他发现了这个半毁的黄符,一下便认出了其中不凡之处,并且肯定这东西很可能就是凶手谋害孙父的凶器,可惜这符纸上面的符纹已经脱落,而且还沾了猫尿味,无法辩认这是何种符纹。
这个世界虽然武道盛行,但符篆阵法奇门遁甲一类的杂学还是非常丰富。郭德从这张黄符猜测出这符应该不止一张,应该是阵法的其中一角而已。
听他所言,孙立立即下令掘地三尺寻找黄符,但经过多rì地háo浸透,另外被埋在地下的几张黄符早就化为烂泥,他们又如何能找得出来?
所以,这张半毁的黄符就是他们寻找凶手的唯一线索。无奈之下,他们唯有出此下策,试探那些与孙大通有仇怨的可疑之人。
“杀害你父亲的人绝对是一个符篆阵法大家,只不知你父亲为何会惹上这么一个人物。”叹息一声,郭德将这黄符交还给孙立。
孙立咬牙恨恨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为父亲报仇。”
顿了一下,双眼中露出凶残之sè,哼道:“哼,如果最后也没能找到凶手,那我宁可将父亲生前所有得罪过的人都杀掉。宁杀错一千,也不会放脱一人。”
郭德眼中露出一抹异彩,对于孙立的疯言疯语并没有责备,反而有一种欣赏之sè。
两人离开了陆家庄,上了马车,纵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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