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雷自己,却沉浸在了自己的炼钢技术研究当中,有了军队没有好的武器就如同有了一只老虎但是这只老虎却没有牙齿一样。现代化的武器,就是张雷心中的老虎的牙齿。而上好的钢材,却武装牙齿的最重要的步骤之一。
这一天,对于整个徐家营来说都是一个好日子,因为童生试的喜报已经下来了,徐家营一连中了两个,这个不足五百人的村子顿时在周围再一次成为了焦点——上一次是因为财富。
村子里的数百口人都涌过来看热闹,千百年来,农民对于读书人的敬仰和热情从来就没有消退过,如今一下子出了两个童生,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于是争先一睹两人的风采——虽然都是村子上的人,来来往往看了十几年了。
于是张雷决定,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在村外官道上面搭棚施粥。
这是大事,天还没亮,一家人就起来了,村子外面昨天就已经搭好了灶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运送着几车原料往那边去,张家第一卫队充当保护者的角色,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把能够煮数百斤稀粥的东西给运送到了官道城墙下的施粥点。
不知道为什么,一有这样占便宜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宣传,还米到城门那里,无数难民就已经将那一片空地给围得水泄不通,看到张雷他们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幸好带了这么多人来开道,张雷他们才算费尽前行万科地来到了地方,麻利地生活开始熬粥。这些难民都是从北边西边来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成样子,男人们还好,有块破布遮羞已经就可以了。但是饥饿已经让那些妇女们抛弃了羞耻,听到张雷施粥,袒胸露乳地也出了门来。
看到这一幕,张雷不由得轻轻叹息,所谓战争,不管是不是正义的,都只不过是满足当权者膨胀的**而进行的人为的灾难,姑且不论结果会是如何,受苦的却永远是这些穷苦百姓。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爱民,那首先的第一条便是做到让百姓安居乐业吧。
思绪飘渺之间,猛火已经煮沸了米汤,稀粥散发出了阵阵香味,现场开始变得骚动了起来。张雷都似乎能够听得见这些饥民们腹中因为饥饿产生的响声。
就在这个时候,数十名压抑从远处跑了过来,将这些百姓严格地分成了三支队伍,分别排在三个大锅前面。压抑们拿着刀,凶神恶煞地往那边一站,顿时就让这些灾民们寒蝉若惊。
也不知道是谁叫来的这些衙役,张雷也没去管这么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些粥终于全部都熬好了,于是说道:“来来来,大家不要急,每个人都能够领到一个瓷碗,这大碗是送给大家的,以后我不收回来。现在就先喝粥吧。每人一碗,吃完了之后自觉去后面排队,直到吃饱为止,管够。”
人群中发出欢呼声,大家都手忙脚乱开始施粥。两个压抑就守在锅炉边,防止有人哄抢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张雷一边施粥一边问道:“今天多谢几位军差大哥前来帮忙了。”
左边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灾民,一有人打好了一碗粥就放他从自己身边出去到旁边喝粥。右边那人笑着说道:“张老板说这话就见外了,切不说这施粥原本就是大善事,咱们作为公差,前来帮助是应该的。更别说张老板这些时间以来为县里做了这么多的大事,于情于理咱们都该来的,说什么谢不谢。”
“张老板,要是咱县里多出几个你这样的人才,我估计咱知县大人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的。”另一个说。
张雷谦虚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没有大家的帮助,我就算是再厉害一个人也不可能打开这样的局面是不?现在我算是小有成就了,更是应该回报各位以往对我的帮助才是的。”
“说得好,徐家营出了张老板这样的人,真是徐家营的幸运,也是巢县的幸运,更是大明朝的幸运……”
他话音刚落,后面突然出现一阵吵闹声,张雷朝那边看了看,问道:“后面怎么了?不是说了大家都能吃够么,怎么闹起来了?”
