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依山脚对空苍。
两片桃花浮眼前,
物是人非两茫茫。
王成和马云禄大婚三天之后,一切归复正常。前来贺喜的程普、甘宁、韩当、郝昭等人各自归得太守、都督之位,吕布也是带着貂蝉回转?乌。
在送王允返归洛阳的路上,王成想想明日便是八月初一,有些落寞的与王允说道:“不知陛下和何进打算几时归京,莫不是要在虎牢住到过年不成?”
王允看了看王成还在惦记这事,便即说道:“雍州比之司隶要大上一半还多,你要操心的事可比何进不少,便别再去管他们了,他们高兴几时回来,便几时回来吧!现在天下不是又太平了吗?”
闻言,王成知道王允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深意(虎牢有个“女魔头”!),便即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让这些烦心事,就真的随它去吧!
王成大婚之后,一块心病却除的诸葛亮,便也放心的告了假,带着黄月盈回转隆中去探丈母娘了。
临走相送诸葛亮之时,看着诸葛亮迫不及待的情状,王成能够感觉到,比之黄月盈想他爸妈,诸葛亮更想诸葛均一些!
书说简短,王允八月初五回得洛阳,问手下人这十多日以来可是有事。
手下人回王允,说一切正常,只是这几日有位皇甫先生常来探望。
“皇甫先生?”王允闻得下人传报,有些疑惑的复了一句,想不起这皇甫先生是谁!
正待王允想着,有门人来报,说这几日常来的皇甫先生又来了。于是,王允急教人将这位皇甫先生请入。
那人到得司徒府花厅,见得王允,施礼道:“老司徒这些年来,可是安好?”
王允闻言,听这皇甫先生的语气,是与自己认识的,但自己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于是,王允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这老匹夫上了些年岁,有些糊涂,竟是忘了先生名姓,还请细告之!”
这皇甫先生闻言,呵呵一笑,说道:“您老贵人多忘事,在下乃是皇甫俪,车骑将军皇甫嵩的从子!”
闻言,王允终于知道这皇甫先生,乃是王成口中那个逆转京城局势的“皇甫郦”了。
想起皇甫郦的从父皇甫嵩虽然外镇多年,但也在京城任过中郎将,自己虽然与其不大相熟,但按理也该见过皇甫郦。于是,王允便即又客气道:“而今老夫年岁确是大了,竟是想不起一些当年之事,想来你我必是于京城见过,只是不知何时见过?”
皇甫郦闻言,哈哈一笑,回道:“难怪老司徒想不起来,咱俩那面可真是远了。公元173年,西羌作乱,老司徒重荐凉州三明出山。可惜您往我家下宣旨,召我祖父大人皇甫规出征之时,正逢他老人家病重,已然不能领兵出征。彼时,我自冀州军中赶回洛阳照顾祖父大人,当时恰曾与老司徒斟茶说话!”
王允闻言,方解胸中疑惑,想想当日往寿成亭侯侯府去搬皇甫规的一幕,接待自己的那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确与眼前这个中年人有几分相似!于是,王允立即于心头浮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便即问道:“寿成亭侯已是故去多年,不知皇甫嵩可还好啊?”
皇甫郦淡淡的回道:“伯父大人也是过世一年多了,我这次回京,乃是刚刚从冀州祭拜完他老人家回来的!”
王允闻言,更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落寞,黯然的说道:“故人大多已是故去了,空留下我这老不死的还在世上瞎混!”
皇甫郦见自己把王允带到了“沟”里,有些后悔的补救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理,祖父和伯父大人在这兵祸连绵的年代能够寿终正寝便已算是福了。倒是老司徒每日要为国事操劳,反倒辛苦的多,故请您还是免去悲忧,保重身体。国事还要多多仰仗于您啊!”
王允闻得皇甫郦的“马屁”之言,摆了摆手,岔开话题的说道:“听成儿说,此次救得京城之危,全赖你的协助,方有此番之功。而今,你已袭了寿成亭侯的爵位,只是还没正式官职,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皇甫郦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爵位不袭也罢,为了剪除董卓这狼子野心之人,我在雍州卧底经年,搞得我自己都有些敌友不分了。说实在的,李?、郭汜对我着实不薄,最后不想却是为我设计。而为了保住京城中的诸多官员,我竟无意之中害得张司空(张温)和蔡侍中(蔡邕)家破人亡!想想这两位老人家与我皇甫家乃是世交,不说与我伯父皇甫嵩交厚,就是与我祖上都是有些交情。而今,为了除贼,间接害死了他们,若是他们往我祖上那里告状,我真是不知死后该以何言对应祖上的问询了!”
王允闻言,能够深刻体会到皇甫郦胸中的那种“无间”纠结。于是,便宽慰皇甫郦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想来张温、蔡邕及你祖上泉下有知,必会理解你的!”
皇甫郦又“唉”了一声,没有回话。
王允便再次岔开话题道:“而今你建得大功,若是留在京城,官当得必然不小,只是恐将你的才能给埋没了。从与成儿的谈话之中,老夫可以察觉出他对你的器重之意。现下雍州新立,你在雍州经年,对那里比较了解,不若你便去成儿那里帮忙吧!”
皇甫郦闻言,隔了好半天,方才答出一个“是”字。
而后,皇甫郦又与王允闲聊了一会,到得饭口,王允本欲设宴款待皇甫郦,但皇甫郦却是请辞了。
虽然在与王允的谈话中,皇甫郦支吾的答应了来我雍州帮忙,但终究还是没有来。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在洛阳东陵“皇家烈士陵园”的张温和蔡邕坟上摆满了酒肉果馔等祭品,皇甫郦自刎于坟前!
至于皇甫郦的死,到底是给李?、郭汜陪葬,还是给张温、蔡邕殉葬,亦或是以自己的死,去警醒那个浑噩时代的世人,没有人会知道了。
得知了皇甫郦的死讯,王允复又落下几滴老泪,将其以王侯之礼,厚葬于张温和蔡邕的坟旁。
不过,王允并未将皇甫郦的死讯告知王成。为此,王成胸中始终怀念着那个以“惊天之谋”破得“李郭之乱”的“皇甫奇人”,始终憧憬着他投至自己麾下,与自己共创大业的一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