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藏宝港第一期工程招标时,莫土司还是猛坎一边的人,因此金士麒没带他玩儿。这老头就一直记恨着,这次要一次全赚回来。莫土司开出的价码是——“雷鸣卡宅基地”免费赠送,但是藏宝港必须用他南坡寨的人修造城寨。
而且他的价格很无耻,每人每月3两银子,比藏宝港当前的工人贵了两倍,重修一座城寨就要花上5千两银子。对比而言,藏宝港主城的防御体系也只花了6千两。
“我没答应。”查应才怒道,“这简直是敲诈!”
查应才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命令迁江陆营做好征伐准备。他的计划是使用武力,直接冲到山民敌对地区占领一块地方,然后把藏宝港的建筑工人运过去,一边战斗一边修造工事。这个计划大约能省3千两银子——如果没有死太多人的话。
“查兄,账不能这么算。”金士麒说,“现在时间比银子重要。”
南丹卫大军明年四月就要出征浔州,在那之前必须把猛坎消灭掉,时间只剩下三个月。现在藏宝港的人手紧缺得要命,再派人到敌占区去必将影响到藏宝港的兵工生产。“现在必须用银子来换时间,用银子来换取胜利!”
金士麒向查应才透露了他的底牌:为何我能在浔州带回来那么多银子,你以为只是我产品、好人缘好吗?关键是有总督大人的支持。
“总督?”查应才几乎不敢相信,“你连总督也……买通了?”
“看你说的,总督大人岂能用‘买’字,那是合作。”金士麒解释着。这次浔州22万两生产协议,其纯利超过了10万两银子。你以为这银子是我们的?揣在我们口袋里想花就花?那都是总督大人给我们的军费,他要的是猛坎的人头!
“10万两银子……当然我们自己也要留点儿。我们只要拿出5万两来投入对猛坎的战争,就足够把他活活砸死!”
“你连总督都……”查应才仍然嘀咕着,随后才追问,“这5万两你准备怎么花?”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用5千两银子换一个雄踞在十寨中央的堡垒,很值!我们陆营兄弟们也减少了风险,我们藏宝港也节省了几百人力。最关键的是把莫土司这老狐狸也栓在了我们的车子上。”
“但是要5千两银子。”查应才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放心吧!”金士麒悄声说,“银子只当是暂存在莫土司那,反正不会长毛。迟早有一天他会吐还给我们。”
……
傍晚时分,总是藏宝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刻。亚热带的骄阳西陲在山峦之间,金灿灿的光芒勾勒着屋檐楼宇的轮廓,好似一片凝结的波涛。那些树叶在晚风的吹拂下不停地摇曳着,无数灿烂的光芒便闪烁不停,好像飘浮在半空中的一抹金鳞。
金士麒踏出英武祠北院的中军堂,正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顶小轿子等候在门房边。那是他府里的差管、亲兵、仆役们,他们看到金士麒就都喜气洋洋地迎上来。
那顶小轿子只掀开帘子一角,露出了一张可人的脸庞,正是莫儿。
金士麒把她从轿子搀出来,拦腰抱起来出了北门,把她放在自己的马上。他们二人同乘一马,顺着青石铺造的大路向迁江城中缓缓踏去。后面是仆役们抬着空轿子远远地跟着。
两个身子紧紧贴合着坐在同一个鞍子里,四手交叠着捏着缰绳,任由藏宝港沿街几百人、几千人如阳光般热辣的目光聚集在身上,还有一道道波浪般的欢叫声荡漾在他们四周。莫儿只闭着眼睛,靠在男人的怀里那一股子汗水、河水的气息。
