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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拉坐在教堂的一处礼拜室,面容沉静仿佛在祈祷着。室内除她外空无一人,但她的内心却无比焦躁。能让身处高位的她内心引发如此情绪的,也只有在那朗伯斯宫中进行的仪式了。
当初知道天草要进行的仪式时,萝拉曾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仪式所需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哪怕进行仪式的当事人同意,萝拉都不想点头。无论是神裂火炽,史提尔·马格努斯,还是雪莉·克伦威尔,都是必要之恶教会重要的成员与战力。
仪式的危险程度让萝拉一度放弃,但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理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当时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如果有人不愿意进行仪式的话,那么天草不得强求。
于是,期待着仪式成功后所带来的巨大改变,以及对仪式失败后对教会所造成的冲击,兴奋以及担忧两种情绪,纠缠着这位大主教。当她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以后,最终还是停止了无意义的祈祷,起身离开教堂返回朗伯斯宫。
此时,在朗伯斯宫地下密室内,通往光之镜像世界的镜面通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通道的尽头,是一片巨大仿佛没有尽头的空间,这片空间此时被明亮却不失柔和的白光充斥着。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一点你们要明确记住。”天草悬空而立,表情悠然的道:“方才如你们所见的,我将自己印象中的‘创世’在这片世界里还原出来。史提尔,还记得当初入侵学园都市的奥雷欧斯·伊萨德吗?”
红发神父平静了下心情,点点头道:“后来还是你突然插手解决的事情,不然已经完成了‘金色大衍术’的他,几乎是无法战胜的。”
紧接着,史提尔一脸讶然的道:“等等……‘金色大衍术’…?这个,该不会就是……”
天草笑了笑说:“反应很快嘛。你猜的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当初我从‘金色大衍术’里得到的灵感所创造出来的。因为接下来要进行的……仪式,是必须要借助这个世界的。”
说到这里,天草收起脸上的微笑,带着无比认真的表情说:“现在,我需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们都是优秀的魔术师,都有着各自的坚持与信念。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有为了那份信念,为此付出一切代价的决心吗?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你们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天草的话,让面前的三人陷入了沉思当中。天草的话说得很明白,但这却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决心有毅力,但是当真正出现需要选择的情况时,又有多少人可以坚持自己原本的信念呢?
人类是一种善变的生物,永恒这个词语并不适用于人类自身。
对于这个质问自身本性的问题,神裂和雪莉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她们同时抬头,看着天草,目光坚定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她们没有作任何多余的说明,只是再一次的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并将这份坚定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而与两人相反的,是史提尔脸上出现的犹豫。
原本他应该是第一个表态的,但现在,他却是迟迟没有作出回答。
他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的信念,是否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原本他认为,自己生存下去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那位少女。那位心地善良到可以为敌人的安危感到担心的少女,也是一位自身处于全世界魔术师觊觎追杀之中的女孩。
掌管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原典的内容,并以保护那份知识为责任的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修女,茵蒂克丝。
然而现在,那位少女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无论是学园都市一方,还是作为当前管理者的那位少年,都可以很好的保护好茵蒂克丝。甚至,茵蒂克丝已经完全遗忘了他。史提尔以为自己只要默默的守护着她就足够了,但现在面对着天草的问题,他动摇了。
自己的力量,真的还是必须的吗?无论是遭遇的敌人,还是身边的同伴,都比他要强大。哪怕是那位没有任何力量的少年,但对方那神奇的右手却又总是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反观自己,身具教皇级术式‘狩猎魔女之王’,这本是具有无比破坏力的强大魔法。
但过去的几场战斗表明,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史提尔不像土御门,没有很强的情报能力;他也不是神裂,具有圣人那样战略兵器级的实力与影响力;他更不是雪莉,没有对方的那种暗号解读能力。
除了一个教皇级术式外,他一无所有。甚至刨除了这个强大的术式外,他连一个只会街头打架的小混混都比不过。
面对着这一切的事实,他头一次迷茫了。现在的他,可以为那名少女做什么?
神裂一脸担忧的看着史提尔,这位往昔冷漠却善心的同伴,此时却已经陷入了一种自责的状态中。这对一位魔术师来说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内心的信念动摇,那么就会在魔法的道路上迷失,最终彻底堕落沉沦。
神裂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对上了天草严厉的目光。天草微微摇头,阻止了神裂。现在这种情况,只有让史提尔自己作出决定,任何人都帮不了他。事实上,天草还是动了一点手脚的。
在这片空间里,他将每一个进入的人内心情绪放大到极致。换做外面,史提尔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但在这里,这个问题却仿佛发自灵魂一般的深刻,一次次的质问着他的本心。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做出了选择,那么必然就是可以完全贯彻的坚决了。
良久,史提尔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低垂着的头也抬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漠然。
“为了那个信念,我可以付出一切,我的生命,以及……我的灵魂。只要能够守护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我都愿意去做,无论会面对怎样的事情。这样,你满意了?”
