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啊,嗯?”一旁的伊莉安眯起小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口袋里。
“没!绝对没有,怎么会呢!没有那些烦人的女人,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嗯,那就好。”炼金师小姐满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绢布,擦了擦眼镜,麦西米伦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刚才要是回答不当,伊莉安掏出来的就不会是眼镜布了。
一旁看笑话的克里因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快,一定要比警备队那帮人先到,部长大人吩咐了,必须占据最靠近的地方,确保包围圈的优势,一定不能让她落到警备队的手里。”一大群法警从三人身边跑过,虽然非常着急,但是还是不忘向克里因敬礼。
“喂,出了什么事?”
“啊,市长大人,我们去抓人,抓金贝瑞,我们要赶紧去,不能让警备队抢先了。”
“嗯,又要抓人了?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克里因起了兴致。
“反正也抓不到……”麦西米伦则嘟囔了一句,跟在法警身后跑了起来。
“哎?这不是侯爵夫人的宅邸吗?怎么跑到这里来抓人了?”站在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大屋前,又看着把房子围得严严实实,把街道也堵了个水泄不通的警备队士兵和司法警察,伊莉安诧异的问道。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麦西米伦一脸的不安,第一个挤进了人群,克里因和伊莉安紧随其后。
“兰因治,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到大门口的克里因看见兰因治站在大门外,便马上询问道。
正在紧张布置的兰因治立刻行了一礼:“市长大人,据消息说,金贝瑞的真实身份就是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我就立刻带人来这里,不过我也不太相信,所以打算请侯爵夫人到法政署问问话。”
“那干吗还要带这么多人?你很明显就是怕她跑!”麦西米伦有点激动地说道。
“嗯……确实是怕她逃跑,万一侯爵夫人真的是金贝瑞的话,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人手围捕她。”兰因治不以为然的回答,看向麦西米伦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似乎有蔑视,有恨意,更多的还是嫉妒。
察觉到警备署长的怪异态度,麦西米伦也不再说话了,只不过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兰因治看到这样的表情,更确信了心中的猜测,于是他加紧布置,不过可惜的是,最前面的两层包围圈是由司法警察组成的,这让他有心无力,只能在埋怨自己这帮磨磨蹭蹭的部下之余,吩咐他们做好准备。
这时姗姗来迟,实际上却已经控制了大局的法拉特艰难的挤到了大门口,一边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用古怪的语气询问兰因治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怡然自得的司法部长是在向警备署长暗中示威。
“那么……我们要不要进去抓人?可是这有失礼数吧!”法拉特慢条斯理地说:“毕竟在整个迪斯科特城里,除了我们的市长大人之外,侯爵夫人是地位最为尊贵的人,倘若我们这么贸然冲进去,只怕以后的局面不好收拾啊。”
“可是我们在这里包围了这么久,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都没一点反应,这一定有问题。”兰因治辩解道。
“侯爵夫人的身份何等尊贵,难道要她主动出来询问你吗?就算真的有问题,你就有权力进去抓人了?”法拉特毫不客气的回道。
“市长大人,您看……”警备署长则马上把这个包袱抛给了本来在一边看好戏的克里因。
“啊?问我?迪斯科特施行的不是格兰斯的法律吗?既然侯爵夫人有可能是嫌疑犯,那你们就能请她到法政署里问话。”往日大大咧咧的克里因此刻倒是显得很精明,这句话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那我们就……”
“慢着,我看还是先找个人进去通报一下吧。”法拉特连忙阻止。
“我是局外人,我看还是我进去说明一下情况吧,也免得你们为难。”麦西米伦突然说道。
“啊,这太好了,麦西米伦先生,就有劳您了。”法拉特立刻说道。
“嗯……”
一旁的兰因治虽然点头同意,不过脸上却明显是怀疑的表情,好像是再说:“你这小子肯定打算要耍花样!”
就这样,龙吟诗人在一千多人的注视下,敲响了侯爵夫人宅邸的大门,开门的侍女看都不看一眼远处的众多包围者,引领着麦西米伦走进了客厅。
“斯维,你来啦,坐吧,唉!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坐在沙发上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泰然自若的说道。
“夫人,我……”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不过,把守得再严密的秘密早晚也会有暴露的一天,我家向来都有很多访客,大概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位机敏的先生在我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吧!”
“你还这么轻松,难道你有信心逃出这样的包围?”
