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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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丁无意的这个贴心动作,赢得了邓家人的好感。

    春天的爹尽量微微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了,春天有这样的好同学是她的福气。”

    然后,口气亲近的问:“这几天的鱼,也是你送来的吧。”

    广丁忙谦诚的说:“我会下水,能抓点鱼,正好给您补补。”

    春天娘插话了:“你和春天一样大,就能在江里抓鱼,真是有本事。”

    “我从小在江边长大,习惯了。”广丁赶紧小心应对。

    “娘,你说错了,他不如我大,比我小三岁,才十一呢”春天罕见的高声介绍着。

    春天爹娘略有些惊讶,瞅着春天同声说:“是吗?”

    “当然,他以前还是我们班学习数一的,考上中学也在最好的班。”春天隐隐自豪的又说。

    春天爹娘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感兴趣了,广丁有点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说:“这次我来带了一点银元,您收下。”说着,把钱袋掏出来递给春天娘。

    春天她娘打开一看,十块银元,手微微一抖,忙又要递回来说:“太多了,我们不能收,你天天给我们鱼,再要你的钱不合适。”

    广丁也不急,他早就想到可能是这样,他没有伸手接钱袋,而是不慌不忙的说:“这些钱是我平时攒的零用钱,放着也没用,算我借给邓春天同学的,等你们有钱了,再还给我。”

    春天她家的确需要钱。春天爹四个月没开工了,即使工作,每个月也就九块十块银元,去了房租,将将够用,受伤后,不但没进项还要花钱治病,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

    可拿一个孩子的零用钱,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春天爹娘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春天她娘的目光不断的瞧着自己男人的腿,广丁见有门,把主攻目标转到了春天的娘身上。

    男人面子都矮,何况,哪有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早点好起来的。

    他诚恳的对春天的娘说:“这钱不多,总能管点用。”

    春天她娘明显犹豫了,张张嘴语气迟疑的说:“可是你爹娘。。。。。。”

    广丁马上明白她是担心自己爹娘知道了不好,他腹案都不用打的说:“我家以前遇到过多次难事,也是大家帮着才过来,爹娘经常和我说起,还说帮人就是帮自己。所以,我爹娘知道也不会反对的,这是正事,比我乱花强多了。”

    春天的娘没再说什么,广丁知道她默许了,也不问春天的爹,忙说:“邓春天,快点拿笔来,给我打个欠条。”

    邓春天没想到广丁有这本事,几句话爹娘就没声了,看着广丁盯着她,心里一虚,忙拿出铅笔和作业本,撕下一张,写了一个欠张广丁十块银元的欠条,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广丁赶紧把欠条抓在手里放到怀中,他想:“欠条都写了,这回不能变了吧。”

    真让他猜着了,果然春天她爹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了,张广丁。”广丁连忙摇着手答:“谢什么,不用,不用,我们是同学,就该这样。”

    说完,忙绕开这件事问:“叔叔,你伤到哪里了?”

    “腿上,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砸坏了。”春天爹叹了口气说。

    “我在山里呆过一段时间,学过一点,我给叔叔看看行吗?”广丁看着春天她爹,小心的问。

    春天的爹见广丁人小,但是做事很有数的样子,想左右没事,就把左腿裤子拉起来,广丁站在炕边仔细的看了看,只见春天她爹的左小腿黑黄的,和脸上的肤色差别巨大,也没有用什么药,虽然外表没什么大碍,可是腿上的肉瘦的很,干枯紧绷。

    广丁微闭眼睛,又用自己的天眼看了一次,春天她爹腿上断裂的骨头接得还好,不过血管都堵了,腿上的肉里成暗红色,大多地方没有血流动。

    应该是开始用药不足,后来出现了感染,虽然控制住了,可大多的血管已经堵塞,肉变得僵硬,拖来拖去,就成了现在这样。

    广丁想自己去采药,起码要明天,就是明天,还不知道哪里可以采到,他决定用明风的药试试。

    广丁将手伸进怀里,把小玉瓶从葫芦里拿出来,说:“这是以前一位老先生留下的,我没用过,我要给叔叔试试,行吗?”

