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人,你得先换掉你的衣服。”尤里递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夏军装,在斯大林格勒,也是士兵常用的服装,“捷尔夫斯基帮你换来的,花了半瓶伏特加。”
赵原没有道谢,大恩不言谢,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尤里、沃卡拉,还有捷尔夫斯基,都是难得的朋友,能够在你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的人。赵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他们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回馈他们的好意。
他穿着还是学校时候的外套和牛仔裤,牛仔裤的料子是卡其布,在这个时候的苏联还是比较常见的面料。但是,风格与款式上,终究是可以列入奇装异服里的。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换上了军服。
“关于你的履历,你整理的怎么样了”捷尔夫斯基舒畅的靠在麻袋上问道。
赵原的脸色变了变,他一个凭空穿越出来的人,哪里有什么履历可填。
“可能要一份自传,就是从出生到现在,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过只要把在苏联的情况写清楚就行了。”
赵原的还是无语,他最困难就是在写清怎样从中国到苏联的这件事。要面对的是克格勃,面无表情杀人如麻的秘密警察。任何的说法,都存在着细节上的致命漏洞,审查人员只要让他清楚的叙述一遍从中国到斯大林格勒的具体经过,肯定就有细节上的缺陷。
严峻的考验即将到来了,赵原有些心烦意乱,怎么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呢为了避免一猩能的麻烦,要编一个漏洞百出的战斗报告;为了掩饰根本没有的身份,要编一份结构严密经得起契卡推敲的履历。[Ｗ.RN N.nt ..小说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失恋后就是穿越,好死不死一穿就是几十年的战乱平行时空,你说只穿上十年八年的当富翁、泡美女,然后把那个变心的女人始乱终弃,该多么舒畅
捷尔夫斯基倒是没有注意到赵原的异常,对于一个愿意加入志愿者注射未知的药剂去保卫俄罗斯的中国人,政治上当然是绝对可靠的。(ＷＷＷ．ｓｕｉＭｅｎｇ。ＣＯｍ)没有任何一个间谍、一个特务会做这种零生存率的傻事。他相信上级部门也会看到这一点,不管之前中国人有些什么样不妥当的经历,在这个连监狱中的重犯都入伍上战场的时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宽恕的。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我答应过你的。真是抱歉。”捷尔夫斯基挠了挠头,“当时答应你如果活下来就告诉你,就是你注射的那个药剂,我听说是叫做‘狼吻’,是一种疫苗,可以激发人类的潜能变成一个力量系的天眷者……不过效果你也看到了,那东西不稳定,你很幸运,居然产生了抗体,当然或许是东方人的体质不适应那个疫苗……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很奇怪,你当时的表现太平静了,一点也没有……还有,这是件绝密的事件,不要跟别人说起。”
捷尔夫斯基唠唠叨叨的说着话,在战场到一下子回到了后方,精神上松懈了下来又经过了一阵男女之间的调和,步枪手显得有些啰嗦。==小=说，rn=n=nt
“不。”赵原显得有些痛苦,摇了摇头。
“怎么了东方人”
“疫苗对我还有影响。”赵原捂住了额头,苦苦的思索着,“我忘掉了很多事情,包括怎么来的苏联,在苏联做了什么……”
“哦,上帝”捷尔夫斯基担心的车上坐了起来,“我记得你最初的时候我记得一点,说你是和叔叔一起来的苏联,你还上过中学……能记起来吗”
“我曾经这样说过”赵原愕然的抬头问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好象是上过中学,可我是怎么来的苏联,又干了什么”
“可怜的东方人。”捷尔夫斯基后悔的说道,“早知道当时就不让去打那针疫苗了,是我害了你。”
赵原失忆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
扎科夫斯基在听取了沃卡拉的汇报后若有所思,对赵原表示了安慰,并说内务人民委员有一批有经验的神经学专家和一批先进的医疗器械,应该能够帮助到他。
久加诺夫并不知道问题的成因,不过他也有些经验的说:“可怜的孩子。不过你放心,失忆症尽管在战争中并不少见,可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我有个战友,在1916年的炮击中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哪里人,不过他在休养所里呆了整整一年后,还是恢复了记忆,回到了家乡。”
最后,他拍了拍赵原的肩膀:“所以,失忆并不可怕,战争才是可怕的。哪一天你想起从哪里来了,就回哪里去吧。有一个家可不容易,不要轻易的失去了……”
久加诺夫的话让赵原有了些新的想法,只是回中国,哪是这么容易。苏维埃这条船,不好上更不好下。
乌拉尔已经在哈萨克斯坦的境内,不过在苏联的大旗下,此时正是一个巨大的后方工业基地。战争爆发后,向乌拉尔转移的企业有400多家,大量的投入使得这个与斯大林格勒相邻的地区生产的军工产品一度占整个军事工业产品的40。这里遍地都是新建的工厂,拖拉机厂、冶金厂、炼钢厂、火力发电厂,一根根粗大的烟囱在向天空吐出一串串的工业生产总值。
经过了半天的跋涉,换了几次车,扎科夫斯基总算带着他们来到乌拉尔。第二天又了到内务人民委员会的设在乌拉尔的医院。根据之前的安排,先到这里给他们的伤势做详细的身体检查。因为乌拉尔有当时视为最先进的仪器,如x光机,除了莫斯科等大城市,有这种机器的地方并不多。
预计在乌拉尔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这也不是一座繁华的都市。来往的人多数都是和军事有关的人员,军工厂的工人、部队的战士、警察、义务劳动的学生,还有一车车的伤员。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医院是几排临时征用来的平房,伤员们都疏散在树林里的民房里。在战争期间,外科是最繁忙的地方,护士们的脚步都带着一阵的风。相反是内科,却有些冷清。凭着介绍信,他们很顺便的拍了片,并依次做了检查。
沃卡拉的伤换在普通人身上,是很严重的伤势,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不可以承受。医生的话也证实沃卡拉的恢复状态良好,在营养保障足够的情况下,天眷者的恢复能力远远超过常人。久加诺夫的背骨受到了极大的撞伤,却没有骨骼的断裂,不过对于一个老头来说,这样的伤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你壮得跟牛一样。”女医生捏了赵原的脸蛋一把,“下一个。”
“等等,”沃卡拉站了出来,“医生,你能给他再看看吗”
“有些病我可看不了,我年纪大了。”四十来岁的女医生瞥了眼赵原,酸酸的说道,“你应该建议他找护士看。我想信这样的棒酗,会有许多寡妇愿意帮助他。”
“不是的,医生。”沃卡拉向前走了半步,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有些失忆,忘了好多东西。”
“嗯”女医生呆了一下,却哈哈的大笑起来,“这算什么病”
笑完了她招了招赵原:“孩子,过来给阿姨瞧瞧。”
“说说,怎么回事”
“我从中国来,可从斯大林格勒回来以后,根本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
“可怜的孩子。”中年女医生的嘴角拉出一条弧线,靠在椅背上听着赵原的叙述,不时也点评一两句。
“好了。”女医生点了点头,“这是炮击后的后遗症,幸运的话,会慢慢想起来的。”
“有什么药吗”
“药”女医生不置可否,翻开赵原的病历飞快的画了一行字,嘴里说道,“脑部神经震荡性损伤,时间就是最好的药。好好休息,走吧,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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