“是不太可能……”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微笑道。
“需要我帮你吗?我尽量拖住一部分人,给你制造一个逃脱的机会。”
“帮忙?当然不要!你这样不更加证明我就是金贝瑞了吗。”
“那……你的意思?”
“跟她们走呗,他们总不会对我严刑拷打、逼我认罪吧?”
“那么说,就是不承认自己是金贝瑞了?”
“当然!奥兰多唯一的一位宫廷正式封礼的侯爵夫人是一名盗贼,这会让爱尔培拉家族成为笑柄的。”
“我得告诉你,恐怕不是法政署要为难你,真正打你主意的,是城里这些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那又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证据,好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看我也该出去了。”侯爵夫人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亚芳,你去收拾一下房间,一会把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交给麦西米伦先生带走。”
看着亚芳应声离开,侯爵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大门走去。
“你先留在这里,等一会人都走了再出去。”
麦西米伦点了点头,走上楼梯。
看到侯爵夫人走出来,外面的人群中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肥胖的司法部长赶紧迎了上去。
“噢!尊贵的伯爵夫人,想必麦西米伦先生已经给您解释了一切。”法拉特温尔雅地说,看到侯爵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那么,您愿意跟我们走一趟法政署,喝杯茶,聊一聊吗?”虽然没有看见麦西米伦走出来,不过法拉特s还是闭口不提此事,
“当然,请吧。”
“噢呵,喂,去我家中把我新制的白兰地香茶拿到我的办公室去。”法拉特对身边的一名法警吩咐着。
包围在门前的法警立刻给侯爵夫人让出一条通道,而在其后列队的警备队士兵中则有几个人拿着镣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慢着,”兰因治叫住了自己的部下:“怎么能对尊贵的侯爵夫人无礼?”
看了看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兰因治咬了咬牙,喊道:“收队!”
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的这一千多人离开了侯爵夫人的宅邸,而房子的另一边,背着一个大包袱的麦西米伦则像小偷一样,翻过了后花园的围墙离开了。虽然有一小队走得比较慢的法警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们还是若无其事地整队离开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小队法警拿着搜查令折返了回来,不过他们只是在侯爵夫人家的大门口和侍女聊了一会便离开了,根本没有进屋搜查。(SuIMNGoM)
“什么!审判?到底是哪个家伙从中捣鬼,要把一位身份尊贵,仅仅还是怀疑对象的年轻女士推上审判席?哪个法院受理的?是哪个混蛋签的送审书,还把不把我这个司法部长放在眼里了!”法拉特愤怒的捶打着办公桌,房间中所有可以从墙上或者桌子上取下的东西已经全部变成了散落满地的碎片。
“诉讼人是城里的大商人范沙弗格斯,法院是通过政府授权的维罗克私立法院,签署书的那个混蛋,就是维罗克法院的大/法官,他们是根据《等级冲突特殊对策准则》中有相关规定,申报的紧急送审。还有,上一级审批是特比勒郡省级法院,最高一级是南联邦法政厅。”法拉特的副手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昨天才请侯爵夫人来的,今天就从两万多里以外送来了审批件?”法拉特的办公桌已经被捶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大人,这恐怕是早有准备的,维罗克法院的大/法官加库维罗克是弗格斯的堂弟,还有,特比勒郡省级法院那个签署件的法官罗温汉姆,原来是弗格斯的一个商业伙伴,还有南联邦法政厅的首席大/法官,签署最高送审书的卡贝利金格,原本也是商会联盟的一名长老。大人,这一定是个阴谋。”
“弗格斯?就是那个被偷了名画的商人?这老东西的人脉够广的嘛!”
“大人,还有陪审团……这是名单,全部都是城里有名的奸商,还有这份名单,是从上到下送审过程中所有的参与者。”
“嗯?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本事了?”法拉特看着名单,瞥了自己的副手一眼。
“这个是刚刚兰因治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恐怕他也是参与者之一呢!”
“哦?想不到这次倒被他抢了先,送信的人说什么没有?”
“只是说了一句,叫大人您只要关注身在迪斯科特以外的人就可以了。”
“哦?那么什么时候开庭,提审呢?”
“开庭是在后天下午,提审是今天晚上,大人。”
“知道了,我下午有点事要办,提审的人来了,你就说我还没有审讯完,不能交人。等到后天开庭的时候再由法政署亲自送人去,要是他们想要强行把人带走,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立刻去召集人手,严密保护。”
“如果后天下午以前侯爵夫人离开了这里,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了!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大人!”
