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三卷“船与炮”,喜庆开篇>
天启七年二月二十八rì,艳阳高照。
中午时分,藏宝港河岸边已是人海人山。
“来了来了!”“快,点火!”士兵们指着上游欢呼着。6条大河船正顺水而来,每条船上都披红挂彩,飘荡着柳州水营的喜鹊旗。
今天是水营的大喜之rì,自游击将军金士麒而下32位官兵们同rì娶亲,32名新娘子来自南坡寨大小风口村和铜头寨。
这是一场“集体婚礼”。金士麒虽然是纳妾,不过他非要与下属们凑在一起āo办,众人更是求之不得因为这大将军承担了今天所有的费用。
三天前,金士麒率领“新郎分队”前往南坡寨迎亲,按照山民的规矩欢闹了两天两夜,终于把新娘们背下了山,然后再乘风破浪返回藏宝港老巢,再按照汉家习俗再举行喜宴,真是够折腾的。..
此时此刻,万众瞩目之下,船队喜气洋洋地进抵了小码头。岸上立刻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金士麒抢先一步,挽着红布盖头的达妮走上船舷,岸上更是欢声雷动。
按照习俗,他背着小娘子下船。长长的跳板在脚下颤抖着,那娇柔的身子就踏踏实实地压在他背上,真是快意无边。达妮在他耳边腻腻地笑着,悄声说:“我沉吗?压死你!”
金士麒暗笑道:你等着,有我压你的时候。
踩上藏宝港的土地。达妮跳下金士麒、上了一顶小轿子。喧闹的人群簇拥着前后32顶小轿子沿着青石台阶依次而上。百步之后,迎面就是一座华美的大院子银月楼。
这银月楼可不是寻常地方,它是金士麒兄弟们的安乐窝。
藏宝港是繁盛的大城。兄弟们早就梦想着一个类似天津爱晚楼的地方,可以接纳贵客,可以聚会庆典,可以寻欢作乐,可以躲避家里的恶婆娘。
银月楼坐落一片翠竹连绵的小山之间,一道青石小路通往小码头。围墙之内搭建了40间多华美的木楼,竹影阑珊掩映着雕梁画栋。朱门紫陌之间鸟鸣虫飞,真是百般奢华雅致。
而最让人赞叹的是:银月楼是一个月内完工的。
这并不是什么科学或工程学的奇迹,更不是神迹……那些木楼本是南坡寨莫土司的私产。是几百年几代土司爷爷们苦心建造。后来,南坡寨战败了,于是乎……强拆、搬迁、异地组装,大家都懂的!
战争。就是聚集财富的绝佳途径。
这一切都是新任水营都司姚孟阳āo办的。他是银月楼的大当家,独占了五成的股份。姚孟阳还收购了迁江县城里的2家小酒馆、1家小戏社、1家小赌场,还有去年从桂林迁来那家“水上jì房”,它们组合成了银月楼的初始班底。
如今的银月楼虽赶不上天津爱晚楼、广州金彩楼,在柳州却是首屈一指。
银月楼迎来的第一位贵客,就是诸人的顶头上司、南丹卫指挥使白喜善。白老将军体验了几晚之后,就对姚孟阳说:“小姚啊,我要多住些rì子。”
“好啊。”姚孟阳很爽快。“大人赏光。我们蓬荜生辉!”
“我是说……我就不走了。老夫岁数大了,以后就在你这颐养天年。”
“好啊。”姚孟阳脸sè不变。“大人不走,我们蓬荜生辉!”
姚孟阳一转身,就赶忙找金士麒商量:“兄台,咋办?老家伙不走了,我们凭空多出来一个爷爷。”
金士麒眼睛一亮,“养着他!所有开销你单独记录,算在‘政务秘密开支’的账上。”
金士麒做的是大生意,名曰“资本运营”。
金士麒兄弟都是南丹卫的军官,他们的基业土地、工场、船只和军队,理论上都属于南丹卫,这位白指挥使才是正主。
白喜善曾经打压过他们,暗中出卖了他们的军屯田,还夺了他们的火炮。但金士麒这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是找到了何玉九这棵大树,又找到了商周祚这棵超级大树,终于顽强地活下来,而且长势喜人。
如今金士麒兄弟们战功赫赫,即将获得朝廷封赏,过两个月还要去剿杀胡扶龙,白指挥使更是倚重他们。因此双方关系就逐渐融洽了。
但金士麒兄弟的目标是控制南丹卫,他们与白指挥使存在根本利益冲突。
半年前,金士麒曾经做过一番密谋:步步架空白喜善,步步蚕食其它千户所,步步惊心,最后抢班夺权。但经过了战争的历练,金士麒的眼光也更深远了
“同是一个卫所的兄弟,何苦要争个你死我活呢?”金士麒胸怀若谷,“爱晚楼兄弟会要开放,要发展,要承载更多人的利益,才能迅速壮大啊。”
姚孟阳却很紧张:“兄台,你要分股份给白老头?”
金士麒笑道:“不是分给他,是请他用南丹卫入股。”
……
在天启七年二月二十八rì的今天,资本运营之事还言之尚早,金士麒兄弟们与白指挥使尚需消除隔阂、发展友谊。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金士麒抓住一切机会与之示好。譬如这场柳州水营的“集体婚礼”,他就请白指挥使来担任主婚大人。
银月楼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几十对新人拜天地、拜大人(就是白喜善啦)、夫妻对拜,敬谢来宾。汉人的规矩做完之后,又是山民的节目,麽公神汉唱荤歌,跳荤舞,讲荤段子……据说这些活动能促进夫妻粘着度,加速人类繁衍。
银月楼里闹到太阳偏西、酒喝了七八分、发生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各家新人才纷纷上轿。各自返家。
……
金府一班人吹吹打打地返回千户府,一路上都有民众们夹道围观、喝彩、讨喜。今天这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必将成为藏宝港最热话题:水营与山民结亲,甚至金将军也纳娶了山民姑娘。
忽然间。轿边的小仆喊道:“前面就到了!”
