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问道:“我是,您哪位?”
他说道:“我是李世基先生的秘书,现在邀请你去看个病人,现在派车去接你好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才想起李世基先生其人,回道:“那行,我在饭馆等你。”
我把藏针夹放在口袋里,想来这李世基先生介绍的恐怕是个大人物,自己得仔细着,不能懈怠。
不一会儿,门口来了辆车,有秘书进来,邀请我道:“殷医生,随我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车开了没有多久,来到了距我饭馆不远的别墅区,车子停在一幢看上去比满叔的更奢华,地段也更好的别墅前,秘书说道:“殷医生,到了,你随我来。”
走到大厅,我打量了一下,那位李世基先生正和一个中年的灰发男子在交流着什么,灰发男子虽然摆着脸,眼色里却露出焦急,旁边还坐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见到我进来,灰发男子和那位医生没什么动作,李世基先生却是起身来迎,说道:“殷医生,有日子不见了啊。”
我半鞠了个躬,问候道:“李先生,您好。”
他微微颌首,引着我介绍起客厅的人物,他指着灰发男子,介绍道:“殷医生,这位是放送文化振兴会的会长,同时也是mbc的代表理事、社长严基永先生。”
我依旧是半鞠着躬,问候道:“严先生好。”同时伸出手。他打量了一会儿我,显然有些犹豫,迟疑着和我握了握,用鼻音发了声“嗯”。
我不以为意,只是看着李先生。李先生并没有介绍那位医生的意思,只是说道:“这位严先生的母亲进来身子不舒服,感到身体忽冷忽热的,不利索。各种检查坐下来也没发现什么病症,所以请你来看看。”
我轻轻点头,转头看向严先生。他犹豫着,显然在怀疑我的年龄,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起身说道:“两位医生跟我来,帮我母亲诊治诊治。”
那位医生抢在前头,我见状微微摇头,跟在他们后头进了卧室。卧室里很整洁,靠墙的中间儿的床上躺着一位60多岁的老妇人,脸色微微有些白,但还有些精气神,我琢磨着不是什么大病,放下了心。严先生侧身让开了位置,示意我们可以诊治。那位医生又抢在前头,拿出脉枕,微闭着眼睛开始搭脉。我一看这架势,貌似很专业的样子,想来能到这儿治病的也不会是什么庸医,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又看了下舌苔,下了诊断:“您母亲是阴虚,不是什么大的症状,我们得用滋阴的方法来治疗。”
我有些瞠目,瞪着眼难以置信。这时那位医生又转头讽刺地对我说:“殷医生也来诊治一下?”
我摇摇头,不推辞,走到床沿,为老太太诊脉。片刻之后,我对严先生说道:“您母亲是痰饮之症。”
严先生闻言一愣,问道:“我母亲不吐痰啊,怎么会是什么痰饮之症?”
这时那位医生也插嘴道:“是痰饮之症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又半弯着腰,谄笑着对严先生说:“您母亲都60多岁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病了很久,前面那些医生都没看治好,现在身体虚了,我们应该补阴。”
严先生斟酌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吩咐秘书说道:“送殷医生回去吧。”
我摸了摸鼻子,显然这位严先生并不相信我,不过病家信什么医生用什么药我还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叹一口气,不看那位医生的方子都知道,肯定要用首乌、鳖甲之类的药。我向李先生拱了拱手,跟着秘书回去。
回到饭馆,我有些心神不宁,老太太得的显然是温热病,按照那位医生的方法,再投温药滋补,怕是有些危险,可那位严先生显然对我缺乏信任,我又没处插嘴,只能摇摇头,把想法按下。
这么些天,月饼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打电话问过满叔,得知他在公司,便邀请他晚上过来一趟。
到晚上,孝渊、允儿她们前脚走,满叔的车后脚就到了。他下车看到几个女孩的身影,问我道:“她们是谁?”
我回道:“满叔,好像是您公司的练习生,我不是很清楚啊。”
他微微颌首,转移话题又问道:“喊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我把他引进屋子,给他上了杯茶,说道:“这不马上中秋了么,我自个儿店里做了点月饼,琢磨着贸贸然送上门怕是有些不合适,就邀请您过来带点走。”然后给他拿了块莲蓉馅儿的,说道:“满叔,尝尝我的手艺?”
他接过月饼,浅浅地尝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夸奖道:“允瑄啊,你这手艺不错,给我多包几个,你婶子和家里的老太太好这一口。”
我点着头,转身去里间给他,每样拿点儿,包了几盒,放到桌子上,说道:“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也就尝个鲜儿。您也知道,我是中国人,可今年中秋没法回家,只能做这些东西意思一下了。”
他听了我说的话,目光有些迷离,显然是想起了当年背井离乡创业初期的艰辛,感触地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月饼,要不中秋去我那一起吃个饭?”
我摇头,婉拒道:“我已经和店里的厨师们说好了一起过节,您那边我就不去了,替我向婶子和老太太问好吧。”
他闻言不多劝,说道:“那没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起身帮他提月饼,又问道:“满叔,您认识严基永先生吗?”看到他目露疑惑,又加了句:“好像是什么什么会的会长,也是mbc的社长。”
他问道:“放送文化振兴会?”