“哼!兰因治这小子,现在才想起来要表现,我才不会输给你呢!”法拉特小声嘀咕着。
和法政署一样怒气冲天的地方,还有市长大人家,此刻克里因和麦西米伦同样显得怒不可遏。
“这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恶勾当!”克里因愤怒的说道。
“咦,斯维他生气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侯爵夫人的老情人,可你呢?什么时候关心起侯爵夫人了?”虽然伊莉安也感到气愤,不过她还不忘调侃两句,当然其中不乏吃醋的成分。
“我只是对这些商人感到恶心,这比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还要**裸!”克里因回道。
“唉,开明的政治表面下,隐藏着臭气熏天的肮脏**,马莲,这就是你的共和国。”麦西米伦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一点我倒是赞同,想想当初哈维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来到阿尔贝罗贝洛的?商业和经济的发展就像一把双刃剑,带来巨大利益的同时,也用它的魅力使无数人堕落了,再加上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来把持,奥兰多会有现在的情况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很乐观的,这只不过是暂时现象罢了。再说,侯爵夫人身居高位,家族历史悠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她确实是犯了罪不是吗?”伊莉安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在根本没有证物的情况下开庭审判嫌疑人,不知道当初奥兰多的议会怎么会制定这样的法律。”麦西米伦回道。
“那只不过是这些人玩了字游戏,只手遮天。斯维,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所有的证物不是都在你的房间里吗?”
“啊,是,你们……”
“我们当然会保密啦!这件事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但从情理上讲,我们还是应该帮她的嘛!那些虚伪富商实在很恶心人啦。”伊莉安刻意显示着自己的宽容大度。
“谢谢……对了,凯和佩迪呢?”
“替我处理一些政务方面的问题去了,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那批观审者准备一点‘见面礼’。”
“见面礼?”
“就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啦,忘了刚刚兰因治送过来的那张名单和附加的一份资料了?侯爵夫人的这桩案子结束之后,就该轮到他们以及迪斯科特的这些蛀虫了。”
“这倒也是个好机会,可以把这些惹人厌的苍蝇解决掉,以后我们就会觉得清静多了。”
“不过这也无关重要了,我想我们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唉,是呀!迪斯科特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在两方势利的匆忙准备中,轰动全城的“金贝瑞盗窃案”终于开庭了。其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就是受理案件的维罗克私立法院派人去提审犯人的时候遭到拒绝,恼羞成怒而打算强行抢人的法务人员,或者说是家丁打手,被法政署的警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这一天的下午,众多打算前来观审的老百姓被死死拦在维罗克法院的大门口,看起来这些黑心的商人准备来一次肮脏的内部审判,来处置这位令他们无比愤怒的女飞贼。
“放肆!连司法部长大人你们也敢拦?”法院的后门处,几名司法警察怒视着这些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又一次将他们连同自己的长官一起拦截在外面的打手,恨不得马上冲上去,让他们彻底站不起来。
“算了,这是在他们家门口,没必要多生事端。”法拉特温和地说道。
“大人……”
“让我一个人进去总可以吧?”法拉特向两只“看门狗”问道。
而两个门卫显然没有决定的权力,只能站在那里装石像。
“喂,我们大人问你话呢!是不是前天的打还没挨够!”
“吵什么,吵什么!”门卫身后的小门打开,走出一个神奇十足的小老头。
“老爷,他们……”
“噢!这不是尊敬的司法部长大人吗?哎呀,我这两个仆人,啊不是,这两个小兵不懂事,怠慢大人您了,实在抱歉啊。”
“这位是……?”
“大人,他就是加库维罗克。”司法部长的副手凑到自己上司耳边,轻声说道。
“噢!维罗克法官,久仰久仰。你看,他们拦着我们,这……”
“这个啊……按照相关的条例,实在是……”
“金贝瑞可是还在后边呢,你们总不会连人犯都不要了吧?这样吧,怎么说侯爵夫人也是尊贵之人,就由我一个人带她进去吧,你意下如何?”法拉特这些话挑明了是说: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不给人。
“当然没问题,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领您进去了,对了,您的这些部下最好不要站在这里等,这会妨碍我的人执行任务的。”维罗克说完,一脸傲气地站到一边,放法拉特过去,还不忘用贪婪的眼神在仪态端庄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身上扫视一番,全然不顾众法警杀人的目光。
“你们回署里去吧,这里我一个人能摆平。”法拉特不甘示弱地对部下说,言下之意,完全不把此刻法院内的众多打手放在眼里,说罢便以儒雅的动作引领着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走进了维罗克法院。
“你们,给我牢牢守住这里,再来任何人都不许放行。”维罗克冲着刚刚与司法部长擦肩而过,走出后门的十几个法院保镖说道。
……
“我不允许你们让尊贵的侯爵夫人待在这种肮脏的地方!”站在这间候审室中,法拉特故作愤怒的嚷嚷着,刚进来没一会,他就立刻开始找起麻烦来,不过他面前的二十来个法务人员打扮的打手根本就不搭理他。
“不好意思,你们就忍耐就一下吧,不会太久的。”随着门打开,警备署长走了进来。
“咦?你这个家伙怎么能够进来的?”法拉特诧异地问道。
“我?我在这里待了两天了,不应该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应该问我怎么不出去。”
“那你在这里打算干什么?”