“我过去看看。”一名衙役说了句就朝那后面去了。
这个时候,张雷前面出现一个脸上都是伤疤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整个左手上都模糊一片,隐隐还有血痕,更是有的地方出现了淡黄色的脓液,若是再不抓紧时间医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手就算是废了,更严重的恐怕还会危及生命。
张雷立马将手中的勺子交给旁边的人,自己亲自端着一碗热粥绕过灶台来到这人面前,说道:“你这手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医治的话恐怕不妙,先吃了吧,等你吃饱了待会儿我去帮你请郎中。”
这中年男子那原本毫无生机的眼神突然之间凌厉起来,手中的青筋一下子鼓起来。不过这异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接过张雷手中的粥,却没有自己喝,而是往后面走去。张雷跟着他来到墙角,那里还有几个人,那妇女想必是他老婆,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正在这妇人怀中安睡。
中年男子将粥放到妇女嘴边,用沙哑的声音说:“孩他娘,趁热吃了吧,暖暖胃。”
妇女抬头看了看这中年男子,说道:“要不先给小宝吃了,我还不饿,要不你吃?”
中年男子朝张雷努了努嘴,说:“不用了,你吃吧,小宝睡着的就让他再睡一会儿,这位大善人说了,管够,小宝待会儿醒来了再给他吃。”
妇女看向张雷,张雷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吃吧吃吧,我说话算话,今天大家都吃饱为止。”
得到张雷的应允,这妇女才放下心中的顾虑,接过一碗大白粥,也不管还冒着热气,一仰头就喝下去大半碗,她实在是太饿了,现在能有吃的摆在面前,根本就顾不得其他的。
中年男子那污垢和伤疤堆积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慢慢地坐在妇女身边看着她,眼神中露出怜爱的神情,妇女刚刚喝完碗中的白粥,他马上拿过碗站起来,说道:“我再去排队。”
张雷原本说自己帮他去拿白粥来,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规矩就是用来遵守的,特权是一切规矩破坏的根源,这根源不能从自己身上开始。
他饶有兴致地蹲在这妇女的对面,问道:“你家夫君手上的伤好像挺严重的,我决定出钱帮他找郎中医治,不过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这伤是怎么落下的?我看着挺奇怪。”
那妇女原本是低着头的,喝了一碗粥的她回复了一些力气,整个人显得生机了一些,见张雷不走,还找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诧异。不过刚才那个男人已经说了这少年是个好人,于是便稍微放下了戒备的心理,小声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经过交谈,张雷得知这男人名字叫做茅栓,四十岁,芜湖庄家铁厂老铁工,生的一双好眼,能凭铁水颜色判断成色,不慎被铁水烫伤手脚后,被新上来的少东家赶出厂外,一家人讨饭流落到巢县。
张雷恍然大悟,他身上的伤估计就是被铁水溅在身上形成的,不过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张雷却突然之间兴奋起来,自己炼钢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吗?看来好人有好报这事情还是会发生的啊,自己这不是就是等于想睡觉有人送枕头想吃饭有人送馒头么?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帮茅栓治愈伤口的决心,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请最好的郎中来给他治病的,待会儿你们就跟着我一块儿回家,我给你们安置了。”
妇人不说话,想必是想等着茅栓来决定,张雷站起来说道:“待会儿你把我的话告诉他吧,我先过去忙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雷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源源不断地粮食被倒进了大锅里面去。这些难民都吃得心满意足。一直到最后一点粮食都给吃完了,张雷这才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后面维持秩序的一个衙役跑了过来,说道:“外面更多的难民来了,听说有人在这里施粥管饱,就都跑过来了。”
张雷吓了一跳,说道:“要不要这么生猛?”
那人说:“张老板,你还是带人先走吧,这里我们来应付,要是这些难民来了又没吃的,恐怕会生出变故来。”
“那好吧,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了,这里就拜托兄弟们照料照料。”张雷无奈地说。
“得了得了,维护治安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你说这些太见外了。赶紧走吧。”
张雷点点头,去叫了茅栓一家人,跟着自己回家去了,那个叫做小宝的少年长得很有灵气,吃饱之后顿时恢复了一副活泼天性,张雷十分喜欢,当下便决定将他收编进自己的张家卫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