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北国,地势明显的开始起伏起来,远远的,能隐约的看见一些山脉的轮廓,墨离说,再往北国腹地里去,会更加的明显。到明天中午以后,估计便能看见大片大片延绵的雪山,穆罗堡,是北国挨着雪山,最后的一道城堡,所以穆罗堡的人,也可以说是常年生活在冰雪世界里,对那样的气候和地方,自然的更为熟悉。
赶车的人都是长跑这条线的,对这一片的环境了若指掌,见天黑了之后,便早早的找了一处避风避雨的地方让车都停下,搭起篝火过夜。
这样的季节,有钱人都躲在温暖的房间里,下棋画画喝酒享受生活,出来工作的,比如赶车人,都是穷苦人家,还指望着这一趟的车前可以补贴些过年的家用,因此节俭的很,只带了些寻常的干粮馍馍,用篝火烤了,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龙禹他们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那么辛苦自己,虽然只是短途,马车上却也带了不少吃的喝的有肉有酒,甚至怕冰天雪地的没处找食,还给老鼠也带了两只猪tuǐ,冻的硬邦邦的,跟干粮放在一处。
停了车,在马车上坐了一天的众人都裹着厚厚的皮裘袍子下来了,龙禹还被墨离戴上了帽子围了围巾,只剩下两个眼睛,鼻音重重的道:“你难道不觉得,我穿得太多了么……”
完颜长风下车一看,忍不住的笑道:“墨离,她真不用裹成这样。实在冷了,运一运内力就行。”
龙禹练的是极阳的内力,虽然是个姑娘家,可说起功夫来比这里的几个男人还阳刚些,其实最适合在这样的冰雪之地,只不过她现在不比当初,墨离每次看着龙禹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总是会有些忘了她当年叱咤风云的样子,会觉得她就是个寻常的柔弱女子,需要自己挡风挡雨的呵护。
墨离没说话,低了低头,被完颜长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人前一贯是面无表情的,所以倒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龙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一笑,并不脱身上的衣服,只是吧帽子围巾下了,找个靠着火堆的舒服地方,把老鼠抱过来揉毛。
他们带的东西多,也不至于那么小气,便请两位车夫过来一起吃喝,他们是本地人,又长跑这一带,虽然从未进过北国的深山,但是对这一片,还是熟悉的,车夫又是走南闯北的什么人都见,这两口酒下肚暖了身子,便活络起来,他们说话虽然粗俗些,但是能说的新鲜事儿倒是不少,龙禹啃着鸡tuǐ,听的津津有味。
一时吃了饭休息,车夫本来是要守着篝火堆过夜的,不过这天寒地冻,即使在火堆边上也少不了受冷,完颜长风想了想,和墨离商量了一下,除了龙禹和黄公公,两个人一组,大家轮流守夜,其他的人都上马车上去休息。
这天寒地冻的,别说强盗贼人,这地方连野狼都没有一匹,是说守夜,其实更多是守篝火,添些柴禾什么的,旁的倒是没有什么。
龙禹窝在自己的马车上,窝在墨离怀里,不多时便睡的mímí糊糊,早上听着外面动静睁开了眼,眨了眨,却见九方夏俊俏的面孔近在咫尺。
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来,龙禹茫然道:“咦……”
九方夏也已经醒了,见龙禹睁开眼看他,笑了笑,凑过来:“醒了?”
“墨……呜……”话没说完,便被九方夏堵了回去。
九方夏这一个ěnjī烈而jī烈,甚至带着点凶狠的味道,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胳膊,小腹下清晨的亢奋格外的突出,不怀好意的蹭了蹭,直到龙禹喘息着在他hún上忍无可忍的咬了一口,这才放开。
虽然龙禹十分能理解男人清早的身体需求,也确实这一路有些日子没和九方夏亲热了,但是现在又不是在客栈里,外面那么些人在呢,又是墨离又是九方夏还有陌生的车夫,就是速战速决,那也是绝对不行的。
虽然龙禹有时候也已经没有什么节操了,但是脸皮的厚度还是有限的很。
九方夏嘶了一声,往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hún看看有没有被咬破,很是不满的摇头道:“真是最毒fù人心,一大早,就对我下毒手。”
“我不对你下毒手,就变成你对我下毒手了。”龙禹不满的瞪九方夏一眼:“怎么是你,我记得昨晚是跟墨离一个车子的啊。”
“半夜墨离去换班守夜了,我自然就上来替补了。”九方夏说着,一边作势要打开车门出去:“没想到,一大早的就被当做别的男人,真是太伤心了……”
龙禹一笑,这才想起来,马车有限,九方夏值完夜班,他原先的位子也就让给了前一拨值夜的人,他自然只能占现让出来的,同样的道理,墨离值夜完了之后,也要换个位置睡了。
她应该庆幸才是,排班的时候他们考虑周到,自己没一觉睡醒,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车上。
九方夏装模作样的去拉车门,也没准备用力,手刚搭上车把手,便感觉衣服被拽了下。
龙禹也觉得自己这些天跟九方夏独处的太少,虽然知道他在装可怜抱怨,不过还是伸手拽住了,眨了眨眼:“要么,我们晚一点出去,我没闻到味道,他们一定还没准备好早饭。”
九方夏目的达到,勾起hún来笑了笑,勉为其难的转身回来:“既然公主吩咐,那在下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于是,在九方夏的勉为其难中,两人迟了一刻钟才下车。不过他也是个有分寸的人,这种时候并不适合具体的做什么,不过是亲热一些,略解相思之苦罢了。
吃过饭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昨夜果然变了天,据说前半夜还下了星星点点的小雪,不过到了下半夜又停了,并没有积下什么。
不过听车夫介绍,北国的雪,冬天是一旦开始,就会一直下一直下,基本上要到来年春天,才能消停。昨晚上既然开始下了,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但这便是一年冬天拉开了序幕,大雪,怕是很快就要来了。
