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队伍中,响起的八声大锣。江心阳已经明白,这是太师出行。
太师,位列三师之一,不是什么具体的官职,而是一种尊称,显示朝府对某个官员的恩宠,加封的对象一般都是德高望众的官员。
跟执掌天下军队的太尉相对,,太师是主管天下文宰,是天下所有士子之首。
当今大夏朝的太师便是宋玄感,三朝元老,人皇帝师,德高望众,其门生弟子遍布朝野,乃是当今天下最赫赫有名的理学大家。
江心阳之所以听到锣声后,便断定是太师出行,概因大夏朝是礼仪之邦,对于皇帝百官出行,有一整套非常严格的礼仪要求。像皇帝出行,按规模的大小,分为大驾,法驾,小驾三等。大驾要公卿(宰相等官员)奉引,大将军参乘,太仆驾车;属车八十乘,另外备车千乘,护卫骑兵万人等等。
在大夏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出行要仪仗之队。官位等级越高,仪仗队越隆重,像这锣也不是乱响的,
几品的官员响几声。太师是百官之首,可以响八声大锣。
这行人走过来,街上的行人纷纷让开,惟恐避之不及,其中一个小伙子看到那行人,赞叹地道:“哇塞,这是谁啊,好威风啊。”
“和绅,你还不过来,这是太师大人回朝了,你敢挡住他的去路。**的想找死啊!”那个叫和绅的小伙子听到这话,忙退到人群当中。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朴素,风尘仆仆,头发有些凌乱,很是狼狈的妇人冲了过来,跪在街道的中央:“民妇审冤,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一个路人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叹了口气。旁边的人看此,问道:“你为什么叹气啊?”
“我叹那妇人命苦啊。”
“为什么叹那妇人啊,太师是百官之首,这件事情有太师大人过问,她有什么冤屈必将得得雪?”
那人摇了摇头,冷笑地道:“有冤找大官审屈是没有错的,不过他找错人了。太师宋大人是理学大家,生平最注重规矩,这件事情他是不会插手的,相反的,会治这个妇人大不敬之罪,我看三十大板,他是逃不了的。”
江心阳听到这话,心中暗感讶异,不由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发现那是一个四十左右,身穿一件打着许多补丁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相貌连普通都算不上,相反的,TU眼,吊鼻,两个鼻孔又大又粗,整个面相奇丑无比,不过两只眼睛神采飞扬。
……
开道的人看到有人挡住了去路,从人群中走出两个人来,喝斥地道:“哪来的大胆刁妇,竟敢阻拦太师大人回府。”
“民妇有冤,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后面八台大轿中的人发生了队伍停下了以及外面的喊声,问道:“何人如此喧哗?”
随侍在八台大轿身边的太师府管家道:“禀太师,有一个民妇要审冤。”
宋玄感沉声地道:“本太师管天下文宰,并不负责刑狱,她要审冤,就得去找廷尉或者大理寺衙门,
贸然拦住本太师的去路,大声喧哗,乱百姓之心,成何体统,来啊,先将民妇打三十大板,然后送到廷尉府去,让她审冤。”
“是,太师。”
两个甲士越众而出,一个安住那民妇,
一个手执大板拍了下来。那种大板是铁杉木用油浸过的,打人时,痛入骨髓,别说是一个妇人,就算是壮汉,也受不住。
三十大板落下时,
那妇人皮开肉绽,叫得凄惨无比,最后生生晕迷了过去。
这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跟那个丑汉说得一模一样。江心阳看去时,
那个丑汉已经不见了,他左右找了一下,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江心阳虽然感叹那妇人命苦,不过在上京城里面,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这个女人送到廷尉府时,廷尉府中有好人帮他吧!
……
江心阳刚回到客栈时,有人敲门,问道:“谁啊?”
