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呼吸困难外,耶律淳的神志也是时而清晰,时而昏迷,所以朝中的大小事情他是根本不能管了。好在萧普贤女摄政几个月来,对朝政的处理上私毫不下于耶律淳。由于国力窘迫,一帮契丹和汉族大臣们都竭尽所能地维持着小朝廷的运行,现在又去了南边的威胁,辽国的朝政还算平稳。
萧普贤女和耶律沃燕已经习惯了耶律淳现在的样子了,见李爽对耶律淳的病情也没有好的办法,脸上的悲伤也没有以前那么浓了。
检查完耶律淳的病情后,萧普贤女屏退众人,单独问李爽道:“二郎,你给我说个实话,陛下这病情到底还能挨上多长时间?”
看来是该让萧普贤女作准备了,李爽回答道:“陛下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全凭药物支撑着。养着一口气就是这样,估计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听了李爽的话,萧普贤女却是非常的平静。李爽不由得问道:“秦王殿下现在有消息了吗?”
秦王就是耶律延禧的第三子耶律定,耶律淳病重后,朝中已经立遥立秦王为太子了。
萧普贤女摇摇头说:“梁王和秦王都随湘阴王到了西北,云内州偶有湘阴王的消息,几个王子却是没有一点消息的。”
“朝中大臣们对陛下的事情有什么安排没有?”李爽问道。这耶律淳的生死不但关系到北辽的安危,更关系到李爽一家人的生死,不管朝中有没有安排,李爽不得不提前准备了。
萧普贤女没有回答朝中的事情。反问李爽道:“秦王和蜀国公主姐妹虽不是同母所生,毕竟是骨血相连的姐妹。就算秦王有了消息,朝中大臣们迎立梁王登了大位,却是不知他能不能放我我和沃燕母女。”
不管耶律淳的病情如何,让萧普贤女继续摄政是最有利于北辽小朝廷的稳定的,当然也更利于李爽一家人的利益。李爽盯着萧普贤女,然后起身跪了下来说道:“臣有大逆不道的话,却是不得不说。朝廷虽然立了秦王为太子,但秦王现在是生死不知。就算朝廷有了秦王的消息。他也是和湘阴王在一起的,以湘阴王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秦王到燕京来即位的。万一湘阴王复出,回到南京道,不但国家社稷可危,这整个南京道的大臣们,只怕能躲过清算的没有几个人。至于皇后和公主,还有小臣全家,更是性命难保。还望皇后娘娘能早作准备。”
萧普贤女叹口气说道:“你说的这番话,也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朝中大臣大多都是原南京道的留守官,就是有从上京和西京逃来的大臣。也都是对陛下有拥立大功的。这其中厉害大臣们又岂能不知?可是陛下却是只有沃燕这一个女儿,万一陛下驾崩,除了遥立秦王即位外,我们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遥立耶律定即位,但耶律定却是不知道在什么在方,北辽朝廷也只有让萧普贤女继续摄政了。这说起来也算是个好办法,但是一旦耶律定有了消息。在有大臣把已经遥立为帝的耶律定迎接回来,北辽就免不了又是一场大乱了。更要命的是,这耶律定的性子到底如何,大家却是不知。但人家毕竟是耶律延禧的儿子。回来当上皇帝后,且不说会不会处置南京道这些迎立耶律淳的大臣们了,就连耶律淳的皇帝人家都可以不承认。到那个时候,萧普贤和耶律沃燕,以及李爽一家的生命也就都危险了。
萧普贤女见李爽脸上阴晴不定地思考着,继续叹着气说:“大臣们原打算从近支皇族子弟中选出一位贤者过继给陛下的,可惜中京上京之乱,圣宗以后的皇族要么被女真所俘,要么随湘阴王逃窜到云内州云了。整个南京道却是找不到一个皇族近支。太宗一脉到是有几个人,但已是族属遥远,就算过继过来,只怕也是很难服众。大臣们议来议去,也就只有遥立秦王这一条路子了。”
原来辽国的前几代皇帝,曾在太宗耶律德光和人皇王耶律倍的后代中换来换去,在这样的皇位替换中,曾出现过血腥的屠杀。到最后还是人皇王的后裔们站了上风,辽景宗之后辽国的皇位就一直在人皇王一系的后代中继承,太宗和太祖第三子耶律李胡的后代都被景宗,圣宗以后的皇帝严格压制着。如果让耶律淳过继太宗一系的后裔为太子,到时候清算起来,只怕是要比秦王定的清算还要厉害。
“既然如此,小臣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万一陛下不豫,皇后娘娘何不自立为女皇?”李爽边磕着头边偷看着萧普贤女的脸色道。
李爽的话,却是吓了萧普贤女一大跳,连忙止住李爽的话说:“二郎,如此话语,你可千万不敢乱说。万一让大臣们听到,不但我保不住你,只怕连我自己都不能辩明自己的清白了。”
“正因为皇后娘娘等我如亲出,我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现今国事如此,陛下不豫后遥立秦王定,也是个暂时维持局面的好办法。这个局面还是得皇后娘娘继续摄政才能维持下去,万一秦王有了消息,或有大臣们想侥幸立功,迎了秦王回来,皇后娘娘也只能交出摄政大权了,到时候朝廷肯定又是一番震动。而我朝现在的情况,却是再也经历不起一点点的震动了,还望皇后娘娘三思。”说出这样的话来,李爽不得不继续跪着,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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