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周承业想将两个立下大功的昆仑奴送于郭元忠的,结果被郭元忠坚决地拒绝了。
郭元忠临走时说:“二郎,这次人是我杀的,但这群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他们今后要是找麻烦,还是会选择周家下手而不是我。郭家虽然不是长安城内的顶级豪门,但这群宵小还没有胆量敢来冒犯。为了咱们的赚钱大业,你可不能出事呀!对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多了一成干股哦!”
“滚粗,忘不了!”周承业抬脚将恩人踹出了周府大门。
周承业回到家中不久,周子谅也从张府返回。
周子谅让成义将两个儿子喊进书房,父子三人不知聊了些什么,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周承志一早便带着成仁和成智两个书童去了四门学馆,而周子谅则起的更早,他要在早朝之前赶到大明宫的紫宸殿面见皇帝。
昨日周子谅单独去见了张九龄,对近日针对周府的诸多事件向张相做了详细的汇报。更为关键的是,周子谅毫不隐讳地提到了这是在自己提出了“末位裁汰”的官吏考绩建议之后才出现的情况。【叶*子】【悠*悠】
张九龄作为大唐政坛上的一棵大树,久经各种斗争的考验,岂能听不出周子谅此话之中的意思,于是让人将严挺之请到府**商对策。
严挺之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听说有人竟敢动用社会底层的黑暗力量对付一位监察御史,当时就火冒三丈。他愤怒地对张九龄说道:“开元之初,长安城内的城狐社鼠被彻底的清剿过几次,换来了帝都二十年的清净安宁。如今,满朝上下都觉得天下太平,渐渐地放松了对长安城内的整治,却让这群地老鼠们再次冒头,竟然有愈演愈烈之势。这次的事情不可小视,必须借机发动一次大清洗,还长安百姓一个安宁!”
严挺之就是这个火爆的脾气,他可没有冲张九龄发火的意思。对于自己这位“老部下”的性格,张九龄早就习以为常,所以笑呵呵地说道:“挺之啊,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正因为如今长安城内日益变得浑浊不堪,所以我们今日才要商量一个对策出来,借着陈记酒楼的群殴事件和大庄严寺的杀人事件,让圣上下旨卫府和长安、万年两县进行合力来一次大整顿。”
张九龄、周子谅和严挺之三人于是经过一番商议,定下了面圣时奏对的计策。
同样是这一日的大早上,李林甫黑着脸从自己府邸赶往大明宫。[]
从大庄严寺逃走的那个混混,第一时间赶回曲江池,将白狗小队遭遇无情狙杀的消息报告给了胡大。在此之前,万年县衙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夜猫一伙人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带着夜叉面具的胡大,虽然没有让手下剩余的十个头目看到他的脸色,但他微微颤动的双肩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他心中无尽的恨意和杀机。
胡大冰冷地对手下头目们说道:“好!很好!竟然早有准备,这次倒是我小看了对方。兄弟们立即全部转入地下,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以露面!”
“大哥,如今夜猫还在刑部的大牢之中!”
“大哥,难道白狗兄弟就这么白死了么?”
一群头目激动地争论着说道。
“这个仇,我们记下了!谁杀了我们兄弟,我们便杀谁!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藏起来,不能让官府的人抓住!”
当日夜里,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与吉温在一处普通的民宅见了面。
吉温黑着脸质问道:“此次行事,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
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说道:“哼,与你商量?青鼠被周府囚禁了多日,何时见过你出手营救?”
“这么一个小人物,还不值得我出手救援!再说了,青鼠被抓那也怨不得别人,夜潜小小的一座御史府都能失手,除了证明你的用人不察,证明青鼠是个饭桶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知道青鼠熟悉我们在曲江池的老巢,一旦他被撬开了嘴巴,我们可能要面临灭顶之灾!”
“现在已经不是扯这些的时候了,你们的所有人都要收敛隐匿起来,如果情形危急,便转移到西市放生池一带,切不可被官府的人抓住!”
“那青鼠和夜猫怎么办?”中年人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让他们去死!不然,等你被抓住的时候,你可以替他们去死!”吉温说完这句狠话之后,便一脸阴鸷地离开了这处位于玄都观附近的民宅,钻进一辆普通的马车离开。
两人的谈话,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李大人”或者“相爷”这样的词汇。
当日深夜,李府那间神秘的房间内,只有李林甫与吉温二人。
“大人,这次的事情出了意外,曲江池那边今天惹祸了。”吉温有些紧张的响起。
“说说具体的情况。”李林甫平静而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响起。
吉温于是将今日午间发生在陈记酒楼和大庄严寺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李林甫听完吉温的报告之后,许久没有再出声说话。
“张九龄为什么会去陈记酒楼?”
“忽然冲出来杀人的郭元忠跟周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凑巧?”
“青鼠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周家二郎最近都在干什么?”
一连串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问题,在密室中轻轻回荡,却让吉温头上冷汗直冒。
“胡大那边的联系暂时中断,这群废物实在是让我失望!动用我们自己的力量,给我抓紧时间查出周府的动静。必要的时候,张府那边也不要放过,都派上得力的人盯紧了!”
“这一次,我们却是低估了周子谅和他那个儿子的能耐,今后这种错误决不能再犯!”
翌日早晨,在通往大明宫的官道上,李林甫与张九龄不期而遇。
“张相近来气色红润,似乎心情不错呀!”李林甫满面春风地打了声招呼。
“呵呵,人老了,不想多操心了,便轻松起来,所以身子骨也好了不少。倒是林相最近诸事劳身,这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哇!”张九龄一样面带笑容地打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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