“是我。”
门开后,宝儿便从面跳了进来。江心阳上下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走了吗?”自从今天中午光明正大地吃了他一顿饭后,这个女人便消失了。想不到这会儿竟又找上门来。
“原来买东西是要用银子的,我没有银子,她们不给我东西吃。”宝儿灵秀的眼睛眨呀眨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心阳:“现在我饿了。”
敢情她是没钱吃饭才跑回来的,看到她那样子,江心阳心中的火气消了许多,道:“我也有点饿了,走吧。”
对于这个女人,江心阳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银子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咯咯,我要吃好吃的……”
此虽已入夜,但是上京城的热闹并没有因为夜晚而有所冷却,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着整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那喧哗之声比白天更盛。
出了归云楼,宝儿好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看右瞧瞧,街市上所摆的每样东西她都非常好奇。
听着宝儿那夸张新奇的娇呼,饶是以江心阳这么冷淡的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脸色微红,快溜了。
自己跟她非亲非故,没必要养着她吧?想想,江心阳心安理得。可是走了几步,江心阳又想:“她那么小,而且看样子好像是第一次出门,迷迷糊糊的不会给人口贩子骗去卖了吧?”想此,江心阳心中又有些不安,连忙回头一看,发现宝儿真的没有跟在她后面,拥挤的人群中也没有紫色身影。
这下江心阳真的有些焦急了,连忙往回走,寻找宝儿。
站在原来的地方,江心阳四处找寻,也没有看到宝儿身影。就在这时,后腰给人点了一下:“喂,我在这里。”江心阳回头一看,这不是宝儿吗?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缕微笑。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此刻宝儿细白的脖子挂了两个面具,左手提着一个花灯,右手拿着两串精巧的饰物……
“姑娘,你拿我的面具还没有付钱呢?”
“姑娘,你买了我的花灯……”
……
看着江心阳那紧绷绷的脸,宝儿嗔道:“小气鬼,不就花你几两银子吗?改天我会还你的。“其实江心阳并不是心疼那些银子。银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一次他来京城,贺素真给了他许多银子。
他气的是这个小丫头老是叫他‘喂喂’的,好像他是……
“你以后再叫我‘喂喂’的话,我就……“江心阳想着怎么惩罚这个没礼貌的丫头,突然看到对方那包裹着裙子里丰满的臀部,嗔道:“我就打你的屁股……”以前在家里,他不好好读书时,爹总是拿板子抽他的屁股。
“人家忘记你的名字了吗?”宝儿听江心阳那样说,好像真的是自屁股给他打了一般,身体一颤,俏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动人的羞人,她本想说几句狠话讨还回来的,可是一看到江心阳那比她父皇还凶狠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来,心中万般委屈,泪珠禁不住地眼里打滚,幽幽地道:“你欺负我。”
女人真是麻烦,看着对方那个样子,江心阳心中的气恼消了许多,忙道:“你,你别哭啊……”
哪知道江心阳越说,宝儿哭得越厉害,这时在他身边围了许多人。此情此景,围观的人群已将一个合理的剧情安排到江心阳身上了,纷纷对他口诛笔伐起来了……
“你看这个男人长得一表人才,可是去打女人……”
“对了,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子汉啊……”
宝儿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一副小美人胚子,再过几年,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尤其是她胸那对丰硕的双峰,更是……一些见色起意的家伙在鼓怂着……
“小姑娘,你朋友真不是东西,跟叔叔回家吧,叔叔家里有漂亮的衣服,有……”
……
“滚开。我的事情哪有得你们管。”周围那乱哄哄的话让江心阳心烦气臊,对宝儿道:“你别哭了,我又不是真的打你。”
“你说的是真的?”宝儿松开紧闭的手指,从缝中看着江心阳。
“自然,我岂会骗你。”
宝儿咯咯一笑,脸上荡漾着笑容,嘴角浮现一丝奸计得逞的笑笑。
这个小女人刚才还哭得那么厉害,现在竟然笑了,江心阳真有点怀疑刚才她是不是真哭。
“喂,啊,对不起,你别绷着个脸了,人家叫惯了吗,一下子忘记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忘了。”
“我叫江心阳。”江心阳的脸上浮现几条黑线。
“哦,江心阳,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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