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池佩兰在韩朗的指引下见识了青云园的全貌。苏异已然成为局外人,没在韩朗的关照之内;他和那来自宜州佚城赛区的五人聊了一会,所聊无非是各自表达要团结互助结成同盟之意。
宜州五人磨了半天,也没能从苏异口中探出更多的消息来,后来可能觉得和一个初级武段聊天没什么意思,干脆就改为直接去追随池佩兰的脚步。
不过半天功夫,池佩兰在青云园中已有众多追随者。
也就是在这一天,青云园中各弟子都知道有个叫佩兰的绝世天才就要成为姜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众人直接称她为“佩兰”,这称呼隐去了姓氏,亲切之余,还可以把天才和那个姓苏的废柴隔离开来。
午间,苏异从池佩兰口中得知,赵总执教还得半年时间才闭关结束,所以他这段时间内可以安心提升功力。
下午,苏异特意到青云园主园区参看,池佩兰便一路在旁作陪,看得青云园众弟子分外眼红。
半天下来,苏异对青云园的概貌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青云园所处,东、南两面临深崖,西、北两面依峰岭,主园区在整个地势的中南部。主园区南北之间的建筑隐隐隔开,分为南北两部分,北边称为“北室”,是入室弟子的专用区域,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有一条大道贯穿南北,直通向北边山脚。从西边也有一条小道绕开北部到后山下取泉水,但都规定每天清晨才能畅行。
主园区南部的教学区,有练功房、练功场、比武台、授课室、功技房等,再就是宿舍和食堂。
苏异看着这些布置,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青云园弟子不多,这教习所用的场地倒挺大的。
……
一天下来,苏异也没机会接触重剑。直到夜晚,他才起身拖动重剑练功,在惨淡星光中,绕着小木屋前的荒地转圈圈。他一边想着今后在青云园的日子,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不甘人后,精力变得更加旺盛。
茫茫夜『色』下,一个弱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在他的身后,地面发出嘶嘶的摩擦泥土声音。时间仿佛已不存在,深黑的小木屋影像前,那一幕不断地重复着。
突然,两人黑暗飞掠而来,左右夹击,迅速擒住那个弱小身影,没给一丝反抗的机会,就一把拖入小木屋。
进了小木屋,那两个黑影坐到床上,也不发出一点声音。过了会,其中一人取出一颗月光石。
明亮光线之下,苏异看清这一胖一瘦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在佚城时惦记着的两位密令使者。
苏异想要说话,嘴巴却被捂得结实,怎么也张不开。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两位密使的神『色』比苏异还要紧张,苏异还是那样淡定如初。
“咦,奇怪了。你怎么没半点反抗?”胖密使好奇地看着苏异。
苏异只盯着这二人,眼睛眨也不眨,就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我放开你,不许出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瘦密使做出手掌钳喉的动作,威胁道。
苏异眨了眨眼睛,瘦密使慢慢松开手。苏异却不吭声,只好奇地看着这两人的脸,看得两人都不自在。
“苏异,你不认识我们了?”胖密使问道。
苏异先是点点头,再摇摇头。
瘦密使完全松开双手,见苏异仍像没事一样,不耐烦地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快点把青云密令牌交出来,不然让你……”他的手掌颤抖,让人感觉随时会给苏异至命一击。
苏异只看着这两人,好像听懂他们说的话。
胖密使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问道:“苏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再不出声,我们便自己动手了!”
“不是你们说出不许出声的吗?”苏异无辜地说道。
两位密使脸『色』大不好看,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让苏异不出声,没想到苏异这么乖,就一直照办了。
“快说!密令牌你藏在哪里?”胖密使催促道。
“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苏异说起了初次和两位密使会面时说过的话,看到两位密使脸『色』变得阴沉,便转口道:“我和两位密使真是有缘啊,每次见面都是印象那么深刻——”
两位密使看着苏异,不知苏异想要说什么,但对于苏异所说的“印象深刻”,他们心中都深有感触。
第一次和苏异见面,他们索要苏异的青云弟子令牌未果,反被苏异戏弄一番,还被骗走了一面青云秘令牌。这第二次见面,也是两人挟持苏异的情形,但看苏异悠然的样子,哪里像是被挟持的人?反倒是他们自己像被苏异挟持一样!
