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牺牲了几乎所有的战士,非常难缠的对手,幸好增援的部队来得非常及时。”
“不错,很不错。你们成功的重创了亚特兰蒂斯兵团,至少消灭了他们一个营的兵力。”
短暂的沉默后,沃卡拉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只遇到了三个……”
“不,不。这里有一个少校,这意味着至少一个营的战斗规模……”
又是短暂的沉默后。
“很抱歉,我们最终没能够守住阵地。”
在他们撤离的7分钟后,至少一个团的大口径火炮发了疯似的覆盖了这栋不算大的小楼,持续两小时的火力几乎将这栋楼彻底的夷为了平地。接替他们的一个排,也差不多都全埋在这堆废墟之下。
“你们已经尽力了,你们是祖国的英雄。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养伤,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会交给你们。”
“是!”担架上的沃卡拉举起了左手敬了礼,他的右手已经回了位,但仍然需要用几根木头固定着,他内脏受的伤并不轻,可他的精神十分的健康,就象一个装病逃课的少年人。
“好好安排他们,及时报告他们的康复情况!”
“明白,将军!”
“走吧。”
水声哗哗的响起,天空依然是铅灰色的一片,没有月色也没有星星。小炮艇拨开水浪,向着伏尔加河左岸驶去,一面红旗在船头猎猎作响。船舱里并排放着几个担架,沃卡拉、尤里、赵原都躺在上面,甚至还有从二楼摔下来的久加诺夫,这个老兵幸运的只是摔晕了过去。唯一完好的是捷尔夫斯基,他拄着自动步枪睡得脑袋都快耷拉到了地上。
大手把肩章捏在手里翻玩了一会,递给身后的青年人。青年人接过了徽章,仔细的摸了摸:“这应该是真的。他们不可能伪造得出这种东西。”
“这当然是真的。”
“叔叔,那个狼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有还用吗?”
“能够活下来,”脸上长着一颗显眼肉痣的维克多转过了身,眼睛盯着小小扎科夫斯基手上的东西,“他们就已经证明了实力。一个少校,至少是一个五阶的精神力者,即使是德国人,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干得非常棒,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的运气更出乎意料,我们节约下了宝贵的火箭炮弹。”
“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没有把天眷者象德国人一样组成专门的兵团,就象坦克集群一样的使用他们……而在战争爆发之后,我们又把这些天眷者扔到了存活率极低的绞肉机里,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干了,有更多的地方适合他们。”
“什么地方?”年青的扎科夫斯基疑惑的问道。
“特种作战,间谍、纵火、爆破、暗杀……还有战后。”
维克多背着手走了起来,小扎科斯基紧紧的跟了上去,对于叔叔的习惯他十分的清楚,这种时候往往都是讲解的时刻。
“西方世界与我们的同盟终究是要解体的,今天的战友也许就是明天的敌人。在那种时候,地面的战争或许不会爆发,但地下的战争会持续。小扎科夫斯基,如今的契卡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年轻人从里面脱颖而出是非常困难的。我一直在寻找让你上位的捷径,现在找到了。苏维埃一直对天眷者抱有戒心,那些大家族又顽固而不开化,总是以着高高在上的目光看待非天眷者的普通人……这些低阶的的天眷者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我们应该保护他们并吸收到我们的队伍里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那时我也许就该退休了,那是属于你的时代。”
维克多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些时间,说完后,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小扎科夫斯基。
一直以来,多数的中高阶天眷者都来自于革命的对象贵族,虽然出于实际的考虑,苏维埃没与这些家族决裂,而是采取了合作。但是,裂缝始终存在,相互间的提防与怀疑不可避免。这已经不是中世纪或者是古代了,热武器可以打死任何一类天眷者。人的思想与意识可以欺骗,可以侵入,但没有一个精神力者能够欺骗没有意识的子弹与炮弹。在军方里,彻底打倒天眷者特权阶级的呼声始终存在,强有力的将军们认为只要付出一个师的牺牲就能够将那些和苏维埃不是一条心的天眷者从地球上彻底消灭。
