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安身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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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兄面露犹疑,想必心中早有打算,那刘某便不强求了。”刘辟并未因我迟疑的态度而气恼,显得相当豪爽。

    “刘将军不必多心,在下远来寻人确实事关重大,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适才闻你所言,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需劳烦将军,不知能否相帮?”经过刚才的思索,我心中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打算,但是需要刘辟帮忙。

    “王兄但讲无妨,我必尽力而为。”刘辟为人真是豪爽至极。

    “但不知卫尉蹇硕却是何人,将军与其又是何等关系?”其实蹇硕的史料是十常侍中我比较了解的一个,但身为关外之人,我又不能显得知道的太多。

    “蹇硕是十常侍之一,灵帝以其壮健而有武略,特别信任,封其卫尉,掌管宫中警卫。此人极其贪财,我太平道建立之初,右天师护法马元义便是通过贿赂他和十常侍中的另一个人封?,而使我教的迅速发展,得到朝廷的默许。后来黄巾起义,蹇硕封?与我教相互结连之事为人所知,封?被斩,蹇硕倒是无事,反而让他发了不少战争财(战时买卖军械钱粮,战后评功授奖收受贿赂)。至黄巾起义失败后,蹇硕倒是不记前嫌,只看金银。但凡我黄巾教众找其办事,只要礼物送的恰当,十事之中,蹇硕倒是办得九事。我部据有汝南四年,朝廷未派大军征剿,蹇硕的功劳确实不小,所以我与他也算老相识了。”刘辟答得脉络清晰,井井有条。

    “既然如此,进京后,刘将军能否代为引荐,让我在蹇硕府上做一客卿。一来,他权位至此,若是请其相帮找人,想必是手到擒来;二来,有其庇护,我在京中也好有个安身之所,行事也会比较方便。待我速速寻到表亲之后,必与其一同投奔将军,到时还望将军不弃。”受庇于蹇硕,我也是心念一闪,临时决定的。因为考虑到,李伦现在如果已经是个大官,发现有个陌生人在找他,他一定会反过来查我的底细。若是被他怀疑到,我可能与其同样来自未来,那么他很有可能因为忌惮于我会破坏他成“王”的计划,而对我有所不利。所以找棵大树避避荫凉是比较明智的选择,而蹇硕这棵大树明显够粗;另一方面考虑,李伦现在如果还是个庶人,那么通过蹇硕的官方查找和刘辟的江湖通缉,相信纵是大海捞针也能找得到。而且我十万分希望,李伦现在还是个庶人,因为这样,也许他还能听进我的规劝,放弃争名逐利。就算不听,通过蹇硕的权利和刘辟的势力也好控制于他,当然我是万万不会杀人的。至于说将来带着李伦去投奔刘辟,纯属骗他的,如果不给点好处,人家凭什么帮你啊!

    “王兄将此事考虑的如此缜密,实令我佩服王兄的才智,自当鼎力相助!”刘辟见我假意答应将来去投他,显得十分高兴,相信此事是肯真心相帮的了。

    话及此时,有人拿了水囊和干粮过来。刘辟先将食物让我,我只说已经吃过,让他自己慢用。其实我没吃过东西,大家也都知道。不过我现在不但不饿,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感觉身体不再那么迟滞,且越发有力起来,这让我想起老陈说的“那个时代的你只是能量体,不需要食物,一样会生龙活虎”。不过,我始终没想明白,能量体是不是和机器人一样,会不会因为外来物质的刺激,而导致什么异常,所以婉拒了刘辟的好意。但我又担心,到得虎牢关后,刘辟若欲请我一同吃饭时,我该如何是好(其实我的忧虑是多余的,因为这个身体虽然不能将食物变成能量,但却自有一种方法可以消减外来物质,而且不会引起什么副作用。)。

    刘辟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和我闲谈。待其吃完,又小坐了一会,刘辟招呼众人上路,我与其一同走至倒数第二辆车后。刘辟掀开尾帘,请我上车。我看到车内十分宽敞,几床粗布棉被置于车厢底部,上铺一层竹席,左右厢各置一排软垫,左边窗悬着一口宝剑,右边窗挂着几只水囊。刚才通过闲谈得知刘辟今年刚刚20岁,而我已经年近而立,虽然他实长我1800多岁,但是我又不好告诉他,所以也没客气,先上了车,坐到右厢(一般如果只有两个位子,那么左边为主右边为辅,尤其左边窗悬着的宝剑提醒了我,所以我坐右边,不好喧宾夺主。)。上车后,刘辟可能因为旅途的劳顿有些打蔫,昏昏欲睡。按理我为客,刘辟为主,我本不该打扰于他,但我急切想获取更多此时代的信息,所以开始发问。

