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壹叁章 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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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品益气丹,大小色泽药味与其他低品益气丹无甚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上不时闪现的火彩,且一闪就是六道。

    这就是六品益气丹的标志。若是五品,那火彩就只有五道光芒,绝不会什么时候多冒出一道来。

    圣威大陆,品阶等级森严之极,每一品之间都有严格标准的区分方式,无论地火丹药武器灵兽还是别的什么天材地宝。

    一颗六品益气丹,经过浓缩提纯后汇入丹田,总算让方恒有了点吃饱的感觉。

    饱是饱了,但丹田太极气旋的问题也就更大了。

    自达圣威大陆一个月以来,方恒天天都有大半时间与地火相伴,时刻不停浓缩地火真气,而丹田太极气旋也便渐渐凝实。

    最初的丹田,就是一个红蓝太极气旋;现在,红蓝两色已经彻底改变,变成出乎意料的黑白二色。

    水尚黑,冰又由水而来,最后被方恒浓缩成黑色,倒不足为奇。但火的代表色从未表现为白色,当然,火的极致温度也从来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甚或透明的无色。如此,当红蓝气旋最后被浓缩成经典的黑白太极,也便理所当然。

    也只有这样的太极才是堂皇正道,代表天地乾坤阴阳,阐述世间至理变化。这也足以说明方恒走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

    除了颜色变化外,太极气旋的外形乃至性状,也都有了很大改变。

    原先的太极,只是一团雾气状态罢了,缺乏立体感,更无质感。一段时间浓缩后,那雾状真气就有了液化趋势。

    当所有真气全部液化后,再流过经脉时,就跟细细涓流一般,就算以其经脉强度,也有种烧灼感或者冰冻感。也就是这些凝实到了极点的液化真气,才让方恒冲破《火焰刀》《星火步》的境界限制,以一品修为就能施展出来,且效果上佳,威力绝伦。

    真气液化还不是丹田变化的终点。

    原本感觉有些平面的太极气旋,在真气液化后竟渐渐鼓了起来,有向圆球发展的趋势;或者,其终极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太极球。

    成为太极球也就罢了,可能这才是太极的本来面目。毕竟这世界就是立体的,平面化的东西,远不足以彰显现实,更不要说演化世间大道。

    问题是,当太极球渐渐从扁平变成椭圆,方恒忽然发现这玩意不怎么转得动了。

    无论他意识怎么施加,真气怎么催动,太极球就跟老牛拉车,慢悠悠转着圈儿,一点不为外力所动。

    这是到了进阶边缘?方恒不敢肯定,但一翻研究后就推翻这个结论。他以前进阶时,丹田气旋可不是这样,而是如臂使指,想怎样就这样,那才意味着巅峰圆满。现在太极球还没彻底形成,都已经指挥不动了,又能算哪一门子的圆满。

    这更非太极球已经吃不下真气,或者说浓缩到了极限,不能再浓缩了。因为方恒每次修炼,这东西照样吸收,照样转化,但旋转的速度也就更慢。

    百思不得其解后,方恒偶然注意到太极球阴阳鱼眼,这才恍然。

    太极球的两个鱼眼,原本相对阴阳鱼显得深邃的颜色,现在居然有些暗淡了。

    三品火种,六品冰魂丹,在方家绝对是最顶级的。但那也只是在方家在远山城称雄罢了,相对蕴含世间至理的太极球,相对可突破功法限制的液化真气,相对方恒那神鬼莫测的浓缩,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当太极气旋乍成时,或许它们还能发挥点作用,作为鱼眼的动力足以推动太极图运转。但现在,无论太极球还是真气都得到极大提升,甚至是质的飙升,还如以前一样品质的火种冰心,自然就有些赶不上趟了。虽然它们也同样被浓缩了,但其根源质地就那样,再提升,又能到哪儿?

    常言说得好啊,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鱼眼动力不足,这太极球自然就转不动了。

    动力不足,那就增加呗。如此,方恒才向张红妆又敲诈了一套冰心火种,且是一样的质地,就是为了给两个鱼眼添加动力。

    他没想着再开启一个太极图,好让自己境界提升到二品表象。以其真气经脉,再要找阴阳鱼眼,绝对不可能看上三品火种六品冰心——那玩意发展到最后,还不是跟现在一样?何况,现在一个太极球还没彻底成形,就算想进阶,怕也做不到。

