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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是阿信第一次针灸的隔日,这天乐乐要给阿信第二次施针,并且还要开始往外引他脑袋中的淤血,欧阳怀瑾一早上就派赵一桶来到了信王府,“奴婢赵一桶见过王爷。”
头一天下午姚云龙在盛公公的帮助下,将乐乐之前存放在小院的东西都带了回来,阿信一点都不客气的将装乐乐衣物的包袱打开,对于乐乐瞪过来不满的目光,阿信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简直就是视而不见。
他一件一件的翻看着乐乐的衣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实在是太素了,这些衣裳给四五十岁的人穿都没问题,这完全不符合她的年纪。
对于乐乐的选择阿信其实完全理解,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又没有人帮忙、照顾真的很难,难得她想得那么周全,特别是他的小媳妇儿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实在是很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人,只是这实在是太素静了。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心里其实也有窃喜的成份,毕竟这样总比花枝招展的强,那样就算自己信任乐乐。相信乐乐,别人也不会信。只是,这除了黑的、白的就是蓝色的,实在是太素静了。
就算她扮老,装寡妇也不能把自己委屈成这样啊!
一想到自己的小媳妇儿这些日受的委屈。阿信心里就憋得慌,叫进来尚衣局的仆妇,看了她准备的那些布料。样式,统统不满意,觉得配不上自己心爱的小媳妇儿。心想。反正他现在有得是时间,便决定亲自给乐乐设计。【叶*】【*】
于是,有了赵一桶一进屋时看到的情景,炕上散落了好多画纸,阿信正趴在炕桌上,手拿毛笔在那里写写画画,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嘴角含笑。不知道都想到了些什么。
听到赵一桶的声音,阿信“嗯”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抬起头,正好看到赵一桶正抻着脖看炕上他给乐乐设计的衣裳图样儿。
瞧他那脖抻的。再用用力就成乌龟了,阿信收起炕上的画儿,冷冷的说道:“有事儿说!”
把脑袋一缩,赵一桶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东张西望的,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弯成一只大虾,脑袋压得低低的,“王爷,皇上派奴婢请无嗔大师过来为王爷剃头。”
无嗔大师?阿信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挑,又立刻的给压制了下去,“嗯?”
赵一桶心里那叫一个苦哇,打着颤音儿说道:“王爷,皇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回宫后找了很久,都没有人会用剃刀,也只有劳动无嗔大师了。”
不是找不到会用剃刀的人,而是找谁来都觉得不放心,毕竟那是锋利的刀,而且下刀的地方又是阿信的脑袋,只要动刀的人有一点歪歪心思,他那条命就彻底废了,所以只能如此,阿信明白欧阳怀瑾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心中也感激兄长的爱护,只是……
正说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和尚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便双手合十,冲着阿信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和尚无嗔见过王爷。”
他哪敢受这老和尚的礼呀,待在炕上,腿不能动,阿信立刻也双手合十,冲着那老和尚行礼,收起脸上那冷淡的面具,极为恭敬的说道:“大师别来无恙,怀信又给大师添麻烦了。”
有一个奇怪的规律,那就是大部分的胖人都喜欢笑,很少有胖胖的人却一脸的严肃,这个大和尚也不例外,就见他笑眯眯的坐到阿信的炕上,蒲扇般的大手一挥,笑呵呵的说道:“不妨,和尚闲着也不过是敲敲木鱼,动剃刀、敲木鱼没什么分别。( ·~ )”
这还是有分别,很有分别的好不好?
赵一桶脸都绿了,失声叫道:“大师?”万一这大和尚拿着剃刀在信王头上敲木鱼,那不要说自己的脑袋了,就是信王的脑袋也保不住呀,有神医都没用!