“维持法庭秩序。”
“维持秩序?哼,也是和他们一样吧!”法拉特指了指那些面无表情的法庭警员,毫不客气地说。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说过会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你们自己倒是要小心一点……那么,告辞了。”看了一眼对自己毫不在意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兰因治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
“现在开庭!”
站在审判席旁边,法拉特不停的安慰着身边的亚伦翠丝,不过很明显,这位地位尊贵,外表柔弱的侯爵夫人要比表面看起来坚强的多。
法拉特扫视了法庭一周,发现包括观众席,这里除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商人、伪君子,就是他们那些健壮的打手,当然,兰因治不在这个范围内,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并非敌人。不过肥胖的司法部长有一点担忧,就算联合他们两人,恐怕也没办法摆平这里所有的人,因为他们不能大开杀戒。
还有一件事情让引起了法拉特的注意,那就是陪审团的成员有几个人脸上全是积漫淤血的伤痕,另外几个脸上没伤的,看起来也是气力不足的样子,现在法拉特明白刚刚兰因治那句“都已经做完了”是什么意思了。
“那么,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你曾经盗取了弗格斯先生家的名画《举剑者》,你是否认罪?”维罗克大/法官用很业余的腔调,郑重其事地问道。
“为什么要我认罪?偷取那幅画的是金贝瑞。”
“因为你就是金贝瑞!你难道不打算承认吗?”
还没等侯爵夫人回答,法庭外就响起了巨大的喧闹声,紧接着法庭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收剑入鞘的克里因以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佩迪和麦西米伦,看到这一幕,法拉特顿时大喜。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竟然敢私闯这神圣的法庭!”维罗克大/法官地站起身,冲着闯入者怒道。
“我们来旁听,想不到这法院这么小家子气,竟然不许人进来听审,这里明明空出许多位子嘛!”克里因大大咧咧地说着,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坐下来。
“来人呐,把他们给我……”维罗克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到肚子里,看清了来者是谁,也看到了门外密密麻麻躺了一地、正在痛苦呻吟的门卫,刚刚气势汹汹的大/法官立刻改变了态度。
“原来是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啊,欢迎旁听,欢迎。”
“好了,请继续吧。对了,你把外边的那些人收拾一下吧,刚才因为他们实在嚣张的很。我就不小心把他们放倒了。”坐下来的克里因,好整以暇地说。
“那么,我们继续吧,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你是否承认自己就是在迪斯科特犯案累累的盗贼金贝瑞?”无论从哪方面看,维罗克和一位法官,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都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不承认。”
“那么,现在主控官开始提问。”不称职的大/法官宣布道。
“多谢法官大人。”站起身答话的竟然是范沙弗格斯,观众席响起三声嘘声。
“肃静!”维罗克用木锤敲了敲桌子,“弗格斯先生,请提问。”
“亚伦翠丝爱尔培拉,请问你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二天晚上在哪里?”
“你连具体时间都没不说,这也太业余了吧。”亚伦翠丝回道。
“反对!被告侮辱了我身为主控官的尊严!”弗格斯一句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喂,门外汉,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观众席中克里因高声喊道。
“肃静,肃静!”维罗克又抓起锤子敲了起来,“反对无效,主控官请上前。”
待到弗格斯来到法官席前,维罗克伸长了脖子悄悄说:“堂兄啊,当初就劝你不要出风头,你对这行根本就一窍不通,现在反倒丢人了吧。”
“别说废话,我现在该怎么办?”弗格斯擦着头上的汗问。
“先回去问问你旁边那个懂行的家伙吧,完全照着他的说的去做。”维罗克说罢收回脖子,又拿起锤子敲了两下,“休庭15分钟!”
……
“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三天凌晨1点到5点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请回答。”重新回到审判席前的弗格斯重新开始提问。
“当然是在家睡觉了!”
