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那些地下拳赛相比,鬼擂的规则更残酷无情。
它明明白白的规定了,比擂的一方,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另一方杀死,才算赢。
换句话儿也即是说,鬼擂擂台上的双方,是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无所不用其极。
前一世,雷行空曾在一个边远郡城看过几次鬼擂比武,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时,他就听人说起,雍都的鬼擂是整个雍国最大的,只是一直未有机会见识,想不到这一世才入雍都,就“遇”上了。
李成武见雷行空应下了鬼擂,嘴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好,这事儿就说定了,明rì我就在此等你,说好了在rì落钟响的时候”
内城雍正门的城楼上,有一口大钟,据说是用天外陨石铸成,敲响时钟声清越,能传遍整个雍都,人人可闻。
这口大钟每rì会敲两次,rì出一次,rì落一次。
雷行空虽然才刚刚进京,不过也听周小芷说起过这口钟,知道rì落钟就是rì落时敲的那一次,因此点点头:“好!”
应声后,他也不客气,径自拉着还有些迷糊的俞先登,快步走出小巷子。
李成武朝其他人示意一下,让开道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雷行空和俞先登两人离开。
待人走后,有一人对李成武问道:“二郎,真的就这么让这两个小子走么?”
“他既答应了打鬼擂,自然可以让他们走。”微微一顿,李成武扫了那人一眼,又道:“若不放他们走,今rì你能拦得住他们?”
那人脸sè怔了一怔,随即嚅嗫的动了动嘴皮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以雷行空方才出手时的表现,他们都知拦不住人,硬要拦的话,说不定还会吃亏。
只是就这么放人走,他们心中却不忿得很。
之前被雷行空放倒的一人,问道:“二郎,那小子若只是敷衍怎么办,明rì他来不来谁知道?”
李成武冷哼一声,道:“不会,他明rì一定会来。”微微一顿,他又解释一句:“只要借据还在我们手中,那小子就不敢不来,否则鱼死网破,事儿闹大了俞先登也讨不了好。”
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都明白了,神sè间不由得稍霁了几分。
其中一人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二郎,方才你和那小子说,只打一场擂台便能将六千金铢赚回来,这可不对啊,明明打一场只有五百金铢。”
李成武瞥了那人一眼,不耐道:“就凭这两个乡巴佬,你难道真以为从他们身上能榨出六千金铢来么?”
那人一听,顿时点点头,明白了。
俞先登的底细他们已摸得清楚,不论如何也拿不出六千金铢来,他们之所以一直逼迫俞先登,其实并不是真想拿这六千金铢,而是为了逼俞先登参加鬼擂。
在雨花阁内,每一场鬼擂都会有很多人看,其中不乏达官贵人、显商富豪,他们会给擂台上的比武双方下注作赌,往往一场鬼擂的赌注高达百万金铢,厉害甚至上千万金铢都有,而参加鬼擂的人不管最后输赢,都会分到一笔钱。
这笔钱,尽管可能没有六千金铢,不过也不少。
李成武慢悠悠的计算道:“虽然打一场只有五百金铢,可鬼擂的赌注是胜场累增的,第二场就是一千金铢了,第三场可能有两千以上,再加上死在擂台上的人可以得到的一千金铢抚恤,算起来不是有六千金铢了?”
微微一顿,李成武忍不住yīn笑起来:“雨花阁规定,参加鬼擂的人须有苍龙诀二重境界以上的修为,原本想让那俞先登去,便只为了多那一千金铢的抚恤,可是没想到今rì竟遇到另外那个小子,嘿嘿,他的修为可不低,我看他熬下两场不成问题,再加上第三场和一千金币抚恤,绝对不少于六千金铢啊,这一回我们可是赚到了!”
另外几人听着李成武的话儿,想想都觉有理,顿时高兴起来,纷纷道:“二郎,既然如此还等什么,立即上醉仙楼吃一顿吧!”
李成武点点头:“好,吃完了,我们再去得月楼找乐子去!”
“好!”
得月楼是雍都内有名的风月场,众人顿时兴奋应声,一起拥簇着李成武朝醉仙楼去了。
……
雷行空拉着俞先登,快步走出那条小巷,不一会儿便融入人流,远远的离开了醉仙楼。
俞先登终于慢慢缓过神来,反手拉住雷行空,着急道:“阿空,你怎么如此鲁莽,去到鬼擂会让你丢了xìng命的。”
雷行空这时候心情正好,微微笑道:“二哥,你甭着急,我心中有数。”
“不行……”
俞先登稍稍提高声调,旋即醒悟到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想了想,便将雷行空扯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立即便回去,和那李成武说,那鬼擂咱不打,那六千金铢我rì后慢慢还他。”
听了这位二哥的话儿,雷行空心中实在有些好笑,人家逼你就是为了让你打鬼擂,这时候回去反悔,人家肯定答应吗?忍住笑意,雷行空有意逗一逗俞先登,装作苦恼道:“二哥,我们回去反口,若是李成武不答应怎么办?弄不好,他会即刻拿着你的借据告上校尉府的,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受到重责?”
俞先登脸sè一变,难看极了,不过随即,他的脸sè便又变得坚毅起来:“不行,这不关你的事儿,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参加鬼擂。”
微微一顿,他强自露出一个笑容,劝说道:“阿空,我的事儿没那姓李的说得那么大,最多也就是些小责罚,再不济我还有我爹在后头帮衬呢……嗯,走,咱回去先把鬼擂的事儿推掉再说。”
看着俞先登那张童稚未脱的圆脸,雷行空心中不禁生出些感动来。
这位俞家二哥虽不是他的亲兄长,不过却真是当他亲弟弟一般的好,这时候能什么都不管不顾,也要拦住他去参加鬼擂,这其中便是一份真心
想了想,雷行空收起逗俞先登的心思,正sè道:“二哥,你别说了,这鬼擂我既然应下了,就不会反悔,你且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稍微停顿了下,他又转移话题道:“倒是你,二哥,你可得先跟我说清楚,你究竟是如何欠下这么一笔巨债的。”
“我……”
俞先登脸带愧sè,正要说……
雷行空摆了摆手,看看街边正好有个茶点摊,便拉俞先登一把,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道:“别急,二哥,刚才吃得多了,肚子里有些腻歪,先吃些茶清一清,你再慢慢说。”
说完,雷行空径自转过头,向那茶点摊老板点了两碗茶水和几样点心。
两人坐下,喝茶,吃点心。
俞先登一脸惭愧,吃得并不自在,满是一副一肚子话儿要说的样子。
雷行空不慌不忙,心里好笑,这么一打岔,这个平时就喜欢摆“兄长”范儿的俞家二哥,这时心里就只想着“如何欠债”的事儿了,被转移了视线也不自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