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见她不语,便当她是默认,更为瞧不起她,“你不要坐在那里,污了白先生的地方!”
白瑞宁原想辩驳几句,可看她那样子,就连一句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又想着自己根本算是不认识她,和她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就冲她连流言不可尽信这样的事都不明白,还言之凿凿地训斥别人,白瑞宁就觉得非常反感。况且,不说这事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她又是以个么身份来教训别人?
想到这里,白瑞宁默默地白她一眼,起身往屋外走去。
颜清这才哼了一声再度坐下,眉眼间尽是鄙视之意。
白瑞宁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颜清一眼,见她在那小几旁坐得十分习惯,便猜想平时坐在那里做事的人难道就是颜清?想到自己进院到现在,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白瑞宁的心情就更加好不起来。
颜清叫老爸白先生……也就是说,又是一个女学生,是吧?
白瑞宁的感慨不是没有理由的,想当初白松石英俊潇洒、夏芷娟漂亮大方,一个是建筑工程师,一个是金牌护士长,结婚二十多年,夫妻感情甜蜜,一双儿女乖巧孝顺,不知曾是多少人羡慕赞叹的对象。注意,有个“曾”字。
事情源起于白松石所在的设计院新进的一批实习生,其中有一个姑娘青春美丽、温柔可人,正被分配到了白松石手下,那姑娘白瑞宁见过,对白松石崇拜有加,一口一个“老师”叫得婉转悠扬,两个人常因工作聚在一起讨论研究,原来还总去白家坐坐,后来去得就少了,多在设计院探讨,再后来,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白松石送因聚会喝多了的姑娘回家,不知道怎么着就送进了酒店。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白松石第二天清晨失魂落魄地到前台退房,好死不死地,目睹这一切的酒店经理正是夏芷娟庞大而神秘的情报网中的一环,于是夏芷娟在第一时间向白松石下达了追杀令,面对白松石的消极抵抗,直接判了死刑。
虽然夏芷娟从没对白瑞宁说过什么,但白瑞宁多少能猜到老**一点想法,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夏芷娟不像她这样犹豫不决,更不会放纵姑息。就算到了这里,夏芷娟心里还是未改初衷,以前在一夫一妻的制度下老爸还是禁不起诱惑犯了错,现在现成的小妾就有两个,庶出的子女也有一堆,这些都是想切都切不断的联系,更别提将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姑娘光明正大地站到老爸身边去,以夏芷娟那样的性格,自然不会等到将来最难堪的境地才去抽身。所以她对白松石一直是那么淡淡的,白瑞宁不是没想过劝劝老妈,但她的战斗力摆在那,不用开口,夏芷娟一个眼神儿就能把她瞪瞎。
过去白瑞宁总觉得夏芷娟在这方面想得有点多,甚至以前的那个姑娘,她相信老爸不是不后悔的,否则也不会那样自责,就连到了这里也是目不斜视,眼前的妾室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就是想恳求夏芷娟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现在,她又不那么肯定了。
还记得那次他们全家开车回老家,夏芷娟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白松石还没签,希望他们能最后一次以一家人的身份回老家过年。没想到的是,这个愿望最终也没有达成,他们翻了汽车,然后从一辆马车里爬了出来。
白瑞宁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他们一家四口挤在翻倒的马车里,外头是摔下山崖死去的马夫与马匹。车外的寒风自破漏的车壁呼啸灌入,可他们没有丝毫感觉,木然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后来夏芷娟发现白瑞家一直没有醒来,他们的大脑才再次感觉到了紧张与慌乱,而那些突然冒出的匪夷所思的记忆,都自动被他们丢在一旁,直到第二天白府的人寻到他们,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善忘如白瑞宁也忘不了当时心中的木然,那是因为过度的惊惶让她的内心完全失去了知觉。
白瑞宁不敢想象如果那时只有她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幸好,她不用去想。
后来他们回到白府,见到了许多以前从没见过的人,却又能在第一时间叫出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这让他们极度混乱了一段时间,每天一到入夜,他们都会在白瑞家的卧室里齐聚,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然后第二天,再继续循着脑子里存在的往日轨迹机械地生活下去,那段时间白瑞宁简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活了二十几年,竟然像一场梦一样消失无踪,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过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心里的那种迷茫和惊恐,如果不是有白松石与夏芷娟在身边,她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撑得过来的。
也是那一段时间,白瑞宁觉得他们一家又回到了以前那样的亲密团结,可原来,在他们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后,他们过的还是自己的日子。以前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一次意外而改变,有些遗憾也决非一次无法解释的神奇穿越就能弥补完整。她还是那个软弱的她、夏芷娟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夏芷娟,而白松石,也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烂好人,不拒绝,可能就是某些隐患的开始。
难道真逃不过吗?女学生的魔咒什么的……
想到老爸跑了这么远还是有重蹈覆辙的意思,白瑞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她出了书房往正房而去,到了门边站定,贴耳去听屋里的动静。一下子便听到夏芷娟的声音,“……你先在这和离书上签了字,其他的我去办好。”
白瑞宁不由怔忡,夏芷娟的决定她早有预感,可真正听到时,心里又是极难接受的。
“……办好和离后,我会带着瑞瑞离开京城。”
夏芷娟话音刚落,白松石反对的声音紧跟着传出,“为何要带走瑞瑞?你独身一人,娘家又不好依靠,带着瑞瑞岂不是让她吃苦?”