    “太初(刘辟的表字,通过闲谈已算熟识,所以直呼表字既礼貌又恰当,可惜我没表字,所以刘辟还只呼我王兄,我在想用不用给自己取个表字。),刚才听你的意思,我们这是去往虎牢关。据闻此关乃天下重关,可是客商随便过的?”我很认真的问。

    刘辟见我发问,打起精神,说道:“王兄有所不知,这虎牢关虽为京城的东向屏障,但是却已十年无战。现任守将何苗,乃是大将军何进之弟,出身是个当铺账房,凭着其兄的关系加封镇东将军,守此雄关。自他开始镇守,关防不见加强,倒是以官家名义开办的青楼和商铺如雨后春笋一般,建的处处皆是。现在的虎牢关,再不是以往那森罗旗布,严阵以待的险隘了!此外,东向进京却也仅此一条官道,现在南来北往的客商倒是都很喜欢往虎牢关盘桓。为此,如今的虎牢关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凡,号称‘小京都’。民间小儿做戏时,常念‘糊涂大哥,杀猪卖猪;精明二弟,赚钱数钱’。”刘辟说到此处,一阵唏嘘短叹,显现出对当今朝廷的无奈。

    “既然防守如此松懈,那为何还十年无战,当初你们黄巾起义,何不直接夺关杀将,直取京都?”我对这样的情形感觉奇怪。

    “呵呵,说这汉室江山也怪,选的皇帝个个都如猪狗一般,可这刘姓王孙却英雄辈出。虎牢关东临兖州,兖州牧刘岱乃汉室宗亲,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此人隽才,虚己受人,侯府主薄司马朗乃是“司马八达”之首,年龄据说与我相仿,却已仕官多年,协助刘岱将兖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富庶安定,兵精粮足。更兼刘岱手下五员大将:于禁、李典、乐进、高览、朱灵能征善战。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都归刘兖州节制。如此才保得虎牢关无虞,任那账房胡作非为。黄巾起义,我汝南将士也曾欲从虎牢关直进京都,奈何陈留太守张邈手下有一大将典韦,有恶来之勇,甚是可怕,一夫当关,竟使我数万将士无功而返,更是击伤我家左天师护法何仪将军,致其伤重不治,此乃天不佑我辈,非战之过,哎......”说及此处,刘辟似是悲从中来,有些默然。

    这一描述,虽然短短数句,但信息量却相当巨大,疑问颇多,使我陷入沉思。此时,若是有人从车尾看来,两人相对,低头不语,必然甚是好玩。

    “司马八达”应该说的是司马懿兄弟,既然他们的大哥司马朗在刘岱处为官,那么司马懿现今何处,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将诸葛亮耗死在五丈原之人。于禁、李典、乐进、朱灵、典韦都应该是曹操的部将,怎么会在刘岱处效力?虽然此时曹操应该还是典军校尉(西园八校尉之一),但是将来又怎么收服这些将领呢?这个似乎是我的多虑,因为毕竟不能让这些人才等到曹操当老大了,才出来仕官。但我还是有些“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不过准确点说,我现在倒是“在”三国替古人担忧了。

    想罢,我打破沉默,问刘辟道:“司马八达?这是何人?”

    “哈哈,王兄关外之人,难解中原俊杰的风liu,这司马八达乃是汉颍川太守司马隽之孙,原京兆尹司马防的八位公子,除大哥司马朗之外,都还未足弱冠之年,但个个都是少有英才,韬武略样样精通,更兼司马防将其兄弟的表字都取有达字,所以才号称八达。”刘辟说到此处,目光中充满艳羡之色,必是因为人家司马防生了八个好儿子的缘故吧!但是刘辟和司马老头绝对想不到,这八个儿子里面会有一个更加出类拔萃的,使后世之人不记八达只记“仲达”(司马懿)。

    “喔,原来如此,山野之人孤陋寡闻,倒是让太初见笑了。那请你还是再给我说说刘氏宗族其他英雄的情况吧!”虽然十分想问问司马懿,但却是无从下口,所以就只能从别处着手,说不定会得到“哭鼻子”皇帝的消息。

