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门想要和自己玩耍的小伙伴都会涌上来十几二十个,每次靠着刷脸就能从隔壁街汤姆叔叔的小店吃到免费的时令水果,希望长大以后去当他们家儿媳妇的街坊邻居更是可以从街头排到巷尾。
这肯定不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否则就不能解释喜欢找自己玩的小伙伴有一大半是女孩子,也不能解释自己除了汤姆叔叔,还能艾玛大婶的店里吃到免费的糖果和点心,更不能解释那些特意抱着自己蹭脸蛋的老阿姨们了。
总之,一定是因为自己很可爱啊!漂亮不代表可爱,而可爱的女孩子,就一定是阳光明媚善良纯真健康活泼的,而且还一定是善解人意温顺可人的。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天然黑啊白色暴君什么的呢?
一定是这样没错的!一定是陆希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在胡乱编排人。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好女孩,也是会有生气的时候呢。反正现在啊,善解人意的好女孩的娜诺卡就非常生气,认谁老是被对方一口一个“丧家犬”啊“野猴子”什么的,也还能笑得出来的呢。
“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那种只要是老人,对方不管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说‘好,我知道了’的那种‘好女孩’哦。年轻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所以才有义务教会不懂事的人道理。无论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还是自以为是的老人家。如果您现在听不懂的话也没关系,我会把您打到能听懂为止的!”
娜诺卡的脚下涌现出巨大的魔法阵,然后忽然从地面上腾空而起,在她背后再次凝结,化作了四个银色的月轮。逼人的寒气从月轮之中散发出来,瞬息之间,便是那枚还在燃烧中的半拉陨石,也都被极度的寒气彻底冻结。
这是疾风开发出来的四象寒冰地狱,说白了也就是第九环魔法寒冰之眼的进阶版,单论威力和能级,已经达到了第十环的阶段。
可是,对面的卡东却在面具之后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双目中的阴影闪过妖异的神光。只见他也掐出了一个和娜诺卡一模一样的手印,魔力绽放,涌现而出的并不是诡谲雾气一般的黑影,却竟然同样也是架构高位水元素操作的法阵。紧接着,四个银色月轮也同时在他的身后展开。冻气伴随着四溢的魔力席卷而过,大厅中的气温骤然便下降了几十度。那些已经倒毙的尸骸顿时被抹上了一层寒霜。
“看到了嘛,德伦斯的小丫头,这就是影魔法的真谛,也是我为了那个丧家犬准备的,我的复仇!在这双胧影之瞳的注视之下,没有什么魔法,什么奥义,什么不传之秘,不会被识破!我可以复制你所有的动作,你所有的魔力运转,你所有的术式结构,当然也可以复制你所有的魔法效果!无论你这么做,都相当于是在和自己的影子作战!凭什么战胜我?”