金士麒低下头看她,她脸儿红红的,却好像睡熟了一样。还记得正月里在辽东的时候,从吴襄的车队中逃出来也是这般共乘一马。他忽然感到还是莫儿最乖巧,她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求。她只要看到自己,只紧紧地搂抱着就足够了。
……
还是躺在床上最舒坦。
从浔州返航回来,连续十几个夜晚他都睡在船上,好似在波浪中不停地翻滚着。此刻躺在床上才觉得格外踏实、安稳,每一根骨头都松软地陷在床铺上,他懒得一动不动。
屋角的屏风那边传来了莫儿和小桃咯咯的笑声,伴随着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莫儿在金士麒身边总保持着一丝矜持和羞涩,换个衣服也要躲在屏风后面。她就是这性子,哪怕在欢爱的时候也要遮遮掩掩——解开她的睡裙,她会守着肚兜,掀开肚兜,她又会扯过半边被子,掀掉被子,她又会用手遮住男人的眼睛,扯开她的手,她就会抱着自己的胸口,抓住她的手腕,她就会“扑”地一声吹灭烛火。
那么美的身子,总是不舍得让人彻底看清楚。
她终于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美滋滋地踏了出来。金士麒笑吟吟地抬起头,立刻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莫儿竟然换了一套山族的锦服。
那是蓝犸大王特意送来的,无论锦缎、款式和做工都华美非凡,大概只有土司婆娘在重要节日才敢穿上炫耀。
汉人家的女子不敢穿如此美艳的色彩。那下面是一条浅金色的裙子,上身是淡蓝色贴身短袄,那如水般柔滑的锦缎上用金丝银线绣着一串串金的、银的鱼儿。那些鱼儿都是山族特色的那种夸张的、抽象的图案,隐然还有一道道水纹在鱼儿四周绽放。虽然衣袖、裙子都宽宽大大的,但腰身处却紧紧贴合着身子,勾勒着女人妙曼的曲线。
她赤着足走过来两步,踩着毯子轻轻转着身子,恍然在魔法中化身为一个寨子里的小女王。八分长的裙子遮不住玉石般的腿脚,六分袖子露出如莲花般的手臂,窄小的领口掩不住白晰的脖颈,在加上脸颊上两抹嫣红,莫儿被这山民裙袄衬托得很勾人。
金士麒把自己幻想成一个邪恶的土司老爷,这个小娘被他俘获了,她逃不掉了……
“小美人,快过来……你只要依了我,老爷我免你家一年的租子!”金士麒舔着嘴角的口水。
莫儿拎着裙子笑着,“合身吗?肩上好像有点紧呢。”
“紧好,紧好!快过来,我免你两年的租子!”他又指着房门,“小桃你出去吧!”
“不忙出去!”莫儿忙说。她叫小桃捧来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两套首饰。“爷你再看这两个,都是黄宽上次带来的,哪个好?”
黄宽上次来迁江时,曾经带来了丁老西旗下各位大佬、头领的见面礼,其中竟有好几件首饰。其中一对小金锁被二爷金士骏讨去了,剩下的七八件首饰,莫儿只看中了这两条链子。
一串是十八颗鸽蛋大小的海珠,颗颗珠子浑圆莹润,都隐然泛着淡绿色的荧彩,煞是喜人。另外一串是条水晶链子,剔透的淡紫色水晶被雕琢为三十六式繁花,每一朵花儿在烛光的透射下闪烁着繁星般的光芒。
“都好都好!紫色的更配你……若是配这件衣服,这白珠子更好。”
小桃帮莫儿戴上了那串海珠,却嬉笑着说:“爹,这都是朋友送来的东西,你自己却不给女人采买,真小气!”
“胡说!”莫儿叱她,“你又管不住嘴巴。”
“胡说!”金老爷也笑道,“我攒了一个月的好东西都留给你娘,旁人不知道罢了!”