我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个名字。”
他又问:“怎么,他和你有交集?”
我摇摇头,把今天的事情和他说了,又说了我的担忧,他听完后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各人自有各人福,强求不得,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这就走了。”说完接过我手上的月饼,说道:“就到这儿吧,你也别送了。”
我自个儿一琢磨,好像是这个理儿,也不再多想,收拾了一番关店门休息。
平静地过了三天,期间老爹寄来的兔儿爷和红薯也到了。这天,上次那位秘书又来了,邀请道:“殷医生,严先生请你过去再给他母亲诊诊。”
我二话不说,马上跟着秘书上了车。到严先生家,我看着他颇有些无语。他见到我,也有些尴尬,站起来迎,说道:“殷医生,还得麻烦你帮我母亲看看啊。”
我懒得说话,点点头,随他进屋,他描述着老太太的症状:“殷医生,我母亲这些天一直感到非常渴,胸口闷,也吃不下东西,大便也都是溏泄,这是上次那个医生开的方子,你看看。”
我接过方子:“人参100克、麦冬200克、五味子100克”。这是生脉饮的方子,看来那位医生肯定觉得老太太病危,不行了。我摇摇头,帮老太太诊脉,片刻之后,我便皱起了眉头,老太太的脉搏已经伏进去摸不到了。我凝重地说:“您母亲的经络被痰饮堵上,补药可千万不能再吃了!我接下来要把痰给化掉,您能听我的来治疗么?”
他见到我有法子,眼睛一亮,说道:“这次一定按殷医生你的方法治疗!”
我听他这么说,就开了方子:
“姜汁拌蒌仁20克、鲜薤白打7.5克、姜炒川连4克、半夏曲7.5克、石菖蒲次入3克、姜竹茹15克、旋复花绢包7.5克、川贝母杵15克、苦杏仁7.5克、紫菀茸5克、姜汁炒枇叶15克”
自然有帮佣下去抓药、煎药,伺候老太太喝了一服,她的嗝儿立刻停止了,精神头足了,身体出现转机。我嘱咐道:“照这个方子再服用6帖,病就差不多痊愈了。”
此时严先生说道:“谢过殷医生了。”又吩咐秘书送我回去。
隔天,秘书来接我过去复诊,到严先生家里,只见他又找了一位医生正在给老太太诊脉。那位医生见到我走进房间,眼睛里有些轻视,说道:“痰饮之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过是没说而已。”
我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又听他对严先生说:“这位殷医生,开的药可都是寒凉之药。您老母亲这么大年纪,又病了这么久,寒凉药下去岂不是会伤阳气?可不能再用寒凉之药了啊,我们要用温热的药,把邪气发散出去。”
我刚想辩驳,却见到那位严先生眼睛一亮,显然被说动了心,吩咐秘书道:“送殷医生回去。”然后转头请那位庸医开药。
用脚趾头想我都知道他要开桂枝啊生姜等温热的药的,也息了争辩的心思,暗叹一口气,跟着秘书回去,心里暗自为老太太可惜,怕是有的遭罪了。
到中秋前的几天,我是茶饭不思,神思不属,孝渊看到之后,问道:“oppa,你怎么了?不开心?”
允儿走到我身边,摇着我的手臂,问道:“oppa,没事儿吧?”
看到丫头们关切的样子,我心里一暖,把事情说给她们听,允儿顿时义愤填膺,劝道:“oppa,下次他再来请你,你也不要去给他治了!”
连小贤也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我摸了摸允儿的头,说道:“oppa是医生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患者病重而不去治疗呢?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见气氛沉重,我转移话题,问道:“后天中秋了,你们回家吗?”
孝渊安慰道:“我会早一天回来陪oppa的。”
允儿邀请道:“oppa,要不跟我回家过节吧?”说完,她就感到一阵不妙,周围的姐妹都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我和允儿,我咳嗽一声,允儿断断续续弱弱地解释着:“我只是看oppa很孤单,才邀请他一起过节的,你们别多想。”
yuri夸张地大声“哦”了一声,说道:“我们没有多想啊!是允儿你多想了吧?”
秀英不甘寂寞,配合着yuri:“允儿你动机不纯啊!”
连最乖的小贤也睁大着双眼,奇怪地打量着,我无奈,只能说道:“不了不了!我另有安排。”又想到中国老乡韩庚,说道:“你们明天跟韩庚说一声,让他来我这儿过节吧,一个人在韩国打拼也挺不容易的。”
见到她们答应,我取出要给她们带回去的月饼,说道:“这些素月饼都是oppa自己店里弄的,你们带回去尝尝鲜吧。”
给到帕尼的时候,只见一贯有些天然呆的她眼神有些悲伤,也更加恍惚,喊了她两声,她也不答话,继续发着呆。我看了看其他丫头们,用眼神问道:“怎么了?”
允儿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帕尼的身世,原来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其他家人都在美国,现在一个人在韩国做训练生。我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更是心疼,没想到拥有月亮笑眼的她还有这样的身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然一惊,疑惑地盯着我,我轻声说道:“帕尼,来oppa这里过节吧?”
她点头答应着,回了我一个笑眼,却还是有着无法掩饰的悲伤。我暗自叹息,送丫头们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