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天一把抓住陈弦的肩膀,顺带着抖了陈弦几下。.陈弦眉毛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轻轻地跳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点在赵景天的手臂上,“平时没看出来呀,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赵景天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道电流刺中,赶忙松开抓着陈弦肩膀的手。“你这狠毒的家伙,我这不是激动么,竟然对我下黑手!人家受伤了。”赵景天揉揉手臂,帅气的脸庞再配上这幽怨的表情、语气。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
“……”陈弦一阵恶寒。“呵呵,哥们儿,你也别用这种幽怨的表情看着我,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拳头砸上去的。”陈弦眯着眼睛笑起来,诚恳地说道。
赵景天立马捂着自己的脸,向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陈弦:“别!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知道陈弦这家伙真干得出来。
“这么晚了,有事儿?”
陈弦忍住笑意走到隔壁的杂物间,翻找明天烧烤需要的物件。赵景天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是么?”
陈弦没回头地说道,就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你身上衣服有点凌乱,邋遢,脸上颧骨还有些淤青。和人打架吃亏了?”陈弦把烤架拎到厨房清洗,赵景天在后头跟着。
赵景天一脸苦笑,无奈地说道:“我说,你就不能说句‘真没事儿?’之类的话?要不然给个表示也行啊。这样我也好回答留些面子。就你眼睛亮是吧?”
陈弦还是没回头,用刷子搓着烤架,“成了,这家伙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你算算,我都帮你擦了几回**了?”
赵景天默然。他想起来高一暑假发生的事情。就在修理铺不远的胡同,陈弦解下绑在小腿骨上的三棱刺,毫不犹豫地刺在一个小痞.子的身上。
而在这之前,陈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自己被那个不知姓名的痞.子踩翻在地上,便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手上就多了条人命。想到这儿,赵景天笑了笑。
“下午经过十二条街,看见一女的被一痞.子拦住,我仔细瞧瞧那女的你猜是谁?”赵景天话说得很玩味,可惜陈弦置之不理。“好吧,那女的是颜秋水。”
陈弦眼睛一眯,赵景天胳膊肘捅了捅陈弦,“这么激动?诶哟,我能想象出来那孩子的悲惨结局了。惹谁不好,偏要惹咱弦哥的女人。”
陈弦看了他一眼,“哦?谁说她是我女人?快说吧,十二条街,那人叫什么?”
赵景天挠挠头,“好像……是叫什么麦克尔,听说手下有十几号小弟。”“好吧,明天上午陪我去十二条街。”“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个反应。随便。”赵景天撇撇嘴。
“臭小子!大爷回来啦!快给我开门!这才几点就……咳咳……关门啊?!”
熟悉的破锣嗓子从店铺外面传进来,池渔的嗓子的穿透力原本就强悍,喝醉酒之后更是惨不忍闻。就像是尖锐的指甲在粗糙的铁皮上使劲儿的刮擦,声音让人牙软发麻。
赵景天捂住耳朵,无奈的看向陈弦。“得。你亲爱的老板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上午什么时间?”
“我过去找你。”陈弦已经熟悉了这声音,并且已经有了极强的免疫力,所以比赵景天还快的走出店门。
“你就不能送送我,说句‘慢走’也成啊,薄情的家伙,鄙视你呀。”赵景天幽怨地说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走了。”
陈弦一走出店门,就看见池渔在大力地瞧着门,大力地…………敲着对面房子的门。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喊着:“嗝…臭……小子,给大爷,嗝……开门!”
幸亏对面房子的主人去左天星旅游去了,要不然老板肯定会被女主人泼冷水。陈弦有些邪恶地想着,穿过了马路。
池渔此时已经倒在了台阶上,睁着那双桃花眼睛,喘着粗气打着酒嗝,陈弦大老远就闻着一股浓厚的酒味。陈弦摇了摇头,
“我说你是去喝酒还是去飘香走廊啊?要不就是你去喝花酒了?喝花酒能喝成这样儿真是我厉害的老板。”陈弦拍拍池渔的脸,“老板?老板?”没反应。
陈弦只好一把扛起烂醉如泥的池渔走回修理铺,把他扔在了沙发上。池渔人看着不怎么胖,但陈弦抗起来竟然觉得吃力,不得不挥舞几下手臂放松一下肌肉。
池渔横躺在沙发上,“臭小子,赵景天那娃儿来干什么呀?”陈弦愣了一下,池渔闭着眼睛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恩。来找我打架。”
“哦?你小子不是和平主义者么,怎么也干起大家的勾当了。”池渔有些奇怪。陈弦这小子虽说是闷葫芦了一点,但还是很憨厚的。【赵景天怨念ng:“他憨厚?我怎么没看出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打架?
他眼角一瞥,陈弦的耳朵根儿明显的有些红,嘿!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桃花眼一弯,语气变得十分的玩味。“哈哈?为了女的去打架?你小子还真有情调,哈哈,行行,老板挺你你可要使劲给我揍他丫的,敢招惹我徒弟的女人!”
