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箫音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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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之上,繁华锦簇的画舫相继离岸向湖心岛行驶。

    萧雨因腿不便,一直坐在轮椅上靠着船坊窗口,琴香和菊香守在她身边侍候着。

    洛天舒站在船头,与船内的兄弟姐妹们毫不言语,只是遥看着湖心之上的白云峰和依山而建的白云观。

    思亲之情油然而升,不禁微蹙剑眉,脸孔更显几分寒冷之色。

    萧雨瞥见伫立在船头的洛天舒,想起那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淡眉微颦似蹙,又为何在她病的那些日子从未曾来过探访?这个冰人长着怎样的一颗心?

    船内洛家兄弟姊妹们欢闹说笑不停,只有这两个人静在一旁,到真是冥冥中的另一种契合。

    “表妹,在想什么?”洛天萧好容易摆脱了天雨的纠缠,来到萧雨身前,见她眼神恍惚迷离,关切的问着。

    萧雨回神仰头看着洛天萧,俏皮的一笑:“二表哥!你好些日子没来看语儿了。”

    洛天萧有些自责,柔声说道:“实在对不住表妹了,近日来爹安排太多事情给我,抽不出空来。”

    这二人的对话,被洛天舒全部听到,刚才洛天萧喊萧雨的时候,他便收回远眺的目光,凝神静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嘴角一翘,就迈前几步,直接笑道:“是啊,二弟实在是忙,日后不如大表哥过来陪语儿吧。”

    洛天舒从船头转身走到他们二人身前,一副冷逸的笑容,僵硬的拉动嘴角,让那个本应属于可爱温情的酒窝淡淡显露出来,只可惜在洛天舒的脸上似乎成了一种冷酷的暗示。

    萧雨疑惑的抬头看着洛天舒,听着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颇为不自在。

    洛天萧却低头蹙眉,心中些许不快。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常色,柔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自你离开洛府之后,奶奶带来了表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每日谈诗论曲,我的心思表妹最懂,真正是我的知己。”

    “哦?原来表妹也通音律?”洛天舒又是一副朗笑的表情,他的脸似乎是画出来的,全无真实的感觉,那表情可称作为笑,但像极了面具。

    萧雨看着洛天舒的脸十分不舒服,却又好似看穿了一般带着些许的心疼,不知这人受过怎么样的伤害要带着面具示人。

    “呃……略懂。”萧雨回过神吞吐道,心里却喃喃的念叨,音律是个啥?

    不知何时,洛天舒手中那把玉萧从不离身,翠绿通透的色泽因嵌了金镶玉而光泽耀眼。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玉萧放在唇边,低垂了双眸,五指轻抚缓缓吹起曲调,萧声温和飘扬,曲通人心,飘扬在湖心之上。

    一时间所有人皆为萧音所醉,寻闻萧音。周遭本是嘈杂喧哗的沸腾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围在湖心岛赏湖的闺阁女子,或吟诗高雅之士全都静静的听着悠扬清澈若流水的曲调。

    船上正在嬉笑的天萌、天雨也顿时被惊住了,安静下来。

    那萧声婉转,带着淡淡的哀愁,飘出画舫,引得其他画舫的诸多女子探身相望。抬首看去,洛家的双层画舫中,伫立着一个白色身影,素服无华,人洁如玉!

    当一曲已毕,整个湖心岛只是静声悄然,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似皆还是沉醉于萧音中,又似不敢打破这由琴音营造的绝美气氛。

    岸上和画舫上良久才响起拍掌声,一高雅赏曲的男子最先赞道:“好!好!好!此调意境不凡。”

    “好!好!好!”其余的人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一齐鼓掌赞曰,“画舫上的公子好高超的萧艺!”

    “听说是洛府的公子,只是听说洛家共有三个公子,不知是哪个呢?”私下里相邀女儿节共赏的小姐们正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萧雨听四周人的赞赏声,才晓得自己已惊愕了良久,洛天舒的箫声自己也是听过的,虽然不懂,可是她就是听得出好来。

    此刻,听湖心岛上围观的人都是赞不绝口,可想是何境界。不由瞪着大眼睛出神,这冷家伙有两下子嘛!

    洛天萧一直噙着笑意,大哥对音律要说起来是比他还有天赋,只是自从大伯父和大伯母双双逝世后,他再也没听过他吹箫。

    之后再听也是前些日子他吹给表妹听的,一想到那日,他苦笑的摇摇头,霍然挥去那些计较,想来大哥也是可怜之人,而与如此飘逸的大哥结一场兄弟情才是。

    首船上,老夫人由着珊瑚和墨玉伺候着,听到委婉低沉的萧声,低声说:“是天舒吧。”

    珊瑚笑应道:“是呢?大少爷的萧音像是吸引了不少人家的小姐。”

    老夫人叹息似的笑了笑,那萧是洛锦文在的时候最爱之物,她这个长子就是凭着一手好曲吸引了不少女子,才有后来的贤惠长媳。

    可惜啊!可惜!老夫人拄着拐杖惆怅的摇了摇头。

    珊瑚和墨玉看在眼里都晓得老夫人在想什么,毕竟是伺候了十多年的贴身丫鬟,她们二人对老夫人的心情自然明白,也只是垂着头,面露忧伤的扶着老夫人,并不言语。

    洛天舒静默的吹完了曲调,却保持着潇洒的姿势不见动作,眼睛里雾霭了一层深不可测,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雪峰。

    这支萧是他爹生前唯一留下的遗物,他这十几年一直随身带着。小时候,就经常看听爹吹给娘听,他也要学,要学会吹给娘听。

    可等他学会的时候,一夕之间爹娘再也听不到了。

    萧声渐止,洛天舒从悲痛中缓缓的睁开双眸,一个转身静静的看着萧雨。他身子渐渐变得僵硬,脸虽然在笑,却只浮在面上,没有到眼底。

    片刻,他眼底的清冷消去,走到萧雨身边,轻笑温柔道:“大表哥这段吹的如何?”

    “啊?好,大表哥的确技艺精湛。”萧雨微愣之后马上佯装温婉的说着。

    “如此看来,我也可与表妹谈心了?”面向着萧雨,洛天舒的眼睛却投向洛天萧,很明显欲挑起洛天萧的妒火。

    洛天萧不知为何大哥的眼神中总是透着莫名的敌意,他本不想再与他针对,可此时,看着他故意凑近表妹,心底一阵道不明滋味。

    萧雨仿佛感觉到两人间奇异的暗流,见洛天萧没了笑容,拉住了他的袖角:“二表哥,也来表演一段,表妹十分想听听。”

    洛天萧看着萧雨聪慧过人的双眸,心头那点醋意,瞬间无踪,眉心一展,温和的说:“好啊,不如我和表妹共抚一曲,演绎一番无弦琴吧。”

    “太好了,小姐和二少爷配合的最好了。”琴香闻言拍起手,眉棱一颤,眼中兴奋的火花闪烁了一下,欢快的去帮忙拿琴了,却没有瞧见萧雨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弦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