大巴掌往自己的脑袋上摸了摸,大和尚还是那副大肚弥勒佛的模样,“不妨的,不妨的。”
阿信心中其实也很无奈,只是这位已经来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只得一脸镇静的点点头,“那就麻烦大师了,请动手吧。”
看着阿信挪到炕边儿,背对着炕外沿儿,大和尚也不客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噌噌噌,几下就把阿信满头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
阿信并没有散开头上的发髻,那剃刀是直接贴着头皮直接刮的,除了前额有几缀碎发,其他所有的头发都还保持着原来发髻的模样,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所以刚一剃完,阿信就挪回炕中间,毕竟再信任也是还有条底线的。
大和尚得意的看着阿信的脑袋,白花花,光溜溜,没有一点刀口,心中有些得意,收起剃刀,笑着说道:“王爷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对上这位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想起之前他要拿自己的脑袋当木鱼,阿信不客气的说道:“大师也越活越年青。”
臭小,这是在拐着弯儿的骂自己为老不尊?瞪了他一眼,大和尚拍拍肚皮依旧笑眯眯的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
好不好的都这样了,他能说什么?阿信干脆扭头转向另一边,“大盛。给大师准备斋菜斋饭了吗?”在两个“斋”字上,阿信格外用力的说,咬字咬得十分清楚。
果然,那大和尚一听阿信的话,收起了一脸的坏笑。左右张望一下,看到赵一桶恭身在那里弯着,连个脑门都看不到。而大盛呢,他倒站得好好儿,只是瞧他那脸就知道也是一个满肚鬼点的主儿。指望不上。大和尚心中有些后悔,拍拍脑袋,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王爷,和尚听说王爷剃头是为了施金针之法,可是真的?”
终于扳回一城,阿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大师听说的没错。”
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大和尚往阿信这边凑了凑,“和尚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有人使过金针之法,和尚可否在一旁看一看?”
斋菜斋饭这话他也就是说说。往真里说,他哪敢得罪这位呀,只是他的要求嘛,阿信心中也没底,他实在是不敢替乐乐做这个主,“这个,这个本王需要问一问。”
收到阿信的眼神,大盛转进就往内室走去。
看到大和尚一脸戏谑的表情,阿信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的说道:“大师不去吃饭吗?莫非妄情方仗又不给大师肉吃了?”
一句话正中大和尚的软肋之上,看到大和尚尴尬的表情,阿信的心情舒畅了,笑着说道:“看来大师这辈成佛是难了。”
胖人之所以胖,那是因为什么?
心宽嘛!
心宽体才胖儿,有哪个忧郁症病人是先成为一个胖,然后才得病的?大和尚听了阿信的话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很无赖的笑着说道:“和尚本来也没打算成佛,世间情,人间苦,一步步走过才能明白。”
大和尚的样,活像个心里藏个小秘密的孩,阿信看着不顺眼,坏心眼的问道:“不成佛,那你做什么和尚?”
臭小!大和尚在心中暗骂一句,依旧不生气,“想做便做,不然活着做什么?”
两个人你来我往,阿信冒出来的坏水儿全都被大和尚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正在这个时候,大盛从内室里出来,快步来到炕前,先是冲着大和尚行礼,然后才对阿信说道:“王爷,姚神医来了。”
看到乐乐,阿信不由自主的收起臭脸,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大师,这位便是本王的王妃姚氏。”接着,也不管大和尚那个欠扁的表情,和乐乐的白眼,抓主乐乐的手腕,指着大和尚说道:“娘,这位是无嗔大师,海城后山那个妄动和尚的师父,也是本王的亲叔父,今天过来为本王剃头,顺便,还想看看娘施展的金针之术。”
原来是那个胖和尚的师傅呀,乐乐好奇的看了大和尚一眼,这两人都是胖和尚,可乐乐看到那个妄动心里就不爽,总觉得他不是好人,是个好吃懒做、虐待小朋友的烂和尚,而这个大和尚就不同,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看着就让人戒备全无。
见乐乐没说话,阿信心中有些紧张,要是当众她都不给自己面,这事情可真就要让人头疼了,阿信试探性的又问一句,“娘,你这金针之术可能外传?施针时别人能看吧?”
乐乐就是再重生个十回八回的,也想不会是阿信的对手,无论哪方面都不行。
对于阿信的执着劲儿,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奢望早点给他治好了,自己才能脱身,所以对于他那一声接一声的“娘”“媳妇儿”乐乐听能选择听不到。
她听不到,听不到,就是听不到,她什么也没听到,自然他也什么都没说喽!
只一眼望过来,大和尚就将乐乐打量个遍,冲着她微微点点头,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和蔼的笑着说道:“阿弥陀佛,女失主,不知道和尚可有此眼缘。”
学着他的样,乐乐双手合十,也行了一个佛礼,笑着说道:“见过无嗔大师,只要大和尚不昏针当然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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