“有没有人证?”
“我的仆人亚芳可以作证。”
“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证人亚芳。”
“允许。”
……
“亚芳小姐,请问你,能否证明去年美人鱼周的第三天凌晨1点到5点的时候,你的主人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是在自己的房间中?”
“当然,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侯爵夫人患了感冒,我整晚都陪在她身边。”
“好,谢谢你的作证,你可以离开证人席了。”弗格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一下,辩护律师还没有提问!”站在旁边的法拉特临时充当起了亚伦翠丝的辩护律师。
“辩护律师请提问。”
“我没有问题,法官大人。”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在侮辱你的尊严。”弗格斯立刻叫道,完全没看见自己座位处那位律师阻止的手势,他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反对无效,双方律师请注意自己的言行和态度,再有这种情况,就视你们为藐视法庭。”维罗克板着脸说,“控方律师继续提问。”
“那么,爱尔培拉侯爵夫人,请你回答,你是否有夜间出游的习惯。”
“反对!法官大人,控方律师提了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法拉特说道。
“反对有效。弗格斯先生,请注意你的问题。”
“那么,爱尔培拉侯爵夫人,你平时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叫金贝瑞的盗贼,到处偷窃,是不是?”
“不是。”
“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唤证人,汤姆林克先生。”
“允许。”
随着维罗克的回答,陪审团中一个老头站起身,走到证人席上。
“这太荒谬了!”法拉特愤怒地说道:“竟然让本案的证人成为陪审团中的一员。”
“这叫什么法庭,真是太可笑了!”麦西米伦抢在克里因张口之前喊道。
“肃静!”维罗克铁青着脸敲着手中的木锤。“休庭30分钟,退庭!”说罢便气轰轰地走了出去。
重新开庭的时候,那个叫汤姆林克的老头走到了证人席中,陪审团中则有另一个奸商模样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控方律师提问。”
“林克先生,请问你是否在五天前的下午2点到3点之间作客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家中?”
“是。”
“那么,请你说一说那段时间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些金贝瑞穿过的衣服,以及一些金贝瑞使用的那种扑克牌。”
“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因为我亲眼见过金贝瑞,也见过她用过的那些扑克牌,那天我在侯爵夫人家中见到的东西,和我在金贝瑞身上见到的,是同一种。”
“好的,谢谢你。”弗格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在众人看来,却是轻浮的笑。麦西米伦甚至怀疑,这个富甲一方的大老爷的财富,是否是通过自己的头脑赚到的,显然,这个容光焕发的老家伙,在气质上拥有很多暴发户的特点,可是在头脑上却完全不像,单从行为仪态来看倒更像一个到老都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现在由辩方律师提问。”
“谢谢”,法拉特走到证人席前,问道:“林克先生,请问你到侯爵夫人家中作客,是受到邀请呢,还是主动登门?”
“是我主动拜访。”
“那么,你五天前下午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我准备筹办一场歌剧演出,想从侯爵夫人那里获得一些建议。”
“那你有没有获得想要得到的建议呢?”
“有,侯爵夫人是一位相当慷慨的女士。”
“哦?可是据我所知,侯爵夫人并不是一位十分慷慨的人,为什么她会对你如此大方呢?”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的问题已经离题了。”
“反对有效,证人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我自早就听说林克先生精通于交际之道,所以想讨教一二,林克先生,你愿意指点我一下吗?”法拉特立刻说道。
“谈不上什么技巧,我想是因为我们以前有过几次交流,我们很谈得来。”
“侯爵夫人,是这样吗?”肥胖的司法部长说着,冲亚伦翠丝眨了眨眼。
“是,林克先生十分健谈,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语言。”亚伦翠丝说道,仿佛对这个指证自己的奸商没有丝毫的怨气。
“谢谢,林克先生,看来你和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关心很不错嘛?”
“那是当然。”林克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么,请问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你所说的那些东西?”
“在侯爵夫人的卧室里。”老奸商同样不假思索地答道。
“噢!难道是这位至今仍然单身的女士邀请你参观她的卧室的?”法拉特指了指亚伦翠丝问道,后者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怒意,当然对象是这个私闯自己房间的老家伙。
“这,这……”老林克慌忙的擦着额头的汗水,身前背后无数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他,有正直之人对这个无耻之徒的愤然,也有同党对这个废物的怒气。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我是偷偷溜进去的……”
“很好,在我向你提其他问题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声,就算侯爵夫人真的是罪犯金贝瑞,你事后也得因为侵犯他人人权以及贵族尊严罪而受到处罚。”法拉特微笑着说。
老奸商刚刚擦干的额头一下子又变得湿漉漉的。
“那么,我再问你,你能否保证刚刚对弗格斯所说的证词都是真话?”
