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北堂晋会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单是一向严于律己也严格要求家人的一身正气的父亲,怕是又要教训自己一顿了…
唉…想到这儿,聂情飞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快速推开了窗户,对着天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个人影快速地从不知名的地方掠出,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reshuge.
“把你衣服脱下来!”聂情飞对着来人命令道。
来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瞬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直到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在聂情飞的示意下才停止了动作,一个转身,他重新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中。作为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哪怕是要他们立刻自刎,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聂情飞快速换上了衣服,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窗台,可是他还是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他捡起被自己丢弃的那块玉佩,塞进了怀里,嘴里嘀咕着:“这就当是证据,等抓住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当她的陪葬品好了!”
聂情飞一个纵身从窗口跃下,跨上了早就备好的马匹,快速朝丞相府而去。
……
吴妈妈和她的姘头正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大睡着,突然,门被一脚大力地踹开,来人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由分说,拔出寒光闪闪的利刃,架到了惊恐的吴妈妈脖子上。
“说,那个叫秋香的女人在哪儿?”黑衣人声音冰冷,目光如死灰一般毫无神采,但是以他敏捷的身手来看,绝对是个中高手,而且是死士级别的,不然他的身上也不会有那么重的死气和肃杀之气。
“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晚上来,而且她昨晚已经和我结了帐,从此都不会再来了,大侠,不关我的事,你放过我吧…”吴妈妈炸雷般的惊恐声音颤抖着求饶,她和她的姘头都吓得筛糠一般抱着缩在被子里。
“闭嘴!”男人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刀刃又往里压了一分,吴妈妈脖子上一股血柱流下,她吓傻了一般抖得更厉害了,却真的不再乱叫。
“她住哪里?和什么人相熟?”
“我我我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只知道她是冬绮带来的…哦…”话还没说完,男人手上的剑一抽,鲜血四溅,吴妈妈和她的姘头都惊恐地睁着大眼睛,瞳孔慢慢涣散开来,相伴上了黄泉路。
……
京都丞相府门前,黑底鎏金的匾额气派地挂在门楹,两个守卫模样的人一丝不苟地立在门前,虽然穿着普通的布衣,但是难掩他们身上军人的气质。
一骑枣红马绝尘而来,马上的黑衣男子眉目清秀,身材瘦削但不羸弱。那人到了门前停下,潇洒地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其中一个守卫,快步走进了府内。
此人正是匆匆回来的聂情飞,他想趁他父亲上朝之前偷偷溜回屋子,可是有时偏偏天不遂人愿。
“站住!”
正当聂情飞猫着腰走进自己的院子时,身后一个威严而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聂情飞立即站直了身子,像一个军营里的小兵一样,等待着将军的检阅,脸色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变得难看起来。
聂綦沣虎步而来,身上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腰间一条褚色的腰带,双手背着,带着厚茧的手上捏着一条藤鞭,虽然他已经年过不惑,但是经年练武的他身材健硕,头上没有一丝白发,看起来如此年轻,难以想象,他已经当了近廿年的丞相。
“爹。”聂情飞心虚地唤了一声,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聂綦沣黑沉的脸色和拽得紧紧的鞭子,很显然,他是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回来了,那么说明,昨晚的事已经被神通广大的父亲知道了。
“跪下。”聂綦沣没有多余的言语,正如这二十年来聂情飞每次犯了错一样,他都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他一顿。
聂家三代为相,且从他的父亲聂无尘开始,聂家子孙都会修得一身的绝世武功,可谓能能武,偏偏到了无情这一代,他不能,武也习得半斤八两,真可谓聂家的败家子,聂綦沣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边塞去历练历练,他总算在几次小战役中立了功,还混了个“飞龙小将军”的称号,可是一从边塞归来连家都不回,就去青楼鬼混,手下来报,他昨晚居然和一个青楼女子共度了一夜,这怎能不让聂綦沣生气!
聂情飞不置一词,乖乖地跪了下来,等着承受那锥心的疼痛,因为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多辩解一句,他就会被惩罚得更惨。
“你这个逆子!”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喝,藤鞭带风地尖啸着袭了下来,落在了聂情飞的背上,瞬间,一条长长的血痕便出现在他的身上。聂情飞紧咬着牙齿,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却愣是不吭一声,他这倔脾气,还真的颇像他的父亲。
“情飞啊…”
正当聂綦沣的第二鞭要落下之时,一个女人美妙的嗓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聂綦沣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聂情飞忍着痛抬头,朝着莲步移动,快速走来的女子艰难地笑笑,亲热地唤了一声:“娘!”
来人正是聂情飞的生母,只见已近四十的女人,居然生得体态玲珑,容貌绝世无双,光滑的脸庞没有一丝皱纹。此女是娴贞皇后的第六女雅赫公主,世间传说,娴贞皇后的几个子女中,只有此女最像她,所以也生得一副如她母后般绝美的容貌。
聂母一上来就将跪在地上的儿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喜极而泣。
“你这孩子,也真听你爹的话,一走就是三年,还真不要我这个娘了。”
听着她明显带着责备的话语,聂綦沣哪里还有刚才威严的模样,此时尴尬地笑着,一边去揽妻子的肩膀,赔着笑道:“瞧你说的,那是王上的命令,时间都是定好的,哪能说改就改。”
“你走开,都是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你是诚心要我心痛是吧!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爹!”聂母一抖肩膀抖掉了聂綦沣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儿子背上长长的血痕,又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一副悲戚的模样。
聂綦沣顿时手足无措,平时在朝堂上口若悬河,舌灿如莲的他此刻竟然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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