在契卡中,维克多算是最开明的一个委员会成员,他跟天眷者的大家族有着一些合作,所以能看得更远一些。他始终相信随着科技的进步,天眷者的优势会被逐步抵消,最后那些家族将沦为一股还算特殊的政治力量,享受与大家差不了多少的特权——对天眷者的敌视,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享受了高出将军们的特权。
小扎科夫斯基沉寂了许久才说道:“我明白了,叔叔。这是一支让我上位的力量。”
“非常棒!你得好好盯着他们,成为自己人。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叔叔。我马上启程回去。”
“真是个好孩子。”维克多搂过小扎科夫斯基亲了亲,欣慰的拍了拍肩膀。
“另外,”扎科夫斯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提高他们的伙食标准与住宿标准,我们的人必须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很高兴,小扎科夫斯基,你的确长大了。”维克多走进了地下的掩蔽部,拿起了电话机,“要赫鲁晓夫同志。”
“哪一天我退休了,想安安稳稳地死在床上,就靠你了,我亲爱的侄子。”维克多心里说道。太多的黑暗面已经让这个远远没有达到退休年龄的老人想得很多也很远。
赵原难以至信的看着抖动的**莎将面前的精神力者打成了肉酱,相距不过两米的距离使得肉沫和血浆溅了他一脸。一时间,他甚至忘掉了松开扳机,直到装弹65发的**莎发出撞针空击的声音,他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不是幻觉。
“他就这么死了吗?他不是精神力者吗?我打死了他?”
赵原一把抓着沃卡拉的手臂急急的问道,后者在狠狠的给了霍夫曼一枪后试图挣脱,却发现东方人总是能够重新扯住自己。
“赵!他死了!你还活着!”沃卡拉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吼道,“如果还想继续活着,开火!开火!向楼下开火!”
沃卡拉拖着一只手,把地上的手雷一个个的投进一楼。尤里吃力的爬了起来,端着枪守卫着房间里的几个大洞。被震醒了的赵原终于接受了事实,把捷尔夫斯基拖了回来,援军很快的也到了。德国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混乱不堪,一下子就被赶了回去。
赵原重新体会到又饥又累的感觉,他的脑子有些怪异的晕眩,有些新变化令他难以适应。于是,他再次脱力进入了沉睡。他感觉自己在水上漂浮了许久,一直都在水上摇摇晃晃地的行进着。
“我是掉到了水里?还是在船上?有这么长的路程吗?我在哪里?”
几次迷糊的醒来总是感觉到摇摇晃晃的感觉,再又是在摇摇晃晃的睡去。最后一次仍然是在摇晃中醒来的:
“嘿,东方人!该醒醒了!”
赵原努力的睁开了眼,摇晃着他的是熟人,捷尔夫斯基。看见他醒来,捷尔夫斯基露出了一个英俊的笑容,褐色的卷发和一排白白的牙齿整齐的展示在他眼前。
“抽烟的人还有这口白牙也真不容易。”赵原下意识的感叹道。
“给你,东方人。”递过食盘的是尤里,他的脸色变得正常了些,不再是苍白的吓人,而显得有些象牙白。
食盘里有鸡蛋、面包还有牛奶,甚至还有一块新鲜的牛排。赵原很清楚,这样的待遇在此时的俄罗斯并不是普通士兵所能享受到的。他转头看了一周,这是一个火车上的包厢,沃卡拉躺在对面的床上睡得十分踏实,他的下层也趴着人,这个人转过脸看了赵原一眼,也是个熟人,老兵久加诺夫。
“活下了几个人?”
“你,我,沃卡拉、尤里、久加诺夫。”
“现在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捷尔夫冲着沃卡拉努努嘴,“沃卡拉关节脱位,尤里内脏受了伤,久加诺夫兴许还伤到了背上的骨头,你昏迷不醒。咱们步兵连算是完蛋了。”
“我真的打死了一个精神力者?”赵原反复确认这个问题。在他的印象中,精神力者应该是一种神乎奇技的存在,而且当时他也真的见证了神奇的一面,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杀死?
“说来话长,慢慢跟你解释吧。”尤里的眼珠往久加诺夫那边转了转,又指了指食盘里的东西,“快吃吧,这可是有定量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赵原从尤里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告诫,他伸手接过了食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