从息县行来,一路并不好走,虽然没有高山,却也都是些小坡坎坷,众人听着车夫这么说,不由的便加快了速度,现在就已经不好走了,要是再下雪路滑,那就更麻烦了。
不过紧赶慢赶的,雪还是在下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开始只是小小的雪点,眼见着便鹅毛般的铺天盖地,因为天气寒冷,雪落在地上树上车顶上,一点儿都不化,一层一层的积了起来。
众人再是心急,大雪中速度也快不起来,等车夫说已经到了穆罗堡的地盘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雪还未停,不到晚上天sè已经黑的可怕,好在两个车夫是常来常往的道路非常的熟,夜sè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直到地上的雪已经积的没过了脚背,终于听前方的车夫欢呼一声:“终于到了。”
龙禹忙掀开车窗上厚厚的帘子往外看去,只见黑暗之中,白雪皑皑之中,不远处一片灯火通明。
穆罗堡虽然说是个城堡,但并不像是龙禹想象的那样的古堡,而是建在一座半山上的一片房屋。山下,一片开阔地,一道城门,城门两边都有守卫,城门上,挂着匾额金字“穆罗堡”
龙禹他们并不是偷偷mōmō的,并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打算,马队在雪中行走,弄出的声音也不小,在还离着城门一段路的时候,便听见远远的有女声在喊:“什么人?”
马车放缓了些速度,一个车夫立在车头上,高声喊回去:“我是息县的老王,给穆寨主送礼来了。”
能自称老王也笃定有人认识的,这一定是非常非常熟悉的。果然,那边听了之后,一时没有出声,然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纵马奔出两个人来,到了马车边上,笑着招呼道:“王大哥你们太客气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寨主没敢把消息放出去,就是怕大家破费。”
听说话的声音,是个很年轻的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吧,九方夏看出龙禹的疑huò,道:“穆罗堡全是女子,如果有在家过的不顺心的,没钱吃饭的,家里找了婆家不想嫁的,统统可以投靠穆罗堡,穆嫣萝也照单全收。再想嫁人了,也尽管离开,穆罗堡还出嫁妆,所以,在北国,穆罗堡的名声十分的好,说她是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的,简直是菩萨在世。但是男人,可能是觉得男女收受不清吧,穆嫣萝遇到需要救助的男子,也会慷慨解囊,但是并不会收留。”
龙禹扯了扯嘴角,只觉听起来有几分的诡异,怎么说呢,至少yīn气太重啊。而且,看穆嫣萝穿的那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讲究男女收受不清的人,更何况,一个全部是女人的地方,她让丹殊留在那里,就真的不怕自己头上的绿帽子压得像座山一样高么?
丹殊是个不但健全而且健壮非常有男人魅力的男人,便是在一群男人堆里,也绝对够吸引眼球让人注目的。更何况是在女人堆里,那还不被活生生的吃了?
龙禹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外面老王笑道:“这又不是老汉我的东西,这是咱们息县全城的心意。穆堡主对咱们有那么多恩,如今堡主这么大的喜事,难道咱们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穆堡主必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总是要尽的。”
穆罗堡的人笑着又客气几句,引着车队往里走。虽然说穆嫣萝这要成亲的消息并没有特意的传出去,但是穆嫣萝在北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她成亲,这跟个国家皇帝大婚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是再低调再隐蔽,难免也会被人知道。看穆罗堡的人熟门熟路的样子,这几日里,恐怕接了不少这样的礼。
北国这边的风俗,既然穆嫣萝没有通知没有发喜帖,那么就是不打算请人观礼也不打算请喝喜酒的,所以也没有人不请自来参加婚礼。但是人不来没关系,礼不到却是失礼,所以不少国家都派人送了礼过来,龙禹他们这几车,一点儿也不突兀。
引着车队进了穆罗堡的大门,左转右转的到了一处地方,车队缓缓地停了下来,两个车夫跳下马来,只听穆罗堡的姑娘道:“王大叔,今晚上你们就歇在这里吧,屋子里被褥什么都是准备好的,这几天客人多,东西也多,没整理的都乱放着,还剩下一间房,你们挤着住住行么?”
姑娘只见了车夫两人和后面一辆车上的墨离,自然的也当他是一起的息县来送礼押车的车夫。大雪天的,墨离也戴了个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清脸,穿的倒是不太多,但是因为裹得严实,也看不出年纪身份来。
听着姑娘这么说,墨离笑了笑,摘下帽子,从怀里递上名帖过去:“这是我家姑娘的拜帖,请转呈穆堡主。”
说话间,几个车门都开了,永夜和完颜长风从一辆车上下来,黄公公从一辆车上下来,九方夏也扶着穿的像个球似得龙禹,从一辆车上下来了。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名帖上写的清楚,你们堡主一看便知。”墨离道:“我家姑娘是你们堡主好友,路过息县,得知你们抱住大婚,所以不请自来。”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马车:“这是贺礼,请穆堡主笑纳。”
墨离替龙禹备的这一份贺礼,那可是不清,抵的息县那辆车的十倍有余。RS!。(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