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皱着眉头,看着笑嘻嘻的张辽,低声嘟囔道:“不用你管!”
一边说着,高顺一边扬了扬右手,看似空空的右手底下却藏着一把jīng铁打造的匕首,寒光闪闪,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杀气!
张辽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反正我打昏了他,等战后你有的是机会跟他较量,现在轮到我们雁门骑扬威了!”
张辽猛地一踢马腹,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将冲到近前的一名曹军伍长猛地踹了出去。那名伍长狂喷一口鲜血,分明是伤了脏腑。张辽高举长枪,大声喊着:“雁门骑,突击!”
听到他的命令,百余名心腹手下立即用力策马,沿着陷阵营开辟的道路,迅速冲了上来。
高顺叹息了一声,看了眼昏迷的乐进,吃力地站了起来,又从旁边捡了把长剑。眼看着战斗已经往纵深发展,高顺从尸体身上撕了块红褐sè的布条,将自己的右手和长剑捆绑到了一起。
他并没有跟随骑兵们继续向前冲锋,而是站在了原地,看着营门口倒下的那一大片陷阵营士兵,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一名侥幸存活下来的陷阵营都伯低声汇报道:“将军,此战陷阵营出动战兵九十七人,辅兵约四百人,刚刚末将粗略统计一下,战兵中还有二十三人拥有战斗力,五十一人重伤待治,至于辅兵,约有一半以上战死!”
高顺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伤亡这么大?兄弟们不都穿着铁甲嘛!”
都伯叹了口气,“将军,许多人是在鹿角拒马那边被捅伤的,负伤之后又趴在了鹿角上,被踩得伤上加伤……”
高顺叹了口气:“主公吩咐咱们打下营门,咱们已经完成了这任务,吩咐下去,将咱们的伤员、阵亡将士的尸体全都抬下去,咱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张辽他们来打扫战场吧。”
都伯点了点头,指了下躺在地上的乐进,低声问道:“将军,这家伙是杀了祭旗还是将他献给主公?”
高顺摇了摇头,“这是张远的俘虏,咱们陷阵营不捡这便宜!”
都伯连忙答应下来,督促着轻伤员们抬着重伤员们和阵亡将士,慢慢往营外走去。
而张辽的雁门骑,却没有像高顺料想的那般畅通无阻,很快就被史涣率人用辎重车堵住了去路。
眼看着辎重车上明晃晃亮晶晶的刀枪,战马根本不敢硬往上冲,雁门骑也只能停止了前进。而骑兵失去了冲击力,与步兵无疑,迟迟不能取得突破xìng进展。
张辽越打越是心急,大声吼道:“我乃并州张辽张远,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听到他的喊声,史涣大喜,大声喊道:“放箭!”
早就在他身边待命的五名弓箭手立即找准张辽的方向shè去,张辽大惊,想要挥枪格挡也也来不及,只能一个裆里藏身躲在了马鞍一侧,用战马挡住了身子。
三支长箭蹭着张辽的头盔飞了过去,钉在了张辽身后的两名士兵身上,那可都是专门用于破甲的jīng铁重箭,这两名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钉在了地上。汩汩鲜血从箭杆上的血槽里不断流出,很快就丢了xìng命!
另有两支长箭正钉在张辽身下的那匹战马身上,那匹战马惨嚎一声,双目充血,奔着前方的辎重车就猛地撞了过去!
可怜张辽现在悬身在外,全身重量都压在双腿之上。战马狂躁地这么一跳,张辽顿时被它从马上甩了下去!
史涣大声吼着,“瞄准那敌将,shè击,shè击!”
张辽踉跄落地,只听见咔哧一声,脚腕不小心扭了一下,扑在了地上。眼瞅着曹军弓箭就要落在张辽身上,张辽身边的骑兵们大声吼着:“保卫将军!”一个个从马上跳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了张辽!
曹军弓箭手不断shè击,可是雁门骑愣是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道血肉盾牌,将张辽护在了身后,决不让一支箭矢伤到自己的主将!
短短一个瞬间,足足有十五六名骑兵倒在了曹军弓箭之下,而直到张辽另换战马,他身上也没有被shè中一支箭矢!
远处见张辽陷入了困境,吕布坐不住了。他轻催战马,一手持缰,一手提着方天画戟,向营门口冲去。
正好高顺正在营门口拖着战死者的尸首往回走,吕布皱了下眉头,怒声说道:“战斗还没结束,你忙这个做什么?死就死了吧,死人没用处,还不快随我冲锋!”
