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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有什么不敢的!”瞪大牛眼,刘敏忠咬牙道:“不就是五百两么?要大还是要小!”
轻笑一声,许安意有所指:“小。[ ~]『伍九学书友上传』当然要小!在这个年头,走江湖可要小心翼翼才好。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要万劫不复啊。”
“你……”瞪着许安,刘敏忠咧着笑脸道:“这话可不一定!无论干什么,这胆可一定要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位兄弟,我劝你还是选大为好!若是错了,输的可不仅仅是五百两银。”
点点头,许安缓缓道:“是啊!我的脑袋可不只五百两。当然我感兴趣的是一位姓李的大人,不知道他的脑袋能值多少钱呢?”
“你……”刘敏忠要被气死,但是眼下这时候又能说什么。暗暗嘟囔一声‘小白脸就会涮嘴皮’,刘敏忠冷哼一声道:“好了,别废话了!你要小是吧?行,我接了。买定离手,我开……”
“等一下!先接我一手再开。”一个幽魂一样的声音出现在许安的身后,声音凄然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众人看过去,却是一个表情阴冷衣着普通的中年人。这人的头发蓬松乱糟糟的,嘴唇上的胡须呈淡淡的八字。他的衣服打着补丁,长衫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他的眼睛就好像鹰目一样,冷冰冰的不带感情。每一个被他盯到的人都会有一种成为猎物的感觉。几个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家伙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头也不回转身钻进其他的台里。
众人乖乖给这人让开一条路,让他顺利走到了台前。看着台上的碎银,这人忽然冷哼了一声。而听到这声音就好像催命一样。几乎所有下了注的都慌忙拿回自己的钱财,然后抱头鼠窜。
整张台里就只剩下刘敏忠的一堆白银,许安的五百两银票,再加上另外四个下注较高胆较大的。( ·~ )几个人皱着眉头盯着这个来头似乎很大的中年人,一时猜不到他的身份。在鞑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的……
被众人这么注视,这中年人却熟视无睹。在袖里摸索一阵,这人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捏在手里。似乎有些不舍有些犹豫,他迟疑了好一阵才将那张银票放在桌上的‘大’字下面。
银票离手。这人下定决心一样缓缓将手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桌,中年人声音很低就好像自言自语一样道:“不管是小心翼翼还是大胆撑死,要面对的总归一个死字。既然要死,又何必要在意胆大胆小?无非一搏而已。重新搏回一条命来。我要大,我要很大很大、很多很多……”
这是什么人?好重的气势。许安在心里嘀咕着,眼睛却看向中年人放下的银票。
“五十两?切,我还以为……”外围忽然有人叫了起来,随即好像担心什么一样声音很快低了下去。
“五十两?”刘敏忠似乎有些失望。嘟囔两声却没人听见。
旁若无人的挺直着腰杆,中年人仿佛没有听见他人的嘲笑。低垂着眼皮,这人低声道:“如果没有意见,那就开吧。”
“买定离手。那我开了?”刘敏忠看向许安,许安点了点头。
竹制的骰筒被刘敏忠的大巴掌抓住。抓得稳稳的不会因为任何动静而影响里面的骰。刘敏忠的视线一直盯着许安,对于其他人却看也不看一眼。看着许安自信的表情。刘敏忠有些犹豫。
凭借他赌博十几年的经验,刚才摇的肯定是‘大’。但是为什么这小的表情这么莽定?
闯王说他是一个喜欢拌猪吃老虎的家伙,难道他真的有办法变成‘小’?或者说,这家伙有办法做千?
刘敏忠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乎这样一个装模作样的混蛋,但是却又不能不小窥。[ ~]其实重点不是五百两银的输赢,重点也不是什么买大或买小,更加不是区区的一场赌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出现在这么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无论是说赌场……还是说保定,北直隶。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都能杀掉祖大寿,听闯王说他手下鞑的性命能堆成山高,也许杀的比自己杀的还多。
别的不说,这一点上刘敏忠对许安还是挺佩服的。
听说他也打输了仗,听说也是打的只剩下几十个人儿,但是他就像闯王一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哪怕是输的再惨,人家也是杀了祖大寿的不是?人家也有胆量孤身闯保定不是?听说他现在的处境比闯王还要惨,连个退路都没有。但是怎么样呢?看看!这样的情况人家还有心情出来赌博!