娜诺卡的双眼微微地收缩了一下,神色凝重。敌人的奇异手段,影魔法的诡谲效果,都的确是大出她的意料,但这个时候,魔法已经完全聚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背后的月轮都化作了成千上万的冰之矢,铺天盖地地轰向了对方。就算是在极北之地的亚特拉斯大山之下,恐怕也都不会有这般仿佛可以将天地都化为冰天雪地的凌冽寒风吧。在双方的冰雨风暴撞击的瞬间,整个大礼堂便都化作了寒冰的地狱。
寒霜的威力甚至还泄露到了室外。外面的众人,无论是正在逃跑的军官们,正在赶来却被逃跑人群堵住来路的伏兵们,以及刚刚勉强挡了傀儡一击重击的盖泽特,外加上塞希琉,都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寒冷。他们忍不住回头一看,却不由得咋舌地看着这个有室内体育馆般大型的建筑物,竟然一半都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霜冻覆盖了。
那些霜冻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着。于是乎,这座整个达罗舒尔最大型的建筑物,就像是某种致命的病毒似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鲁道夫·盖泽特方才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本身的施法、护身符、卷轴以及智能法杖中早就充能了的防御魔法,在一瞬间启动了钢铁皮肤、反打击立场、石墙术和大气之墙,这才在没有被这尊钢铁巨像直接轰成个小饼饼。可饶是如此,他也只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锥砸了个正着似的,气血翻腾浑身剧痛,单膝跪倒,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是,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啊!他如此地想,觉得本人竟然能在这样的神话时代造物面前撑过一招,足够吹上好几年了。
要是换在其他时候,盖泽特说不定就真的吹上了,但是,忽如其来的寒气却冻得自己脸颊发痛。原本还以为这巨型傀儡的攻击还带有寒冰属性之类的,可是抬头一眼,映入眼帘却是快要被冻成了冰雕的建筑物。
鲁道夫·盖泽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或者说连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他虽然是出生奥法门阀,自诩见多识广,而且也参加过法拉哈尔斯战役、奥格瑞玛征服战等注定青史留名的大战。可实际上,“普通人”们的万人大战,和强者们的巅峰对决根本就是两回事。真正最顶尖的超凡施法者之间的魔法战,他其实一点概念都没有。
“这,这个,你……那个……”盖泽特仿佛用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身后的建筑物,紧接着看向塞希琉的目光,就已经像是在打量某个上古凶兽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我可真的没有这种手段。七彩蔷薇岛的传人确实很优秀,但这么厉害的,在这一辈加上陆希其实也就四个而已。”塞希琉苦笑道。
所以你还想要几个啊?
“没办法,卡东·维兰巴特大师确实很厉害,能够把影魔法修炼到极致,若是在古典时代,一定也能当过为祸列国的邪教头目呢。我可对付不了他。不过,好在娜诺卡小姐及时赶到了呢。”塞希琉觉得,战术导力器真的是好东西。对于她这种超凡施法者来说,自带的那十几种导力魔法其实没太大意义,但通话功能就太便利了。虽然超凡施法者同样也可以在彼此之间建立心灵链接,通话范围和通话效率远远高于任何通讯器材。可是,考虑到某个花心大萝卜的存在,自己应该是不可能和疾风三姐妹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吧?
哼,维持现在这种私底下能一边僵硬的微笑一边尴尬地点头问好寒暄,公事上不会互相拆台还会倾力合作的这种熟人关系,已经是很给那个没良心的花心大萝卜面子了。
“总而言之,娜诺卡小姐说要交给她,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了。至于您,盖泽特前辈,自然就由我来对付了啊!”
鲁道夫·盖泽特啊哈哈地翻了个白眼,忽然一咬牙撕开了腰间剩下的好几个卷轴。
他其实擅长的也是召唤魔法,自然也会受到次元闭锁法阵的影响。不过在这时候,原本用于限制对方能力的法阵,现在也失去功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敌方袭来,整个要塞已然乱成一锅粥。达罗舒尔虽大,却容不下一个能安静施法的密室了。盖泽特也他失去了和那些法师们的联系,却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不过,他此时却没有余力再为其他人担忧了。
好在,失去了次元闭锁法阵的隔断,他的能力也可以得到最大发挥了。
盖泽特身上携带的并不是佣兵啊冒险者以及那些二把刀菜鸟法师们常用的法术卷轴,却是更加贵重的神术卷轴,分别是一张精神奋进、一张狮子之心,一张魔力亲和以及一张完全可以买下一栋楼的白银意志祝福。
四张神术卷轴同时发挥了作用,轮起声光效果自然是比电闪雷鸣的攻击魔法差远了,但在温润的魔力流淌之中,盖泽特觉得自己一瞬间心明眼亮耳聪目明,就像是嗑了九十九斤金坷垃一般。他此生都没有如现在这般信心满满,离真正的奥法之路的真理之侧如此接近!
他要悟了,他要逆天了,他也要膨胀了!