陈弦吓了一跳,顿时说话也不利索了。“老板,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老板我是谁,什么事儿不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老板我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池渔一脸坏笑,对陈弦挤了挤眼睛,“来来,给老板说说,是哪家的女子?要不,老板帮你把亲事也定下来?”
陈弦大孩,大窘,“老板,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池渔挥挥手,捧着肚子哈哈笑着。陈弦继续窘。
“笨蛋徒弟,说提亲你还真信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提亲?再说了,你小子成年了么?你才几岁啊,一个18岁的小屁孩儿就想着结婚?”陈弦窘的不能再窘。
“唉!真是笨蛋徒弟啊!哈哈。”池渔站起身,身形依旧摇摇晃晃,“不管你明天是去打架还是去把“处长”给辞了,明儿下午别忘了去锦鸡山!”
说完径自走上楼梯,回房间睡大觉了,走的时候,随手扔下一件东西在沙发上。陈弦把埋在胸口的头抬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看见沙发上的东西,陈弦呆了一下。那是一把匕首,三棱刺。陈弦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三棱刺拿起来老板。
你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我和景天的话,真不是盖的!陈弦用指尖轻轻地磨着三棱刺的刀刃。雪亮的刀身反射LFP的灯光,光泽一闪而过就像陈弦眼中的寒芒。找了根绑带,绑在自己的小腿骨。
……
深夜十二点。
幽蓝色的苍穹披着一层黑色的轻纱,无数的珍珠宝石点缀在这轻纱绸缎上,一闪一闪地发亮。月亮便是这苍穹的皇冠,众星慢慢把他拱起。
陈弦平躺在屋顶,双手枕在脑后,单眼皮的眼睛里平静得像是一泓桃源中的清泉。“朗朗星空,明月当头。静静深夜,月涌江流。心似净空,理想当头。心思深夜,智慧江流。”陈弦轻轻地哼唱着。
这是联邦电视公民台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陈弦每一集都再追,这首片尾曲也信手拈来。不过这调子似乎跑到了锦鸡山。
池渔循着这严重跑调儿的声音,手里拿着一瓶蓝星啤酒,慢慢爬上来,盘腿坐在陈弦身边,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明儿准备怎么做?”吃鱼不经意地问道。“你该不是像高一暑假的做法对付那个叫什么麦克尔的吧?”
“不知道,应该不会。”陈弦紧了紧拳头。“我其实挺纳闷儿的,你小子是个老实人啊,怎么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痞.子做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毁尸灭迹?”池渔把酒瓶递给陈弦。
陈弦接过酒瓶,仰起头就是一口。“我之所以那么做,原因是我看见那个混蛋要掏出刀片给景天来一下!”声音低沉得就像是一匹睚眦必报的孤狼。“我绝不允许我的朋友亲人被伤害,甚至是敌人。我的敌人只有我才能解决,伤害我朋友亲人的我决不会容忍!”
“哈哈,你小子不错,真不错。我越来越觉得当年把你捡回来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了!”池渔大笑着一巴掌拍在陈弦后背,陈弦一个趔趄差点儿翻下去。
“……”陈弦稳住身子,犯了一个白眼儿。“对了,那颜秋水是你小子什么人?晚上你一听见这个消息很生气啊?”池渔揉揉陈弦的后背。
“……”陈弦低下头。“说吧,是你心上人吧?”池渔坏笑着,抓住一切机会锤炼着陈弦的忍耐力。“嘿嘿,不说?好吧,你不说我也没办法,那你上来是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儿?”
“人嘛,就得活得开心点儿!要是成天像你这臭小子一样沉默寡言,什么事儿都烂在肚子里,像个木头、闷葫芦一样,那这世界岂不是太没有乐趣了?”
陈弦听着老板说的话,挠挠头,咧开嘴开心的笑了笑。
“我也没什么心事。我就是在琢磨我到底是干啥的。嘿嘿,老板,其实呢,我就是一单纯的人。崇尚自由崇尚快乐崇尚开心。每天喝喝小酒,做做修理,有一贤惠的老婆每天做好吃的饭。就这样儿开心的混吃等死。我觉着吧,人生拥有这样儿的乐趣就差不多了。”
池渔喝了口酒,眼神望向头顶寂静的夜空。语气里显得有些意外又有些平淡:“臭小子,你这看似普通实际上却一点儿也不普通的梦想,要实现的话,我看够呛啊。有些事儿,不是你选择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还记得那句话么?”
“哪句?”
“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标准是人定的,谈不上什么震撼不震撼。要是你有自己制定的标准,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道德标准,说白了也没那么大力气能震到你。”池渔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是啊,千年前不是有个名人说过这么句话么。‘走自己的路让人家说去。’我就一小心眼儿心眼儿又实的孩子。”陈弦呵呵笑了两声。
“所以,这夜空之所以亘古不变,就是因为他不会理会其他存在。记着!即使道德的准则背弃了你,你也不能放弃不能撒手。你甚至可以反咬一口!因为这夜空,才是真谛!才是你背后最强有力的一双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