    不过,柴火是有了,但如何将其添加到两个鱼眼中,这又是一个问题……方恒还在研究,虽然已经有了一个腹案,但还要多多试验,看看可不可行。

    这就是方恒纠结之处,事关修炼根基,若不能妥善解决,怕是有一段时间无需苦修,天天坐在地火上煎熬了。

    而且,今儿又吃了不少丹药,太极球更见浑圆,鱼眼的问题也就更见紧迫。

    看来,他只能停滞一段时间修炼,以专心加固鱼眼……

    心中一叹,方恒长身而起,看着颇有些精神不振的方远华,说道:

    “看来这六品益气丹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四叔,那就这样,我的月供都换成六品的吧。”

    “你说什么?”方远华一蹦三尺高,怀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呃,先前四叔不是说能吸收几品丹药,就将月供换成几品么?现在我能吸收转化六品益气丹,月供自然就是六品了,怎么,我说错了?”方恒讶异道,脸上依然一本正经。

    方圆胡气急败坏道:

    “好小子,你以为六品丹药跟一品火晶一样,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大路货?六品丹药,两个字,没有;五个字,一颗都没有!”

    方恒眉头微皱,慢条斯理道:

    “四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是没有,你早说也行啊。这个,玩弄小侄,很有快感么?”

    方远图拍拍方恒肩膀,安慰道:

    “小恒,别误会,老四倒不是诚心玩你。关键问题是就算他想给你六品丹药,他也给不起啊。一颗两颗还好,一份月供,把他卖了他都凑不出来……”

    作为方家嫡长子继承人,且是方家第一少年天才,以前方恒一月月供是三十颗三品益气丹,六颗三品煅体丹,六颗三品强脉丹,六颗三品清火丹,正好足够方恒一月修炼所用;还有三十颗三品益兽丸,这是他那只天翼雷鸟吃的。灵兽不是那么好养的,除了每天提供大量肉类外,还需有灵丹妙药增加修行,这样才可让灵兽归心,与主人越加契合。

    除此之外,还有出门采药时以防万一的解毒丹;加快回气速度的回春丸;医治内外伤的复生丸;还有三月一颗用来冲破境界瓶颈的青云丹……

    且不说每种丹药的数量多少,关键问题是,有些丹药根本就没有六品的。专精修行的方家老大老二,除了还炼炼六品益气丹清火丹煅体丹强脉丹青云丹,又怎么可能去炼六品解毒丹益兽丸复生丸之类的东西。

    有方远图搭戏,方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四叔,您早说嘛,小侄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明明没有的东西非得问你要。还好小侄也没想着试试七品益气丹……”

    方远图哈哈一笑:

    “你小子啊,偏要作怪,明知整个方家都没七品益气丹,还非得拿你四叔开心……你没看他都快吐血么?”

    方恒摇头叹道:

    “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的。不过,若不拿点干货出来,只怕以后方家都没我立锥之地了。就算我跟张家丫头的聘礼,都有人觉着我不配用,太浪费;就算我养了只鸟,都有人觉得以我现在境界,再见到那鸟,怕是都会被一口吞了。三叔,你说连四叔都觉得以我现在的修为,吃颗三品丹药都会爆体而完……你说,我再不拿出点表现出来,这日子还怎么过?”

    方远图深深叹了口气,拍着方恒肩膀,心有戚戚地点头:

    “这话深得我心啊,世人就是如此,只见锦上添花,从无雪中送炭。小恒,面对这样的世道,就得强势出击,展现自己的实力,粉碎某些人一切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嗯,你做的不错!”

    方恒诚惶诚恐地抱拳:

    “三叔谬赞乐,方恒一定继续努力……总不能让人一直看笑话。”

    没等方远华真吐出口血,方恒诚恳之极的目光便转了过来:

    “四叔,我不是说你。世人都道四叔什么都精打细算,锱铢必较,小气之极,小侄却知道,若没四叔这样一个精明之人坐镇打理,偌大方家怕早就入不敷出落魄之极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四叔对方家的功劳,小侄是清楚的。当然,以四叔身份地位,也轮不到小侄来说三道四罢了。小侄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

    方远图登时呆住,心道这小子到底是捧还是打呢?莫非,咱又背了一回黑锅,做了一回垫背?这小子,心思转的这么快,别到时候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方远华彻底无语,心说这到底谁玩谁呢?莫非他不吐口血,这小子就不罢手?心里在那儿一拱一拱的,一口血到了嘴边,就是出不来……

    不过,有方恒这段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方远华却觉得心里舒坦之极。

    方家虽为四大家族之一,但真正立足远山城只数十年,方家正宗族人也就十来个,可以炼丹的也不出这么多,却要供给整个远山城修士之需。若没有他的精打细算,精明经营,怕早就落魄破产了。

    方远华常常以此自诩,但真能说中他心里的,十数年来,方恒还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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