夏芷娟道:“你足不出户也能听说那些流言,难道不会想象一下外头的风言风语有多么不堪?她就算留下,以后的路也必然难走,难道你希望女儿将来找不到好婆家吗?好在这段时间她没往外头去,要不然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白松石无奈又恼怒的声音传出,“到底是谁如此中伤瑞瑞?是徐**?她到底为了什么!”
“我觉得倒不像是徐**。”夏芷娟说道:“她丈夫还在莫如意手里,她怎会散播这些谣言去激怒他?不过这风声始终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许是被哪个下人听去了,拿出去乱说。”
屋内即时传来重拍桌案的声音,夏芷娟道:“你生气有什么用?现在看来,带瑞瑞离开京城就是最好的办法,现在首要的是你得想办法出去,要不然瑞家还躺在那,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白松石叹了一声,“怎么想办法?你们都在莫如意的眼皮底下,要是他不点头,我连这院子都不敢踏出一步。”
夏芷娟似乎是笑了一声,“是啊,那位颜姑娘不也是顾及着你的安危,才不走么?看来这莫如意把人心倒是钻摸得透彻,一个牵制一个,他连个守卫都省了。”
“芷娟,”白松石无奈地道:“我和颜姑娘……”
“行了。”夏芷娟立时打断他。
屋里沉寂了一会,白松石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出,“奇怪,外头流言传得这么凶,倒不见莫如意有什么动静。”
夏芷娟轻哼了一声,“他一个男人,怕什么?况且又有谁敢说他?只是极尽刻薄瑞瑞罢了。”
白瑞宁听到这里,心里突然觉得,夏芷娟这么执意地想要离开,甚至连白瑞家都能放到一边,也是为了她吧?
她到底还要给父母增添多少困扰呢?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自己面对一切,再不用连累旁人呢?
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成长呢?
不管怎么下决心,不管发了什么样的誓,事到临头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马上想出什么好主意……白瑞宁心里有点茫然,无意识地回过身,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身影让她突地打了个激灵。待看清那人,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贴到墙上。
站在石阶下的,竟是莫如意!
这……是在偷听吗……这念头只在白瑞宁脑子里闪了一瞬便消失不见,开玩笑吗?莫如意想听什么还用“偷”吗?估计是刚来,找自个老爸的。
莫如意见了她的反应,原本尚好的面色阴了阴,抬脚步上石阶,经过她时轻哼,“我还没觉得委屈,你委屈什么!”
白瑞宁倒听明白了他是在说那流言,可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莫如意嫌厌地瞥来一眼,“皇上近日便会下旨赐婚与我,你也尽早准备吧,待我婚后就接你过府。”
“啥?”白瑞宁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比碗还大,“你说的还是上回说的那事吗?我没答应啊?”怎么这就要接她过府了?
莫如意稍皱了眉尖正要说话,屋里传来走动之声,他便眼色一寒,低斥一句:“不识好歹!”说罢负手进了屋去,留下震惊莫明、眼大宛如铜铃的白瑞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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