天草点点头,笑着说:“总算没让我失望。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如你们所见,我将在这片世界里,重现我印象中的‘创世纪’。当然,和你们十字教的旧约圣经记载不一样,这是‘我眼中’的世界诞生过程。”
随着天草话音一落,正片空间出现了变化。柔和的白光开始出现波动,一丝其他的色彩开始出现。脚下一望无际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丝丝的天蓝色开始冒出。同时,一部分蓝色的气息开始从水面上升,飞到了上方。
这部分气息开始由蓝转绿,最后消散在这片空间里。
与此同时,一丝深沉的土黄色从水面下冒出,不断的聚集在一起。随后,原本消失的绿色气息再次由四面八方冒出,开始不断的汇聚着。聚集在一起的绿色气息,颜色不断的变深,同时渐渐的向其他颜色转变。
一丝鲜艳的红色在聚集的气息中出现,最终,整片红色都占据了气息。
此时,天草和史提尔他们站在土黄色的光团上,周围是包裹着光团的天蓝色水面。头顶上方,是由虚空中冒出不断流动的绿色气息。这些绿色气息在更高处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团涌动着的红色光芒。
“世界诞生之初,混沌一片。紧接着,有灵自这片混沌中诞生。这是世界的初始,是那片混沌的灵。不知多久以后,灵将这片混沌一分为二。炽热、明亮的一部分,是为光;寒冷、幽暗的一部分,是为暗。”
“但是,光并不是纯粹的光,暗也不是绝对的暗。于是,这光的灵,与暗的灵再次一分为二。这之后,绝对的炽热诞生了,这是火。绝对的寒冷也诞生了,这是水。”
“然而火与水的出现,让新生的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为此,灵将火与水舍弃的再一次搜集起来,制造了流动的风与厚实的土。让厚实的土支撑住这个世界,让流动的风分隔开火与水。于是,世界就这样固定下来了。”
念诵着仿佛经一样的话语,天草的手在虚空中缓缓挥舞着。就像是交响乐队的指挥家,这片空间顺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改变着。最终,几人脚下的土黄色光团,变为了坚实的地面。天蓝色的水面,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天空中,丝丝柔和的风流动着。头顶上,火红明艳的阳光洒落。
“世界诞生的时候,有水火土风四种元素。”停下手上的动作,天草看着其他几人。虽然见过不少大世面,但这样神迹一般的场面,无论是身为圣人的神裂,还是接触过许多机密资料的雪莉,都是第一次。
一切都可以说是凭空造就。无论是脚下坚实的土地,吹拂在脸上的微风,头顶明艳可以感受到热度的阳光,还是空气中传来的湿气,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许史提尔几人可以接受。
但即使声明过是虚幻,身处其中的几人依旧迷惑了。
“接下来,我将通过一个仪式,来让你们感受这几种力量。”
天草招手让几人走过来,说:“现代的魔法,在应用这四种元素的力量时,都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原因就是人类的‘质’不纯,换个说法就是,人类身上所存在的原罪妨碍到了对这几种力量的使用。”
“你们知道‘最后的审判’吧?通过向神子寄托信仰,向十字架祈祷,分食神的血和肉,最后的最后彻底贯通自身信仰的人,会通过‘最后的审判’洗清身上的‘罪’,并被引导至‘神的国度’。”
“而我的做法就是,模仿这样一个过程,通过虚假的‘审判’来暂时的隔离你们身上的原罪。注意,这不是清洗而是隔离。所以,这种情况只是暂时。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本质’就会无限的向天使靠拢。”
“然后我会让你们在这片虚幻世界中,感受世界本源的力量。并将这份力量烙印到你们身上,提升你们的‘术’的资质。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
天草说着,露出一个奸笑:“十字教的体系中,水火土风四种属性,分别由四位上位炽天使掌管着对吧?而通过我上述的方法,当你们得到了一部分本源的象征后,可以借元素和掌管天使间的联系,来间接的得到天使的象征性。”
“也就是说……像圣人那样,通过‘偶像理论’来获得天使的力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