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江水闪动着鳞光,微波浮动间,无数的小火苗玩耍跳跃着,缓缓向东而去的,广丁想起了老李,一晃好几年没见了,不知道他如何,有没有想起自己。
放暑假已经半个多月了,这段,他大多还是在铺子,初中一年,他长高了不少,以前,一米三多的个子,现在已经一米四五,一年能长高接近十公分。
广丁成绩好,爹娘习以为常,关心的重点转到了他的个子上,男孩身材太矮,不仅体力差,也影响美观。
这一年,广丁出现了第一次疯长,把他老爹老娘高兴的眉开眼笑,特别是他老娘,因为她的个子就不算高,她一直担心广丁这孩子不像他爹,随了自己。
现在,看到儿子这一年猛长,心里好像开花一样美。
广丁也是得意,男孩哪有不注重自己的个头的,他心想:“现在,虽然不算达到中等,起码也及格了。”
好吃的当然不能少,每天老娘都要想着法,给他做点好的,这会,广丁就是按照老娘的吩咐出来买鱼,不过,他自己做主,买到了江边上。
夏天江边的人多,他在岸上直接取鱼要费点心思,干脆直接下水吧。左右好久没游水了,自己也想。
广丁脱了衣服藏好,跑了十几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好凉快,好舒服。”广丁暗叫着。
扎出七八米,又向前猛游了一阵子,眼见快到江心,他才停下。
翻转身子,躺在水面上,惬意的把眼睛慢慢闭上,几乎是瞬时,那种久违的水**融的感觉涌上心头。
广丁觉得这水和池子里的水不同,少了几分凉意多了几分活气,池子里的水像泉水安静无波,这水像小溪,有种欢快跳动的味道。
静静的躺在水中,如同睡着了一般,渐渐那水凝固一样包围了他,不一会,广丁有了新发现,进入身体里的黑气,比以前在池子快了两三倍,这样的效果,让他又惊又喜,感觉到水出现了轻微的波动,忙又收敛心神。
等水气平稳后,广丁向身子里看去,只见中间那个大的,浅绿色的光团轻快的转动着。自己向白白学到修炼法子后,平时,它也转,比现在却慢多了。
光团每转一圈,就有一些黑气被吸进去,看不出他有其他的变化,但广丁知道只要它转,一定是好事。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怕别人起疑,才慢慢让自己动起来,划回岸边。
坐在岸边的草地上,他琢磨今天的异常是什么原因,想来想去,不应该是水的问题,应该是自己本身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只能出在上次去山里吃银花的事上。
那次进山,师兄提高很多,广丁一直不见动静,他以为对自己没用了,所以,这个暑假没想再去山里,只师兄一个人去了。
师兄老成,更是个油条,山里已经很熟,又有红毛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现在,广丁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不是山里的银花异土对自己没用,而是自己没有吸收水气,显示不出。
广丁有点懊恼,早知道,今年一定要去爷爷那一次,现在时间不赶趟了,不过好的是,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
师兄不在,他没有人可问,广丁想了一个多小时,直觉继续吸取水气是对的,那这个暑假就这么干,其他的初中毕业再说。
广丁站起来又下水,摸了两条鱼,一条给白白,一条回家做着吃。因为白白不会水,来了也只能看着,所以,夏天很少跟广丁来。
就是她比较难伺候,吃鱼现在也要挑拣,一定要是鲤鱼,而且要大的肥的,要是不对,回去准要闹他。
想到白白,广丁又是爱惜又是无奈,师兄去山里她都不回去,就跟着自己,摇着头,穿好衣服,拿着鱼回家。
到了一半的路程,前面一个小女孩迎面走来,细看,竟然是小学时候,高小的同班女生。
这个女生上学的时候就不大说话,还喜欢脸红,是班级里安静的几个之一,广丁不算熟悉,有印象的就是她大大的,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后来上初中就分开了,因为,中学是不允许男女同学的,据说,她去了女子中学。
她也看到了广丁,就站下,广丁觉得,毕竟在一起一年,同学再见不容易,微微犹豫,就上前,问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她也迟疑了一下,见广丁表情真诚,才说她爹腿砸伤了,广丁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她几句,又随口说,要多弄点好吃的。
女生有些感激的张了张口,没说话,广丁看她略有窘迫的表情,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把手上的鱼解下一条,送到女生的手里,女生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高低不要,广丁只好抓住她的胳膊,硬塞过去。
争执间,不小心,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那女生脸一红低下头,手接下鱼,胳膊变得僵直,广丁也觉察不妥,手一哆嗦,忙松开她的胳膊,两个人不知所措,尴尬的站在那里,全部一动不动。
足足有一分钟,广丁才按住心中的波动,结结巴巴的说:“这,这鱼不是买的,是我从江里抓的。”
小女生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扑哧”一声轻笑起来,大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她转圈上下扫着广丁,不相信的小声问:“真是你抓的?”