想的虽多,实际上却仅仅是一瞬间。刘敏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透了什么,也许只是对面前这个家伙更加钦佩了吧。
话说干我屁事!管他去死啊!
“买定离手,开!”叫一声,刘敏忠猛然揭开骰筒。
“……”
许安的嘴角浮现出笑容,刘敏忠却是猛然愣住。再看看旁边那中年人,他的脸色更加阴郁了。
“这个……四点,四点,还有这个……算大还是算小?”围观的众人一阵惊愕,左右互相看看一时哑然。
一颗骰上面显示‘四’点,另一颗是‘四’点。若是选‘小’,这已经是输了,因为最后一颗骰最小都是‘一’点。这样一来,许安的五百两可就打了水漂。可若真是如此,并不值得众人惊讶,刘敏忠的表情也不至于像死了爹一样。不知道是怎么摇的,三颗骰摞在了一起,上面那颗竟是尖儿朝上,一个点数都没有。
“怎么做到的?”刘敏忠的脸色很快恢复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甩给许安。
“这样的技巧,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得意一笑,许安转过头,却看见那中年人挤进了人群里。连忙站起来,许安回头对刘敏忠道:“我待会儿去找你,记得给我准备好酒菜!晚饭还没着落呢!”
“你……”
刘敏忠气急,再看许安却已经没了影。
“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刘敏忠要疯了!赚了自己五百两银就跑?这个混蛋跑这里涮自己玩是吧?
许安没理会刘敏忠的脾气,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捏着手里这张皱巴巴的银票,许安表情焦急。跑出赌场,许安却没有发现那个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人影。眼前到处都是人,人来人往来来去去,一会儿晃荡就认不清楚到底谁是谁。许安有些焦急,认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很远,但是却没有发现目标。许安有些遗憾,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借着头上的灯光,许安摊开了这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很普通的银票,似乎放了很久纸质已经很柔软了。银票皱巴巴的,许安可以想象他的主人捏着它神情犹豫的样。但是银票的左边角落有一个暗记,这才是许安紧张的理由。
飞鱼绣春,云蟒斗牛!合起来就是明朝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而这张银票的左下角便用墨印着一个带翼鱼龙。
许安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的标志会出现在这么一张银票上,但是有一点,这个标记不像是假冒的。
一来,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谁敢惹,谁敢假冒?二来,谁会吃了饭没事做在一张钱上面印个标记?
其实这一切都无所谓,哪怕是假冒的又怎么样呢?许安不能不在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那人真的是锦衣卫呢?如今被困在保定出去不得,眼下手里也不过几十个人,能多哪怕一个帮手都是好事啊!再说许安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不是力量,是情报!而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不必多说。
许安有心在保定做点事,能够多找到几个帮忙的就再好不过了。
“该死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锦衣卫!”无奈的跺着脚,许安焦急的叫骂着。
“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锦衣卫的标示?”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似乎能冻僵一个人的灵魂。
许安受了一惊慌忙转头,却看见之前的那个中年人正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影中。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与黑暗几乎合二为一。若不是他出声,谁能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人?别说动静,连气息似乎都藏了起来。
“嘘……”松一口气,许安笑了。笑看着这人,许安表情欢喜:“听你这话,你果然是锦衣卫。实在太好了!能在保定,在鞑的势力范围找到自己人,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是么?我可不觉得开心。”一动也不动,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冷冷的看着许安,这人又道:“还有让你失望了,保定已经没有锦衣卫了。这里没有自己人,只有敌人。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
微微躬身,许安微笑着对这人行礼道:“卢象升卢大人座下游击将军许安,见过这位锦衣卫大人。”
“我说过了,这里没有锦衣卫。”侧身不接受许安的敬礼,这人冷冷道:“还有,我的级别没你高,没资格接受你的大礼。”
“那你……”许安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什么意思,不给面啊。
忽然一咬牙齿,这人抬起了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百姓。我说过了,保定没有锦衣卫,已经死光了!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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