一瞬间仿佛从青铜变成了王者的鲁道夫·盖泽特以自己平生最短的速度,完成了最高难度的施法。在四色魔光的流转之间,四个同样都超过了三米多的巨大身影在光晕中显现出来。
风神守卫、山岭卫视、火焰先锋、寒冰射手,世上最著名的领主级元素精灵,每一尊都拥有一己破军的强横力量。
盖泽特露出了笑容。这是他施法发挥最好的一次,效果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现在,塞希琉身边有四台傀儡,自己也呼唤出了四个领主级的元素精灵,而且还分别对应四大属性,配合作战能搞出不少极犀利的效果出来。现在要认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然后,却只见最大的那台傀儡,也即是正好拦在盖泽特去路的,号称能从土里长出来的那个大家伙,举起了自己的手臂。这一次,它并没有就这么粗暴蛮横毫无技巧的乱砸下来,那长着铁锤的手臂忽然张开,露出了更为繁复却充满了典雅和规整美感的魔力纹路。蓝光在纹路中迅速地流过,接着便窜到了虚空之中,形成了网状的魔力屏障,向周围绽开。
在那魔网的作用下,四大元素精灵就像是受到了猛烈的电击一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他们的身影开始稀薄,淡化,就像是青烟一般的,慢慢消散开去。
别,别走啊!为什么要走啊!你们干脆把我也要以前带走得了!
盖泽特微微颤颤地伸出了手,大喜大悲之下,一时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忘了告诉您,在青铜之神打造的傀儡军团中,这台傀儡也是最强大的佼佼者之一,通常是大天使长用于统御傀儡大军的指挥节点之一,于是便有了一定的神性。它其实是有驱逐外来位面异物的权限的。当然了,这个权限咒法的能级并不特别强,术式结构也不复杂。如果您的能力强到足够压制它,召唤物就不会被这么简单地驱逐了。”
反正陆希和疾风貌似就觉得挺简单的。塞希琉想。
你特么不早说?分明就是在玩我嘛!塞希琉小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盖泽特差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不过考虑到贵族子弟的体统,这种事就算是死都做不出来。
“你们,还不快来帮……”盖泽特大声喊道。他知道大礼堂附近的街道和房屋中其实是埋伏了五百名伏兵的。虽然不算是什么个顶个的精锐,但也都算是见过血的老兵,忠诚度和战力也都还是说得过去的。方才,在跑出大礼堂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那边的号声,也看到了不少士兵正在向这边涌过来。
快过来啊!过来帮我脱身!拖住这大家伙,这不就是你们应尽的义务吗?这不就是你们这些杂兵们唯一的用处了吗?
盖泽特心里想。
伏兵们确实是被逃出去的人群堵住了路,但只要努力一下,应该还是赶得过来的。鲁道夫·盖泽特这样地想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叫完,便看到了更远处的冲天火光。陆续赶过来的伏兵们,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踩到了尾巴,随着队尾传来的惨叫声和爆炸声,恐慌很快就扩散到了全体。他们没有再去理会继续救援的盖泽特将军阁下,一个个呈鸟兽散。于是乎,大礼堂正面广场不知不觉中便已经聚集起了数千人,却全部都是没头苍蝇的逃难者。
我的队友都特么是猪队友!盖泽特满心悲愤。实际上,所有门阀派的精英顶梁柱们,大约也不会缺他这一个的。
几秒后,满心悲愤的盖泽特却觉得自己已经经过了仿佛几个世纪般漫长的心理建设。他随后回过了身,用干劲利落的姿态全体投地地匍匐在了地上,呜咽了两声,然后抬起头来,用悲切哀伤仿佛短脊之犬一样的目光看着塞希琉,接着有用苛求恳切但却又满溢着诚意的声音,缓缓地道:“我是您卑微的战俘,我忠诚地匍匐在您的脚下,我尊敬的女士!”
塞希琉呆在了远地,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恶心,真恨不得让傀儡把拳头糊在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
然后,她也确实是这么做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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