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虽然她名义上是妻,实际只是个小妾,我和她的身份对外一个样,对内又是另一个样,实际上调了个个儿?”舒桐讥笑道,原来不接受现实的不是她,是怀藏真,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怀藏真答道:“依照我夏朝律法,一个男人不能同时娶两个妻子,所以才委屈了你,月儿身份是公主,为着皇室的颜面,不可能为妾,如今虽然说她才是怀府少夫人,名字也上了族谱,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从未想过和你争什么,我与族中商议过,你的名字并没有被划掉,你们两人,都是我的妻,她还排在你之后,族长说,这样也说得过去,就相当于你是原配,她是续弦,只不过这一点没有公开,只有自家人明白。月儿也答应了,以后她生的孩子,会过继一个到你名下……”
舒桐冷笑道:“原来世子爷为着我,还担着违背律法的风险啊,那我岂不是要感激你?”
她并不想领怀藏真这个情,冯月英成了续弦,而她的名字还在族谱上,说得真好听,他不如直接宣称简五娘已经死了!
“五娘,我说这些,只是要你明白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无论如何,你还是我最终爱的妻子。”
“可是我并不喜欢替别人养孩子,你这番‘好意’,我消失不起。”
原来自己不管是妻还是妾,都逃不开怀家的掌握,这么说来,她先前的一番计划算是白费了!
原先舒桐的想法太简单了,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仍旧是怀藏真的妻,侯府这样的人家,轻易是不会休妻的,正如怀藏真所说,他们家的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休妻这个字眼,这种事如果出了,是家族的耻辱,所以她如果还是侯府少夫人,想要自由就会困难得多。
因此冯月英的出现对简五娘来说是个灾难,但对舒桐来说却是个机会,她已经计划好了,冯月英进门,必然不会让怀藏真接近她,这样正好为她挡掉这个男人的骚扰,而后她一边冷落怀藏真,一边尽快恢复自己的身体,只等一切按计划中的发展下去,很快就可以让怀藏真对她失去兴趣,只要怀藏真觉得她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个时候,就会有人出现,将她从这里带走。
舒桐知道古代的妾不过是有点地位的奴婢,是男人的私有财产,就像一件货物,可以送人,可以卖掉,大夏朝的贵族男子间经常互相赠送妾室,以为这是件雅事,她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与怀藏真说得上话的,却又不会留在京城的男人,用这种方式带走她。这只是个过程,不是结果,出去后,她自然会得到自由。
可是千算万算,她还是没有算到怀藏真这个变故,她将妻位拱手相让,怀府却还是不放过她!
简思成那句话说对了,就算他们明白她永远也不可能恢复那段记忆,只要她不说出那份名单,她永远别想离开怀府!
舒桐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个对简家忠心耿耿的人——简思成!
舒桐之前都不敢提让怀藏真休了自己另娶冯月英,因为失去一段记忆的简五娘一点也不强势,她对怀藏真有着深深的依恋,若是她提出来,平远侯就会猜到她恢复了记忆。
当年曲阳关一战,简五娘忍着悲痛送几位兄长和叔叔出城,与呼延王庭开战,为父亲和死去的兄长报仇,她以弱质女流之身,亲上城楼,擂鼓为将士鼓舞士气,却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身首异处,看着与她最要好的四哥被射成了刺猬,一朝亲人全丧,巨大的打击令她在昏迷后醒来,变成了痴儿。
她连简思成都不认得了,任他怎么解释,只用一双陌生而胆怯的目光望着他,简思成心痛欲裂。
那时候怀藏真出现了,他连声叫她“小五”,像哄孩子一般,跟她说起往事,说起儿时他带着她玩耍的情形,就是这一声声熟悉的呼唤,让简五娘终于从自闭中走了出来,她扑入他的怀中,号啕大哭,但是从那以后,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有一些东西,始终不曾记起。
简思成不是简家人,他只是简五娘捡到的一个小乞丐,和简家没有半分关系,他本没有姓名,之所以姓简,是因为简五娘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她教他认字,她的父兄教他习武,正如简玉临所说,简家兄妹是把简思成当成了兄弟,令从小饱受冷眼的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于是他渐渐把自己当成了简家的一份子,守护着那个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善良小姐。
简五娘的幸福,就是简思成的幸福。尽管他很想带着她走,可是那时十五岁的少年,还没有这个能力,并且他的心中还有一丝自卑。
那时候简思成在她心里,和简家军的其他儿郎一般,并没有在小姑娘的心上留下很深的印象。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怀藏真,那个与她青梅竹马,如兄长般照顾她的怀哥哥!
命运之神的安排,没有人能理解,他抹去了简五娘的一段记忆,却在舒桐成为简五娘时,又将这段记忆还给了她。
简思成查出蛛丝蚂迹时,简五娘已经怀上了怀藏真的孩子,身为她的守护者,简思成很痛苦,如果一切真的与怀府有关,小姐要怎么办?
他无数次回想起简玉临的临终嘱托,最终保持了沉默,因为简五娘爱着怀藏真,他不能说出疑问,破坏她的幸福。不管简五娘信或不信,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总会造成不幸。他相信简玉临会明白,会谅解,因为他曾说过,五娘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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