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突然凑到苏依眼前,鼻喷出一股危险的冷气:“你说的是无影阁第一杀手,玄夜?”
“喂!你干嘛走这么近,走开!”苏依吓了一跳,怒视着的蝮蛇的脸,伸手一下把它撇开。
蝮蛇正要暴跳,青蛇突然道:“那个叫灵儿的丫头交代,你们原本要去西北投军的,后来听说布告上有兰陵世家的书,你们才转道离都的,属实?”
苏依点点头:“是啊,你都找到那丫头了啊?虽然她想跟我抢玄夜,但请你不要伤害她,她还是蛮好的。”
苏依说得很单纯,好像那些事都很简单似的,她想让自己说得更可信一些,不过事实也大约如此:“要是不信我,你们可以去查,而且我在青云户薄上应该是已死的状态。后来离都府的事都是玄夜为了那本书才发生的,他功夫很厉害,我当然要服从命令了。”
蝮蛇嘴角一抽,闹得离都府鸡犬不宁会是这么简单的偶然?只见苏依冲他连连点头,像猜透了他的心思,他连忙跃身闪到一边,这丫头怎么也是未来的乾坤之主,话说到这份上,也都差不多连贯了。[ ~]
青蛇也是这反应,与蝮蛇对视一眼,冷道:“如此,我们便回去复命了,你自求多福。”说着起身,蝮蛇临了扫了眼苏依,似笑非笑,吓得苏依愣了半晌,这两个人这么好说话?
接下来两日,奴笼突然沉寂下来,除了每日在洞口定点放的饭,苏依什么也没见到,起初到洞口走个来回还有些伤痕,好在有沈墨留下的药,伤势渐好,连半点疤痕也没有。
再后来,她赤着脚走到洞口再返回,身上很干净,连一滴水都沾不上。她开始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遗忘的孤独感,寂寥而荒芜。
整日的生活除了练功,就是想念那个她恨入骨髓,却又似乎忘记模样的男,到后来,即便再想那个人,蛊虫都免疫了似的沉睡。
无聊的时候她还会凿石壁,或者用自己琢磨出来的润物无声的水线密网打洞,慢慢功力也恢复了**成,隐隐比以前更精进了。
她想,那个木门已经关不住她了,可是,她不甘心,那个人竟真没来,她的计划似乎是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
偶尔她还会梦到白衣的瑶玥在梦里弹琴,又很多面孔在她眼前浮现,杂糅,模糊,她开始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现实。
每一顿饭她都在石壁上做个标记,这天,苏依又无聊了,数着墙上的标记,掐指一算,转眼竟已过了近半年,似乎正值年关。
她仰天长叹,抬眼看到的是那颗一直不离不弃的夜明珠,伸手握在掌中,凉凉的,半年她又长高了不少,开始还要踮着脚,现在只要几近平视。瘦弱的身板也有了点起色,该长肉的地方开始长,就是有像营养不良的黄豆芽,她只能望洋兴叹,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能吃的。
她不喜欢一个人的年,她开始想玄夜,想苏君莫,想小白,想他们过得怎样,也会想瑶玥,想连成澈,想他们的伤好了没,偶尔想想与战氏兄弟的四年之约,想他们的功夫应该比自己好很多,考虑着自己还要不要报仇去,她觉得自己变得很惜命。
还有一部分时间,她会盯着乾坤镯一看一天,当初能大能小,闪着黑白光晕,认主似的,那么神奇的套在手上,这么长时间也没甚特殊的宝贝,她开始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醒来,还是寂静黑暗的洞道。
她只好再次拿起凿,试图用身体的疲累来麻痹自己,又凿了几天,越往外竟越热,明明是严冬,却形似酷夏,苏依隐约记起酷夏那会也是冷到骨头里的,热度似乎是从石壁外传进来的,连石头都散着热。
伸手迷茫的抚摸着石头,猛地!苏依眼中迸出许久不曾出现的光泽,她喃喃道:“竟是到尽头了么?”她等不及出去,扔了凿,双手按在石壁上,织起细密的银丝水线,她现在已经可以很快就延伸一丈之多。
只为了出去,她挖得并不是两米径长的洞道,而是仅容一人的爬行的小洞,用手扒开这些碎如泥沙的细石,天地已如桑拿池般闷热。
苏依却顾不得,又如法炮制了两次,一米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适应了一会,扒开其他的细石,却见一片波光粼粼冒着蒸汽的池,竟是温泉!
苏依钻出洞口,跪在草地上,呜咽而哭!
这半年犹如困兽的日她没有流一滴眼泪,此刻重见天日,她竟恸哭起来,没有人能体会那种能折磨人疯癫的黑暗是多么可怖!
她只能靠梦与回忆来维系生活,同一个片段都不知道浏览了多少次,以至于不论欢笑还是悲伤的记忆,都弥漫起浓浓的苍凉,无喜无悲。
哭声渐止,苏依起身观察一下四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她脱下身上脏得不辨颜色的衣服,泡在较浅的泉里,从里到外的舒服让她不禁闭眼小憩。
直到肚饿得咕咕直响,苏依连忙穿上脏兮兮的衣服,又爬了回去,她要想办法不让人发现这里,那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想起她。这次,她拿着夜明珠,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洞口。
门外极冷,能感觉到冷风顺着峡谷嚎叫的声音,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饭,她想那个人应该还没来,便收起夜明珠,抱腿缩在角落,等了一会也不见人来,便有些困意,正迷糊着,听门外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
说话声也顺着门缝钻到苏依耳朵里:“你说,里面那丫头快成精了吧,闷了大半年也没死,整天照吃照喝的。”
“怎么?你也呆烦腻了?”
“可不是!这黑不溜丢的地方,人都走没影了,偏偏留咱两兄弟看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人。”
人都走没影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