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伤包扎和油彩伪装是后世职业军人必学的技能,周承业作为一名优秀的作战参谋,自然jīng于此道。在他的亲手绑扎和涂抹之下,周承志浑身上下看上去那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不仅其状极为惨烈,而且看上去格外的逼真。
忙完了这些,周承业将毛笔和血碗交给身旁一直强忍着笑的念奴,然后说道:“大郎待会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千万不可让你那两位同窗好友看出不妥来。”
被弟弟折腾的有些麻木了的周承志,苦着脸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他俩毕竟是学馆中我仅有的两位好友,如此欺瞒于他们,不是君子所为啊。”
周承业有些气闷地瞪了哥哥一眼,然后说道:“这叫善意的欺骗!我们想要骗的人并不是他俩,只不过今rì来的恰好是你的同窗好友而已,此事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相反,你倒是可以通过这件事情看出他们跟你的交情到底有多深!”
周承志被弟弟说的无语以对,于是眼睛一闭,索xìng再次装死。【叶*子】【悠*悠】
客厅中,谢俊明和欧阳琛二人享受着小书童成义的热情招待,不仅喝上了好茶水,更有各sè应季果蔬和小点心摆满了几案,供他俩任意取用。只是,二人此刻的心思都不在此,他们有些焦急地想要见到周承志。
“哎呀,却是让二位兄台久等了!”一个热情温和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说话间周家二郎拱手便走了进来。
“吾便是周家二郎承业,适才家兄有些内急,我伺候他出恭了一回,现在正于卧室之中等候二位前去探视。两位,且随我来。”说完这些客套话,周承业便当先领路,将谢俊明和欧阳琛带进周承志躺卧的那间房内。
走进屋内的谢欧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卧榻之上有个血人,被包扎的像只超级大肉粽一般,除了黑洞洞的眼睛和露在外面的鼻孔、嘴巴,其他地方皆被裹于血迹斑斑的绷带之中。
“咳、咳……”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响起。
“谢兄、欧阳兄,因为身负重伤,还请恕我无法起身相迎,咳、咳……”
又是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响起。[.YZUU点om]
已经被眼见惨状惊呆了的谢欧二人,好半天才回过劲来。二人抢到床前,其中一位红着眼眶说道:“周兄受苦了!李崒、萧奕几个恶徒如此作恶,我欧阳琛与他们誓不两立!”
“我谢俊明也站在周兄一方,rì后他们若是再敢在学馆之中惹事,就算舍了这条xìng命,也要护的周兄安全!”
周承志十分虚弱地说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那李崒、萧奕、吉浦等人背景深厚、家族势大,你们不过是平民子弟,哪里斗得过他们,今后还是莫要为我强出头,以免连累了自己。”
“大郎说的是什么话!男儿立于世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因为担心宵小之徒的打击报复便放弃做人的气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欧阳琛有些激动地说道。
“四门学馆不是他李家和萧家的,而是我大唐千万子民的,我就不信这次事件发生之后,学馆中的掌教和执教们还敢继续放纵那些纨绔子弟!”谢俊明一脸恨意地说道。
一旁默不出声的周承业,从谢欧二人刚进屋之后,就在观察二人。他刚才已经从哥哥口中知道了谢俊明、欧阳琛两人的出身和平素为人,现在见到二人如此维护哥哥,丝毫不惧李崒、萧奕等人的家世背景,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招揽的意思。
“两位兄台不必为吾兄担忧,孙家医馆的老神医已经替家兄诊治过了,虽然一时半会家兄无法下床,但只要耐心将养,定能康复如初。”
谢欧二人听周家二郎如是说,心中稍安,于是又安慰了周大郎几句,便要起身回学馆向执教先生回话,结果却被热情的周二郎再次请到了客厅之中。
“二位兄台今rì来回奔波许久,一定十分辛苦疲惫,此时已到晚饭时间,我若是就这么让你们走了,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周家的礼数不周?”周承业留客的话语说的一如既往地诚恳和热情,让谢欧二人丝毫无法拒绝。
很快,几样出自承恩楼大厨之手的jīng致下酒菜被念奴端上了酒桌,一坛酒香浓郁的上等烧酒也被成义抱了进来。
周承业所住的院中有承恩楼大厨长期留住,这并不奇怪。这几个厨子是来接受周二更进一步的培训和指点的,如今东西二市已经有不少酒楼暗中在模仿和学习承恩楼的经营之道,如果承恩楼不能经常的推陈出新,那就有被人赶超的危险。
酒桌上虽然只有周承业作陪,可他这位搞惯了迎来送往的“接待处长”,忽悠起两个跟自己哥哥一样菜鸟地书生,那简直是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周承业的诗名如今传遍了长安,承恩楼大厨的手艺更是难得一尝,陈记秘法酿制的上等烧酒更是斗酒千钱,所有这些难得的因素凑在一起,造成的最终结果就是欧阳琛和谢俊明二人是被昆仑奴抬上马车送回四门学馆的。
临走之前,周承业已经与二人说好,为了不耽误大郎的学业,他俩人今后轮流前来自己家中帮着周承志补习课业。两人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周二的这个请求,却是死活也不肯接受周二要给他们一定报酬的做法。
二人第二rì酒醒之后,立即前去面见执教,声泪俱下地描述了自己前往周家看到的惨状,而且态度坚定地要求学馆一定要严惩肇事凶徒,不然他们两个就要将事情闹到国子监去。
负责周承业这一届学生的执教,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他黑着脸对两个愣头青说道:“你们给我老实呆着!这事情如今闹得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掺和的了,有当朝御史亲自前来学馆讨要说法,你们以为可以善了么!”
这位执教也曾在官场上混过,他已经嗅到了一场官场风暴即将到来的那种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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