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宫出来后,按着陈雄给我说的地址,找到了他家――一个不算太大的小院,但相信是个温暖的家。
我拍了拍院门,不一会,一个打扮朴素却很秀丽的年轻妇人开了门,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武官朝服的人,妇人便问我道:“请问这位大人找谁?”
我问道:“这是陈雄的家吗?”
妇人看了看我,说道:“对,请问您是…?”
我答道:“我和陈将军是好朋友,听说他儿子病了,所以过来看看,请您进去帮我通禀一下陈夫人,好吗?”我未报名,因为我不想让陈家的下人知道是我把陈雄的妻子和孩子接走的,否则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那个妇人没有进去通禀,而是问我道:“您是王成将军吗?”
我一愣,妇人又说道:“我就是陈雄的妻子。”
我连忙说道:“哦,失敬了陈夫人,我是王成。”
陈夫人将我引入院中,有些黯然的问道:“王将军,我夫君死了吗?”
我闻言,又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夫人看我表情,更加黯然说道:“前日晚间,他匆忙从北宫回来,和我说昨夜会有大事发生,让我注意安全。还和我说,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必会有一个叫王成的将军来家里(陈雄真的非常信得过我,我也未负其所托,也许这就叫真正的朋友!),接我和式儿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昨天早上,他遣散了家人。中午饭后,抱着式儿亲了又亲,摸了又摸,而后恋恋不舍的走了。夜里,很多地方着了火,街上一直都有喊杀声。现在您真的来了,看来夫君已然不在了!”说吧,妇人的眼泪已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
我闻言,心里甭提多难受了,也有些忧伤的说道:“陈夫人,您快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孩子随我走吧!”
陈夫人说道:“好,将军在此稍歇,我这就去抱式儿出来。”说罢,陈夫人转身进屋了。
在等陈夫人出来的时间里,我生怕有官军突然闯进来查抄人犯家属,所以在外边等待的我有些焦虑不安。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出门,也要精心打扮一番,吃顿饭的功夫都有了,陈夫人竟然还没出来。于是,我也故不上什么繁缛节了,直接冲到屋里,巡到内室,去催陈夫人快点。但当我进到内室,看到俯伏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夫人和孩子时,我心里一凉,有种不祥的预感。慌忙来至床前,陈夫人的腹部插着一把剪刀,身下一大滩血,人已经没气了,我又急忙看向孩子,没事,只是睡着了!
我很想叫醒陈夫人,问她为什么忍心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但当我想到,她可能是想带着孩子一起去找陈雄,让一家三口团聚,在结果了自己以后,却没法向自己的孩子下手时,心中似有某些东西突然震了一下。于是,我找来了一个大竹篮子,将被子扯烂了扑在里面,而后将孩子放到篮子里,在篮子上盖了层被单,接着我便提着篮子从陈雄家出来,往司徒府走去。
我不想因为宿卫营副统领反贼陈雄的孩子突然失踪,而宿卫营统领王成的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孩子,让人们产生太多不必要的联想,所以这个孩子我打算先寄养在司徒府。
到了司徒府,王允还因在开那无聊的“大会”而没有回来,王凌又是异常激动的对我说道:“义兄,这回你又当大英雄了,快进府中说话!”
我无奈的苦笑着,真想和王凌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要去做英雄,因为会遇到太多自己并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进了府,我将王凌拉到一个偏僻所在,对其正色说道:“篮中是我的儿子,名叫王式,因为某些原因,不太方便养于我的府上,你替我找人在这里好生抚养,对外却不要说是我送来的,更不要提是我的孩子。”说罢,我将篮子递与王凌。
王凌没问问题,只是说道:“义兄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听了王凌肯定的答复,我转身向司徒府外走去,王凌没有挽留,去安顿王式了!
回至右将军府,早在府门口等我归来的陈宫,皱着老大的眉头。我看陈宫的表情知道有事,便将其带入我的房中,问道:“公台,你有什么心事吗?”
陈宫仍然皱着眉,却说道:“恭喜主公,一年之内即以一人之力将宦害除去!”
我看陈宫的表情、听他的语气怎么都不像道贺,便也皱眉道:“怎么了,公台,我又做错什么事啦?”
陈宫答道:“主公并未做错,只是有些卤莽!”
我似是明白了陈宫的意思,辩解道:“当时事急,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隐而不发,等着张让来取我的脑袋?”
陈宫说道:“好了,反正已经做了,还好没出太大的乱子,我们先解眼前之危吧!”
我听陈宫的意思,似是在说我有危险,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十常侍都挂了,我还有什么危险?”
陈宫摇头说道:“主公,你可知除却十常侍,谁的功劳最大?”
我听陈宫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便立即答道:“应该是我吧!”
陈宫说道:“对,没错,就是您,您现在可谓是劳苦功高了!但是主公可曾考虑过何进及朝中其他武大臣的感受,他们立于朝堂数十年,始终都拿十常侍没有办法,您却在一年之内便将十常侍悉数除去,尤其现在又是手握兵权,还可凭一言调动府尉军行事,您现在更可谓是功高震主了!”
我听此言,大惊失色,想到“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忙问陈宫道:“公台,那此时我该如何是好?”
陈宫道:“主公明日早朝自行认错,交出宿卫营兵权,辞官归乡!”
我听陈宫这么一说,心中不由犹豫起来。其实“辞官归乡”是我现在的最大心愿,但是想到于马上接受百官叩拜的李伦,让我又不得不考虑的更多,于是问陈宫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陈宫说道:“我觉得主公并不是贪恋富贵之人啊!这个方法不好吗?”
我听陈宫这么一问,脸上有点挂不住的说道:“我不是贪恋官位,只是觉得朝中尚有小人存在,我不想弃下这些不管,不然早就回家了!”
陈宫笑说道:“主公能这么想,真是天下之幸啊!没事,明日您于殿上只要主动认错,何进怎么也不会把您这救命恩人撵回家去的!”
我听陈宫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但是也没更好的主意。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薛兰拖着那略显臃肿的身材,拎着一个包袱,满脸是汗的走进来。
我素知薛兰是谨慎人,没有敲门便即闯入我房间的这种无礼行为,他怎么会干出来呢?肯定有什么大事,于是便问道:“薛将军,出什么事了?”
薛兰答道:“禀告主公,我好象拾到了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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