达妮又忍不住掀开盖头,前面果然是那座白墙黑瓦的府宅。她又望着那一身华装的男人,不禁泪水晶莹。
短短几个月,小小的姑娘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
每当闭上眼睛,她就能想起落水的那一刻
她小小的身子陷在冰冷的河水中,她挣扎着,她沉了下去……她心想死定了。她就把手里的珍珠含在了嘴里。那一刻她心想:我总会漂到岸上去吧,若被鱼儿咬得不成模样,金哥哥也会凭着这颗珠子认出我的。
她正深深地沉下去。却被猛坎的巨手抓住,拖过来宽阔的河水踏上了南坡寨。那里果然有人接应他。达妮被关在平阳屯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她用那颗珠子买通了一个老奴,换了一只大木盆。顺水而下。
她在红水河上漂了许久。一边飘一边睡,再睁开眼睛竟看到头顶上是一座如彩虹般的大吊桥,桥上还挂着黑喜鹊的旗子。她豁然明白,这是藏宝港,就是金哥哥百次提及的地方。
后来她打听到“金千户”的府第,就是眼前这大宅。但在去年12月,那大门却紧闭着。她又怎知道,当时金府才刚刚建成尚未搬迁。金府的所有的仆役们正在南坡北坡满世界地寻找她。连个看门人都不剩下。
山里小妹子哪有什么主意,她只以为金哥哥率兵出征了。所以才锁了家门。
于是她就等待着。
她每天都来看看那大门是否开启,那人是否回来……
而今天,那人正用盖头遮着她的脑袋,把她带进那大门。达妮的泪水滚滚而过,她悄悄用盖头擦着。忽然那盖头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醉醺醺的大脸。
“达妮在偷偷笑?”金士麒抚摸着她的小脸,“时间尚早,我再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金士麒抱起达妮,他没有入府,却把她抱在了马鞍上,牵着缰绳继续向前,一直走进了迁江老县城。
……
金士麒把达妮抱进了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
这里曾是一家小酒馆,一楼大堂里摆着6张饭桌,二楼则是4间卧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前几rì,这家小酒馆被姚孟阳买了下来,他把所有人员都迁到了“银月楼”,只剩下这房子就转给了金士麒。
金士麒把达妮放在了往rì老板娘收银子的大柜台上,说:“这房子送给你。”
达妮吃惊地问,“给我?给我做啥?”
“开酒坊啊!”金士麒笑道。“迁江县有几万人,有几千大兵,每年要喝掉上万两银子的酒。别家的酒我也喝过,呸!简直淡出鸟来!以后呀,达妮带着她的妹子们就在这里酿酒。那门外的人们,黑天白天都排着队买!”
“当然当然!”达妮咯咯地笑了起来,“前rì里我在街头卖酒,他们就是排队的。”
那两个月里,达妮只靠当套衣服的3钱银子白手起家,也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过得还不错。她买来红薯酒和高粱酒,再买来食材药材勾兑成各sè口味。她一开始只是在街头贩卖,后来就挑去作坊、船家、工场,甚至还卖给姚孟阳的船上jì房一大坛子……这小妮子靠着调酒的手艺,不到2个月就脱贫了。她购置全套家当,还攒了1两多银子。
如果金士麒再晚回来几个月,或许达妮自己就能开一家酒坊了。
达妮快乐极了,轻巧地跳到了地上,“砰”地推开了内厨的大门,“哈,好大啊,这里蒸酒!”她一转身,“对,这里洗红薯!”“这里,还有这里,把酒缸堆在这里……”她提着长长的红裙子跑前跑后,快乐得像是小鸟一样,“呀,后面有院子!”
她卷起一阵红sè的小风,冲回来亲了金士麒一口,又“哒哒”地跑上二楼,那是一件清净的卧房。“嗯,以后赚了银子,就藏在这里。我累了,也睡在这里。”然后她就“呼”地躺在了铺子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金士麒也爬上了床。“达妮,夫君我为官清正廉洁,月收入有限。以后家里的开销,就靠你了!”
“没问题!”达妮紧紧搂着他,把他抱在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急让你来看吗?”金士麒吻着她的小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即便嫁给我,你也会像小鸟一样zìyou自在。”
达妮的小嘴也贴过来,香香软软地回应着他。金士麒怜惜地跪在她身边生怕压坏她,触手处无不丰韵柔滑。衣衫解开一点点,便荡出一股子如蜂蜜般的甜香。她轻轻扭动着身子,脸上逐渐洇开嫣红。
金士麒浑身发烫,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达妮,就在这,现在……我们洞房吧。”
达妮瞪大了眼睛,那清澈的眼神照耀着金士麒,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她竟答应了,不过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按我的规矩,从窗子爬上来。”
“明白!”金士麒捏捏她的小脚,“你还要踩我两次?”
达妮咬着嘴唇哧哧笑着,她点点头。
“没问题!”为了这一刻,即便从大吊桥上倒悬着爬过来也没问题。金士麒掀起长袍,转身就出了卧房,来去如风。他推开侧门走上游廊,一拳就砸开窗子,“达妮,我进来了,你踢呀!”
他抬腿就跳了进去……哎?怎么没踩?这也太顺利了吧!
“达妮,你没出脚?”
金士麒正在疑问,达妮已经扑进他怀里。“我舍不得。”(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