“爹又说坏话了。”小桃噘着小嘴。
那一串海珠果然灵验,落在那套锦缎的裙袄上竟如画龙点睛一般,让女人在美艳中又增添了一层贵气。小桃不禁也“呀”了一声,忙捂住胸口。
这一身打扮,是莫儿为一场“接花婆娘娘”的大礼所准备的。
数月前,金士麒就宣布为山民们建一座花婆神庙,还去广州请了一尊神像回来。如今一切准备就绪,蓝犸大王将举行一次盛大的神庙奠基典礼。那是迁江山民数年不得一遇的大典礼,要连续庆祝五天四夜。据说除了猛坎那妖怪之外,九个山寨的头领都接到了邀请。
金士麒更是蓝犸大王的第一号贵宾,到时候莫儿就会以“山族美人”的模样出现在那盛典上。
那花婆庙就在红水河上游十几里处,只有小半天的航程,但莫儿仍惊喜万分。自从到了广西,金士麒至少有一半时间出门在外,去广州、柳州、浔州,只留着莫儿独守空房。现在她也可以跟着出去透透气,自然很开心。
“不丑吧?”她美滋滋地问着,“可以的话……我就先换下来。”
“别动!”金士麒忙说,“老爷我要亲手帮你脱掉。”
莫儿婉儿一笑,知道这男人就喜欢耍些花样。她坐在床边让小桃梳妆,那乌发如一道如水般洒落下来,又在手指翻飞中扎起辫子,再一道道盘在头上。莫儿就更像是山民美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蛮蛮的风情。
“动作再快一点。”虽然这一幕赏心悦目,但金士麒心里急得像小猫挠着。“哎呀还插什么簪子嘛……”
女人好像有意在磨蹭着,又烫了眉毛,沾了胭脂,理了鬓角,修了趾甲……直到金士麒急得挠破了床单,小桃才把莫儿扶到他嘴边来。
小桃刚把房门关上,金士麒一个鱼跃将女人按住,“乖乖听话!不许喊叫!”莫儿也扮演着可怜的山民女子像模像样地挣扎了几下,仍然躲不开他的魔掌被咬开了半边的衣衫,裙子里也探入一只大手,“只要你依了我,免你一辈子的租子。”
她哧哧笑着:“不行,土司爷……”
“哪里不行,这几百里的女人都是我的……”金士麒亢奋的要命。
“猛坎会跟你抢。”
“他活不了几天了!哎?这你都知道?”
“城里……寨子里都知道。”莫儿咯咯笑着。“为什么你一定要打他呢?你们这些土司抢来抢去,真是……笨呢!画一条线,谁都不许过界不就成了?”
“女人懂什么!猛坎就跟我一样,都把这几百里山河都当作是自己的,我们谁都不愿意画那线。只要我离开迁江寨,他就立刻冲过来,把你抢走!”
“那你就一直带着我嘛……带着我……”莫儿在他的抚触下喘息着,已经语不成声。
“不成,我所到之处都是打打杀杀。”金士麒的呼吸滚烫,手中不停地逗弄着女人,“小美人……真乖,你要什么跟我说……分两个村子给你?”
“不要……”她的身子颤抖着,“只想……拿个铁链子,把你锁住。”
莫儿却突然把他抱紧,悲伤地咬着他的耳朵,“我要把你锁起来……你不在,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爷,我好怕,我不怕打打杀杀,我就怕看不到你,就怕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是不是活着?”
莫儿点点头,紧紧抱住他如石头般牢固。“爷,你有一个寨子就了,别拼命了……”
金士麒脸上笑着,心里却想我怎能不拼命啊,我迟早要面临明末的那一场大战,不晓得还有几年光景。
金士麒是历史白痴,他不记得历史上具体的人物和事件,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用。也许几个月之后建奴就会入关,关辽军那些将领们也会抢着投降,掉转马头杀向南方,中华大地上将被战火燃遍。
金士麒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炼出一支强悍的兵马,占据一块大大的疆土,他必须拼命。
“过些日子带你去柳州……柳州寨,给二弟提亲……”金土司如蛇一般舔舐着女人,“然后什么都不想,美美地睡上十天。”
莫儿的身子软倒在帐子里,她半身是华丽端庄的装束,修长的双腿却裸露在烛光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浅蓝色袄子如一波池水滚动着,金的、银的鱼儿正欢快地游戏。浅金色的裙子被掀起来搭在金缕银线的缎面上,那一串海珠在颈间滚动着,发出一阵阵“铮铮”的细碎声响。
“弄脏了……裙子。”那舌尖上的女人颤栗着、躲闪着,想要摆脱它。
“穿着它!”金士麒如野兽般在这山族美人身上肆虐横行。莫儿今晚这身服饰让他异常亢奋,他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感。一定是因为即将对山民寨用兵,而产生的一种情绪代入!没错,就算是演习吧!
莫儿的双手却抚住他的肩膀,颤声道:“土司爷,今日我犒劳你!”
“好呀!”
莫儿嫣然一笑,把他轻轻按在床铺上,“不要动。”她把裙子掀到腰间,便翻身上马。
金士麒不禁惊呼:“呀!被山民反推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