苏异料想在这青云园的地盘,两位密使既然选择夜中行事,应该不敢对自己怎样,但又不好把他们『逼』急。眼下,这两位密使所忌惮的是什么呢?苏异想要探知这其中的关键。
“我还不知道两位密使怎么称呼呢?”苏异问道,很感兴趣的样子。
瘦密使微微昂首,一脸的不屑。胖密使却指向瘦使者笑道:“这是我的师兄,叫冯精;我叫褚良。人称‘精良二使’便是了——说起来,我们两人算是你的师叔呢。”
“哦。是弟子失敬了,见过两位师叔!”苏异起身恭敬拜上。他心中却咕噜道,这“精良”称号言过其实,该不是你们自封的吧?
两位密使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了笑意。
“嗯。这才是个理。苏异,师叔有话问你,你现在身为弟子,可要如实作答。”冯密使摆出了师叔的身份,口气严肃地说道。
“师叔不用问了,弟子知错了。当初都是弟子贪玩不懂事,这才把密令牌拿来玩,想必害了师叔你老人家了。”苏异一脸的惭愧,不惜把两位只到中年的密使叫做“老人家”。
“那你快说,那面牌现在哪里?”冯密使说得有些等不及了。
苏异思忖着,又犹豫了好一会,半天不语,看得两位密使脸『色』变幻。最后,苏异问道:“那面令牌对师叔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冯密使耐心解释道:“那当然了。青云园的令牌,除了作为身份的标志,还是出入山门的关键凭证。当初你进来时应该也看到了,面对入山锁云阵,没有令牌很难进入。当然,这是我青云机密,你也算是青云弟子了,知道了也无妨。”
“不对!——”苏异拍着脑袋说道,“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冯密使听了苏异如此一问,面有难『色』。一边的褚密使叹气说道:“冯师兄是靠我的令牌才入山复命的,但想要再出山就比较麻烦了。凡出山者,都要验明令牌才能外出。”
苏异听到了这话,感到很兴奋,原来这两人遗失令牌之事还瞒报呢。看来,自己得好好利用这个情况。
“这青云园真是变态!入山不用一一验令牌,出山才要。”苏异忍不住出声骂道。
两位密使脸『色』古怪,他们可没见过人敢如此形容青云园。他们哪里知道,苏异是在想青云园如果在入山前都验明令牌,这两位密使就只能滞留在山外,也用不着他现在这么费尽心思应付了。
苏异想到,青云园对于外人的防范,虽有山门锁云阵和左右二老,但仍算不得严密,因为青云园所谓的入山机密只要作过青云园弟子都知道,难保不外传给有心者得知,那样,外人只要夺得一面青云密令牌或青云弟子牌,就可以轻松入园了。
天下家族和门派,无不严防死守、想方设法杜绝不该进入之人,对入者比起出者都要严。这青云园却反其道行之,入宽出严,能有如此规定,或足以表明有恃无恐,不怕强者入园,只怕放走一个不该放走的人。果然是圣地独有的风范!
“苏异,你可以说令牌在哪里了吧?”冯密使又回到了最关心的问题。
“唉——这件事可麻烦了!”苏异一声感叹,听得二人脸『色』又变。
“你该不会是弄丢了吧?”冯密使惊问,眼睛里满是狐疑。
苏异摇头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家事了吧?唉,家族遇难,这样的东西不保也是正常的事。至今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佚城的申泽是谁给的胆子才敢向苏家下手呢?难道是青云园?”
“苏异!你怎么能胡『乱』猜测,此事我们……”褚密使沉声喝道,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情你们也参与其中?”苏异蓦地一脸怒『色』,上前『逼』问道。
“这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申泽那是和宜州……”褚密使的话未说完,直接被冯密使打断。冯密使凛然说道:“我们还是调查中……苏异,你的家事,我们也很遗憾,但按规矩,青云园不能『插』手朝廷之事。此事与我们无关,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快点交出密令牌!”
苏异看到冯密使脸上怒气隐而不发,想到今天已追问了不少情况,再纠缠下去可要翻脸了。这才说明:“那面令牌被我带着离开的苏家。不想在宜州西北的落云镇,被沙山帮的帮主沙不列夺去了。”
苏异以为自己说得不错,心想,这个沙山帮,作恶多端,只好让它再牺牲一次了。
冯密使却一脸冷峻,哼了一声道:“苏异小子,你还想耍我们到什么时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