高顺皱了下眉头,看着远去的吕布,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主公,怎么可以这样说牺牲将士呢!他有心不去,可又担心吕布对自己更加猜忌,最终还是向营中冲去……
吕布是谁,那可是名震天下的战将,别的不说,就连他胯下的赤兔马也是战场上的明星。这样的显著目标刚来到战场上,就成为曹军弓箭手的首选目标,十余名曹营弓箭手不约而同地调转了长弓,冲着他就shè了过来!
吕布是谁,又岂是小小几个弓箭手所能暗算的?手中方天画戟轻描淡写,已经将这几支箭矢打飞。吕布狞笑一声,“敢在我面前逞凶,找死!”
猛地一提战马,就冲着弓箭手的方向冲了过去。曹营这十余名弓箭手不断放箭,可是却没能阻挡吕布半步,他们这才知道情况不妙,想要往旁边逃去,只是他们又怎能跑赢赤兔?!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连挥,身前不断飞起一颗颗人头,却没有一滴血沾到他的亮银sè的甲胄上!
在斩杀这些个触犯他虎威的弓箭手之后,吕布这才不屑地看了眼周边的曹军士兵,勒马回返。根本就没有曹军兵士敢于上前,跟吕布交手,这不就是白白送死嘛!
就这样,虽然周边杀声震天、刀剑交锋声接连不断,可吕布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布一般,很是轻松地就来到了张辽这边,大声问道:“远,没事吧?”
“主公放心,末将只是崴伤了脚,并无大碍!”张辽连忙拱手说道:“只是末将迟迟没能打破敌军的阻击,实在是愧对主公!”
吕布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没事就好,是谁害得我的爱将张辽落马,还不自刎谢罪?!”
对面的史涣啐了一口,大声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无名小卒,老子史涣,你是哪位?”
吕布冷笑一声,“吕布!”
话音未落,吕布已经一提战马,奔着史涣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曹军弓箭手连忙shè箭,可是以赤兔马的速度,箭矢全都扑了一个空,都落在了马后面的灰尘之中!
吕布猛地一挥方天画戟,冲着史涣的头颅就削了过去。
史涣不习惯骑马,正站在一辆粮草车上,他连忙双手紧握长剑,用力迎战!
就听砰地一声,长剑和方天画戟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人家吕布可是接着马力向前猛击,史涣就觉得手中长剑嗡嗡乱颤,双手虎口更是被这一击震得猛然开裂!
史涣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他现在正站在粮草车上,这往后一退就从车上跌了下来,极为狼狈!
吕布大笑,不屑上前追击,只是高声喊道:“某乃并州吕布,谁敢与我交战?!”
看着主将史涣都栽下车来,剩下的曹军士兵谁敢上前,就在这时,就听着旁边一人大声喊道:“某乃河内方悦,吕布看招!”
方悦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吕布顺着那声音望去,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骑在一匹黑马上,手中提着一柄jīng铁打造的长枪。
旁边张辽低声提醒道:“据说方悦乃是河内名将,只不过上个月被重创,几成废人!没想到还能在战场上看到他,实在是jīng神可嘉!”
听了张辽的解释,吕布轻轻点头,对这方悦也有一丝看重,于是大声说道:“方悦,你既然侥幸生还,就乖乖回家做个富家翁吧!何必再上战场送死?”
方悦大声吼道:“主公与我有知遇之恩,今rì乃是我以死相报的时候,来吧,吕布!”
一边说着,方悦一边催促战马往吕布这边冲来。曹军将士自是给他让开道路,而吕布麾下将士知道吕布喜欢单挑,也都不敢阻拦,为这方悦闪开一条路来。
很快方悦就来到了吕布面前,奋起一枪,照准吕布的咽喉就冲了过去。
吕布一声冷笑,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挑,就刺向了方悦的胸前。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占有长度优势,方悦如果坐视不理,那还没等他刺进吕布的咽喉,自己就会被吕布挑在画戟之上!
方悦只能够双手一压枪杆,奔着吕布画戟的小枝刺去。
这一刺很有学问,并不是与吕布实打实地交战,而是从侧面用了个巧劲,将吕布的画戟荡开。
吕布见猎心喜,手中画戟不断往方悦的要害处点去。
而方悦也抖起jīng神,凭借多年沙场搏杀的经验,或挑或点,不断用巧劲化解吕布的攻击。
只是吕布天生神力,方悦重伤初愈,约莫十余个回合后,两人虽未正面交锋,方悦却已经被震出一口血来!
吕布长笑一声,就要一击解决战斗,这时被方悦鼓起斗志的曹军士兵们终于冲了上来,不要命地扑向了吕布!
虽然吕布一戟一个,很是轻松地解决了周边的曹军士卒,可那方悦终究是被曹军救回阵中。
吕布轻轻一皱眉头,正准备向前冲杀,而就在这时,吕布留在营外的本阵方向突然起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