    “其实要说刘氏宗族都是英雄倒也未必,但却个个都是人才。益州牧刘焉,是这辈刘氏宗族的长者,德高望重,当今灵帝也要称其一声皇叔,多年来南征北战,天下十三州,他把各个州的官都快做遍了。前者我黄巾众马相在益州杀了州牧?俭,所以灵帝把刘焉从涿郡调到益州做了州牧,平息叛乱。不到一年,益州便得安宁。幽州牧刘虞,此人据说是灵帝这辈刘姓宗族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世人皆说,若是此人当了皇帝,就不会出现如今天下大乱的情况了,可惜他终是远支王族,平黄巾、抗乌丸,多年戍守蓟州。前者方因平了渔阳张举、张纯之乱,加封太尉,升任幽州牧。平原令刘备,乃是刘氏宗族中的后起之秀,黄巾起义始声名开始日盛,到得平原之后,不出几年,便将小小的平原县,建的颇具规模,想必日后定是前途无量。荆州牧刘表.....扬州牧刘繇......”待刘辟说到刘表,我便已经陷入对刘备的沉思之中,后边的根本就没听进去,也没想去听。

    说到这里我要插一句,其实对于古代的这些“牧”啊“太尉”啊“太守”啊“令”啊的这些官名,我真的搞不大懂,没事谁也不研究这个。但是以后在三国的日子混的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一些。三国时期的官分别有官阶和官职,官阶就是几品几品官,一般以官名代之,例如刘虞的太尉就是官名,堂堂的一品大员,位列三公,但因东汉末年政治混乱,买官卖官,位列三公的足有三百来人,也就不是那么值钱了。刘备现在的官名是别部司马,和京官里的司马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是在外省当官,故加了个别部,以示区别,品级也从正七品变成了从七品。官职好懂一些,就是职务所在,如管一州就是州牧,管一郡就是太守,管一县自然就是县令。对于官的称呼上,官有官的叫法,民也有民的称呼。首先说民的称呼,由于老百姓和我一样,搞不懂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所以他们习惯用职务代替官名的叫法,如告状时一般都喊“县令大人”不会喊“别部司马大人”,对某一省的达官尊称时老百姓会把益州牧刘焉叫成“刘益州”,把刘表叫成“刘荆州”,这种叫法因为直白但又不失生动,所以官家后来也喜欢这么叫了。再说说官家对官的叫法,官因为都是皇帝封的,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皇帝的不懈努力,把个宫廷礼仪丰富的连放屁的姿势都扩展开来,所以官家对官的叫法要复杂很多,而且你想好当官当好官的话,最好把《礼记》读透了,不然很容易掉脑袋。一般来说,各州的州牧如果没有像刘虞这样特殊的加封,官阶就是刺史,刺史相当于四品官。所以你见了扬州牧刘繇这种没特殊加封的州牧就要叫“刺史大人”而不是“州牧大人”,但是你千万别喊刘虞为“刺史大人”,你凭空给他降了三级,小心他把你的头削下去三十厘米,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了。而像刘备这种从七品的小县令,你要是比他官阶高就称其为“刘司马”,比他官阶低就叫他“司马大人”,你问我把“别部”丢到哪里去了?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不太适合当官,就是当平头百姓你也要小心了。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工厂的副厂长,你是是喜欢别人叫你“厂长”呢?还是“副厂长”呢?(不好意思,本来是要插一句的,结果插了这么一大篇,罪过罪过,该死该死。)

    又闲谈了一会,刘辟真是乏了,倚窗睡去,微微发出鼾声。虽然我仍精力充沛,但是为鼾声所引,还是闭目养神,神游天外(其实作为能量体的我是不需要睡觉的,睡觉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心理需求而已。)。

    待天色泛黄,刘辟醒来,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忙说抱歉,本是要和我闲话,倒当先睡去了,希望我不要见怪。我说自家兄弟别这么客气,他见我并无责怪之意,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块棉帕,用水囊里的水打湿了擦了擦脸,然后对着前边车老板的位置问道:“老汪,可是要到虎牢关了?”

    “已经见得城墙,想必再有一刻就可投店了,二爷!”前边的老汪回答道。

    听的回答,刘辟转脸对我说道:“已经到得关前,想必王兄也是坐的累了,不如我们下车步行一段,也好让王兄看看这天下雄关。”

    闻言,我说甚好,不等刘辟叫车停稳,便从车尾跳下,虽然年近而立,但玩心还是颇重的我,急急的把头转向车头方向,再将身体跟了过去,望向近在咫尺的虎牢关。

    虎牢关依山而建,城墙与山体连绵,天近黄昏,使你不能辨出到底是山还是关。果然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若不是刘辟的先前介绍,谁又会想到如此雄关之内却是莺歌燕舞!我只有嗟叹,可惜了这三英战吕布的名胜古迹。但其实很多时候世事就是这样,许多世人也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