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圆圆姑娘的境遇差不多,”舒桐苦笑一下,“只不过我逃出来了,那户人家害了我满门,如今还不放过我,不是我们不愿意带圆圆姑娘走,实在是我们也是自身难保……”
“那……那怎么办?老天爷啊,为什么让那天杀的恶霸活在这世上,他要糟蹋多少女子才会收手啊!”刘大爷不等舒桐说完,已是呜咽哀号起来。
“妹妹……”何香莲红着眼道,“咱们帮帮他们吧!”
“你打算怎么帮?”舒桐问道。
“杀了那恶霸,我看他还怎么抢人!”何香莲倒是个直性子,恨恨说道。
舒桐啼笑皆非,摇了摇头:“你有把握吗?不是我说,你那点功夫,只怕不够看的,关键是有人逃了,那人已有了防备,既然他是此方恶霸,手中哪里会没有一点势力,如思成所说,若是引来官兵呢?我们自己就是在逃亡的人,就算我们能够杀了人顺利逃脱,那刘大爷一家呢?别帮忙不成反害了人。”
刘大娘听这口气,料定舒桐等人确实帮不上这个忙,看了一眼花容月貌的女儿,刘大娘!悲悲切切地道:“我苦命的女儿啊……死老头子,当初让你拦着峻儿你不听,若是峻儿还在,陈有厚那恶人如何敢欺到我们头上!”
“都怪女儿无能,连累爹娘受苦。”刘圆圆闻言扯着她娘的手,相对而泣。
“还提这些干什么,儿子的选择没有错,要是老子再年轻个几十年,也会像他一样,你道他在世时那姓陈的为何不敢动咱家?就是因为他是简家军,有了简家军那块牌子,陈有厚那厮才忌惮几分!”刘大爷喝了一声,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痛楚。
听到“简家军”三个字,舒桐和简思成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开口道:“刘大爷,您儿子是简家军?”
“是啊!不瞒各位,当年我送唯一的儿子去私塾读了两年书,原指望他长大后光宗耀祖,谁知那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听说了简大将军的事迹后,爬起来跑到边关投了简家军,也不顾我和他娘还有年幼的妹子,不过那小子也出息,没几年就挣了个校尉,简大将军都夸过他勇猛呢!”提起已故的儿子,刘大爷脸上有遗憾,却有更多的自豪。
刘圆圆怕老父伤心,接过了话头道:“我哥回来过一次,很是威风呢,陈家的人见了他都是低声下气地,那时候简大将军名气那般响亮,我哥是他手下的人,他们哪敢打我家的主意,哪想到我哥回去后,没多久就传来了简家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我娘眼睛都哭坏了,陈家那些恶人知道咱家没了靠山,就打起了我家的主意,占了我家的良田还不够,还想把我……”
舒桐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刘圆圆的肩,眼中微有湿意。刘圆圆委屈已极,虽然面前的姑娘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些,可是她的举止莫名地让刘圆圆有一种安全感,她忍不住靠在舒桐肩头,嘤嘤地哭起来。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以后再也不要哭泣!”舒桐轻声道,她抬头看向刘大爷,“大爷,你恨吗?你儿子若是不上战场,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恨?我只恨陈有厚这个恶人,仗着他有个在朝庭当大官的哥哥,无恶不作!我只恨苍天无道,让简大将军被奸人所害,害得简家军全军覆没,若是简将军不死,简家军还在,这些坏蛋又如何敢动简家军的眷属!”刘大爷握拳道。
舒桐心中一股热血上涌,纵然儿子跟着简将军战死身亡,这位老人家却没有半点怨尤,还以儿子是简家军而自豪,这是怎样一种朴实的感情,她自己也是简家的一员,是简家当世唯一的血脉,又如何能忍得有人糟蹋父兄用鲜血换来的百姓安乐?