    春天她爹本来没指望广丁能看出什么,见广丁拿出玉瓶有点意外,春天和她娘也感到诧异。不过春天爹毕竟是成人,他看出那个玉瓶不是普通的东西,想了想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好吧”

    广丁小心的倒出两粒药丸,琢磨了一下,然后仔细的闻了闻,又在其中一个上掰了一点点,放在水里试了试,他还是不能判断是外用还是内服。

    他觉得自己不能冒险,就把一粒捏碎了,放了一点水,敷在春天她爹腿受伤的部位,自己坐在一边等,一直等了二十分钟,春天她爹说没什么感觉,广丁又用天眼看了一次,觉得没变化,这才拿起另一粒,让他温水服下。

    连两分钟没到,春天她爹忽然颤音叫起来:“我有感觉了,伤口那里热了。”

    十分钟后,春天她爹苍白的脸都热的通红,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广丁也有些紧张,怕药用得不对路。

    连忙再用天眼看,发现腿里的血流动比以前快了几倍,不停的向各处冲,堵住的血管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马上脸上开花了,跳起来,心说:“我就说吗,明风特意留下的东西,怎么会是坏玩意。”

    见广丁高兴成这个样子,邓家一家人知道一定是大好事,都是满脸欢喜。

    广丁平静下来,忙叫春天那了一根洋火杆,把她爹腿上敷的药小心的慢慢刮下来,放到一个小碗里盖好,郑重嘱咐他们明天服下去。

    这时候,一家人才知道这药的金贵。

    春天好奇的看看碗里的药,又忽闪着大眼睛看广丁,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指着药碗问:“这药真灵,是哪里买的,我去买。”

    广丁笑眯眯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又想到明风,不仅心中感慨,他看着外面的天空说:“这是一位老前辈留下的,他已经故去四百年了,哎,数百年后,明风前辈还能济世救人,可敬可佩!”

    邓家老小听了这是几百年前的药,知道这可不是钱能买到的,春天的娘见比较沉稳的当家的,眼神惊异不定,知道这药非同小可,赶忙叮嘱春天小心放好。又对广丁连连称谢。

    广丁笑着说:“大婶,你别谢我了,该谢谢邓春天同学,没有她,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接着又说:“大叔,你知道城边哪里有大量的树林草丛吗?明天我去给你采些外用的药,估计用不上一个月就可以全好了。”

    春天她爹是这里的老人,又常年在外面跑,还真的知道地方。

    听说广丁明天要去采药,春天一定要跟着,广丁说林子里不好走,小咬多,她就是不听。

    春天爹娘不好意思让广丁一个人去,在一旁也支持春天,没办法,最后只好商议决定,春天和广丁明天采药,春天娘在家照顾她爹。

    说完了正事,春天她爹不再出汗,脸上的红色也下去了一半,人精神了几分。

    自己的腿又有希望,他一扫愁容,笑逐颜开的和广丁唠起来家常。

    广丁把自己家的情况简单说了些,同时也知道春天她爹叫邓富贵,她娘姓严,那个小男孩叫鹏鹏。他们一家子也是山东人,不过是鲁北的。

    邓家在当地以前是大户,光是地就有上百亩,邓富贵的爹邓老爷,在他们的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后来,因为田地买卖,得罪了另一大户,这家的儿子在军队里做团长,一个手下正是县长的姑爷,通过这层关系,县里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家的田产充了公,邓老爷被直接气死在田头。

    邓富贵是家中的独子,那时只有二十岁,哪有经历过如此的大事,见对方不依不饶,再待下去可能连命都搭上了,没法子,只好带着家口远走他乡,辗转了许多地方,到了这里,身上的积蓄用得精光,只能留下卖苦力谋生。

    广丁又看看那副邓富贵写得字,暗想:“怪不得春天她爹写得怎么好一手字,是这个原因呀。”

    想想又不仅叹气:“随遇而安,是啊,百姓遇到官,有理说不清,只能宽慰自己。”

    又坐了片刻,广丁逗了一会鹏鹏,就起身告辞,春天送他到胡同口。走了很远,广丁回头一看,她举止和昨天一模一样站在那里,眼神却略有不同,广丁说不上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一股异常充实的感觉。

    广丁挥了挥手,才又开路。

    边走他把那张欠条拿出来打开,见上面写着:

    欠条

    今借张广丁十块银元,给爹看病,今后一定奉还。

    邓春天

    民国十年七月二十六日。

    看着清秀的字体,广丁笑着自语:“这个春天,字写得还挺漂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