广丁忙使劲点头,那女生还似不信,他急忙说:“你不信,明天你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抓鱼。”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也不等那女生说话,掉头就跑。
耳边响起,女生娇柔清脆的“咯咯”笑声,他更是惶恐,一路不回头,落荒而逃。
他急急忙忙跑回铺子里,正好遇到李凤兰出门口,差点一头撞到老娘身上。
李凤兰见广丁跑的那么快,赶紧扶住他问:“广丁,怎么了。”
广丁见自己刚才冒冒失失的,好悬没撞到娘,心里一惊,看着老娘的眼睛,忽然,感觉自己心里像做贼似的,随口应了一句:“没事。”鱼也忘了放下,又转身向家里跑去。
背后传来老娘的吆喝声:“这小兔崽子,今天是怎么了。”
广丁跑进家,关上大门,进屋又喝了满满一碗水,这会,心里平静下来,他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心说:“我是怎么了,慌成这样。”
他是有些想不通,自从他修炼以来,心性比同年的强数倍,和成人也没大差别,今天这样的慌张,还是头一遭。
“食色者性也”猛地,脑袋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广丁一下跳了起来,在他认为中,这句话可不是好话,这事一定也不是好事。
他心里不住的说:“坏了,坏了,麻烦了,这可怎么办?”
“色”,广丁对这个字可是很警惕,虽然他不学佛,也不专门关注这个字,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还是知道的。
师兄传给自己的道法中,和明风留下的日记里,都有论述,大多是,要修炼者谨记之类的话。
广丁对修炼看得比学业还重,感到不对头,哪能不紧张。
好久,他从忐忑不安中平息一些,忽然,又想起这句话中有一个“性”字,性是什么,他知道的深不少。
他赶紧宽慰自己:“这是性,就是本性,真性,不怪我,不怪我。”
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声说:“还算不错,没坏大事。”
略略心安,忽然,耳边听到白白的话音:“广丁哥哥,你在说什么?”广丁发现白白回来了,正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己,他连忙说:“没事没事,我说着玩呢。”
白白不相信的盯着他说:“我都回来半天了,你站起来坐下,来回的折腾,说话你也不理。”
“我在想一道题。”广丁胡扯着回答。
“我的鱼呢?”白白不再追问。
“鱼?”广丁这才想起来。
坏了,她的鱼自己给那个女生了,他连忙说:“这次人多,就抓到一条,这次我们一起吃,下次在单独给你。”白白一听没有自己的鱼,大为不满,她是知道广丁本事的,一定不是因为人多。
白白在炕上地上跳来跳去,对着广丁高声叫着:“你骗人,我的鱼呢?快给我。”
广丁平时脑袋转悠的快,这会就像不好使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白白是啥东西,狐狸!不是稍微聪明,而是极为聪明,察言观色就确定广丁有鬼,她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主,非要广丁告诉他,自己的鱼哪去了,这种事,广丁怎么还意思开口,他是抵死不说。
白白见广丁耍赖,更是不依,围着广丁又跳又叫,把广丁的头吵得一个变成两个。
白白气呼呼的乱蹦了一通,见广丁慌乱是慌乱,就是不说,虽然还是不满,也狠不下心再难为他,只好无奈的停止了战斗。
晚上,白白狠狠的瞪着广丁,啃着没肉的鱼头,广丁心虚,根本不敢看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