她知道简家人行事的风格,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安排妥当,尤其是对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简大将军从来都是视如兄弟,那些战死的军士,他们的家属必会得到妥善的安置,所有的简家军士兵都会把战死弟兄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简家军战死一人,剩下的所有人都会多出一双父母,他们每一人返乡省亲时,都会去阵亡战友的父母面前叫上一声爹娘,这就是简家军!老人们失去一个儿子,却能够得到千百个儿子的关心,所以简家军存在一天时,那些有儿子战死疆场的人家,没有人会去招惹,因为招惹了他们,就是与整个简家军为敌。
人走茶凉,随着简家一门身故,曾经追随简家的儿郎们尽皆战死,他们的亲人也再无人问津。
你放心,刘大爷,你的儿子不会白死,简家军总有一天会重新振作!舒桐在心里悄悄说道。她发现,自己光想着简家的仇是不够的,就算揪出害死父兄的幕后黑手,那这些心甘情愿追随父兄的百姓们呢?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目光沉沉地望着天空,清楚地看到自己未来的路布满了荆棘,可是,她必须走下去,就因为她是简家的女儿,身上流着简家的血,父兄拼死一生,保卫的是这一方百姓的安危,他们走了,丢下的责任,她不能甩手不管。那么,就从这刘家开始吧!
她纵然发过誓这一世只为自己而活,苦心修行,达到圆满,可她发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她舒桐,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有一颗正义的心,而如今身上流着的简家血液,也注定了她不可能放弃某些责任!
“司马,听够了么?听够了就出来!”舒桐回过头,对着身后一棵茂密的榕树说道。
“嗖嗖”两下响,榕树上落下两道身影,惊得刘大爷倒退了几步,抄手就拿起了先前放在一边的猎刀。
“刘大爷,不用怕,他们是自己人!”舒桐冲刘大爷微笑一下,转身面对司马云烈时,脸上却挂了一层寒霜,“躲在暗处窥视,司马公子是什么意思,是想看我们的笑话么?还是想帮着官府抓捕逃犯啊?”
司马云烈扯下蒙面黑巾,俊颜下的笑容一如既往,很欠揍!
“简姑娘这可冤枉我了,这一路上,我可是帮了姑娘不少,那些蚊蚊蝇蝇都是我帮姑娘打发的,方才也想帮手来着,不过简兄的身手太快了,不用我们出手,人就被他打趴下了。”司马云烈嘻嘻笑道,看着舒桐的两眼不断闪着电波,连一旁的何香莲都注意到了,她轻轻碰了舒桐一下,说道:“阿舒,那家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哪能呢!”舒桐淡然道,“他那是眼睛抽筋,这是病,得治!”
何香莲闻言嘴角抽了抽,忍着笑道:“原来如此!”心里却道,阿舒这话说得可真毒,若是司马云烈真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怕想要得到美人心,不是件容易的事!
“逃了一个!”简思成则是实话实说道。他没杀人之心,只不过是让那些人没了反抗之力,清点的时候才发现他打倒的是七个人,却只剩下六个,可见是逃了一个。
“那没关系,我就料定了姑娘会插手这件事,这些不过是些小喽罗,所谓擒贼要擒王,那一个逃了无关紧要,我的护卫跟着他,正好带人去找到他的老巢,咱们好来个一网打尽!”
舒桐毕竟是初来乍到,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事,司马云烈则不同,他是离国太子,常常微服出巡,这样的事怕不是第一次遇见,怎么处理也显得轻车熟路,既然他肯帮忙,舒桐就将指挥权交给了他。
司马云烈示意舒桐到一边,很诚恳地说,这件事了结后,希望舒桐到离国去生活,怀家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她在大夏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他会一路护送舒桐,直到她安全离开大夏。
“到了离国就安全了吗?你们离国只是个小国,你不怕怀震南知道我在离国,借口对你离国发兵?”舒桐问他。
司马云烈笑了笑道:“我离国虽国力稍弱,夏朝皇帝却一直未曾对我离国发过兵,你道是为何?他觊觎我国已不是一天两天,可是他一直没动离国,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所以姑娘就不用担心了!若是知道你在离国,我想他就算有心,也拿你没有办法,可以说,如今你若是还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怀家人不敢动你,那最好的去处,就是离国了!”
“为何?”舒桐奇怪道。
司马云烈却是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说道:“姑娘若想知道原因,跟我去离国不就清楚了?”
“不和你去离国,你就不说吗?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还会耍无赖。”舒桐讥笑道。
司马云烈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个中原因我并不十分清楚,这一点没有瞒骗姑娘,实话对姑娘说了吧,我此行大夏,出使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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