“是……绝对,我敢发誓!”林克立刻“将功赎罪”道。
“可是,为什么我的部下三天前在搜查侯爵夫人的府邸时却一无所获?”
“这……大概是她后来又把那些东西藏到别的地方了吧。”
“我再提最后一个问题,林克先生,我这里有两张纸牌,请你分辨一下,哪张是金贝瑞使用的那种镶了硬质氧化铝的扑克牌,哪张是贵族们常用的镶了银边的扑克牌。”法拉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纸牌,递给已经大汉淋漓的林克。
“嗯……这张是金贝瑞的,不,两张都是!”老奸商似乎聪明了一些,根本分辨不清是哪一张的他,生怕落入陷阱,假装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很遗憾,这两张都是普通的纸牌,这样的扑克牌,我家就有好几十副。”法拉特举着两张牌转身对众人说。
“哼,林克先生,我很怀疑你刚开始的那些证词啊。法官大人,我没问题了。”看着面如死灰的证人离开,法拉特露出一丝冷笑。
“双方律师还有要疑问或者要传唤证人的吗?”
“没有!”
“没有了,法官大人。”
“那么请双方准备结案陈词,控方首先。”
“等一下!法官大人,从来没有在开审第一天就结案的,难道阁下身为法官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法拉特先生,不要大惊小怪,在特殊原则中有相关的规定,如果阁下有疑问的话,就去好好查阅一下《共和国宪法》吧!”
“可是,本案目前出示的证据并不充足,甚至连一件物证都没有。”
“那阁下能够提供更多的证据吗?”
“暂时不能。”
“这就没办法了,根据特殊原则的相关条,再结合现有的证据,足以进行判决了!”维罗克趾高气扬的说:“请控方进行结案陈词。”
然后就是弗格斯义正严辞的按着别人准备好的讲稿照本宣科一番,这长篇大论持续了有半个小时之久,陈词其间还夹杂着观众席某人的鼾声。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法拉特开始了自己针锋相对的陈词:“这庭审的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已经准确无误的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当事人——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是无罪的,只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人,就一定会认同这个事实。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那么,现在休庭30分钟,陪审团进行参议,退庭!”
“看来他们打算硬来了。”麦西米伦对刚刚醒来的克里因说。
“也许他们知道没希望了,打算放弃也说不定啊。”
“哪有这么简单,这些暴发户可是目无法纪的。”麦西米伦解释道。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只手遮天,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法拉特扭头说道。
“嗯。”麦西米伦猛地点了点头,抬头时刚好和亚伦翠丝的目光相对。
……
“陪审团,现在宣布你们的讨论结果。”维罗克郑重的说道。
“法官大人,我们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有罪。”
“我宣判……”
“这简直是荒唐至极,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道德良知!”没等刚刚起身的克里因说话,麦西米伦猛地站起喊道,并一拳将身后的座椅打的粉碎。
“放肆,竟敢藐视法庭!”维罗克硬着头皮喊道。
“各位大人,我倒是有办法马上证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就是金贝瑞。”弗格斯突然开口,并且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长剑,离开原告席,“众所周知,高贵的侯爵夫人是一名弱女子,如果她拥有武技的话,那么就一定说明她就是金贝瑞。”弗格斯飞快地说着,同时举剑跑到被告席前,冲着亚伦翠丝砍了下去,没有佩戴武器的法拉特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侯爵夫人。
“住手!”数张嘴同时惊叫道。
“当”一柄长剑挡住了弗格斯的剑,兰因治突然来到近前,弗格斯的剑掉在地上,双手已经鲜血淋漓,麦西米伦马上跳过来,一把匕首架在了被震裂虎口的大富豪的脖子上。
兰因治收剑入鞘,平静地说道:“阁下此举属于袭击、嗯,是谋杀贵族,我现在有权力逮捕你。”
“退庭!明日再审!”维罗克慌忙地喊道,连刚刚用的得心应手的木锤都忘了敲了。
“我想已经没必要审了!”听完一个刚刚跑进来的法警的报告,克里因高声说道:“因为金贝瑞刚刚在外边出现了,维罗克先生,这次被盗的是你的宅邸。”随着他说话,众多的法警冲进了法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