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堰戴上头盔,转身率众骑士走出,水寒一直相送到平台边缘道,“皇兄,多加小心。”
神堰回身点了点头,眼望弟弟,露出感激之色,“三弟,这次你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必当报还。”
水寒微微一笑,“皇兄客气,不过父皇所交待之事,可务必要谨记。”
“三弟不必担心,我这次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神堰说完转过身,旁边一名骑士道,“大殿下,部队已经调配布置完毕,等候您的命令。”
神堰点头道,“就请诸位分别前往周边六个界扉,我负责中间最后一个,一旦引燃后,立刻切换到另一个空间,两个空间的界扉全部引燃后,再报与我知晓。”
“是!”六名骑士同声道,随即各自消失在了原地。
神堰回过身,对远处的父皇行了一礼,随即也消失不见。
为什么,父皇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火殷愤怒地一脚将桌子踢翻,各种晶莹剔透的果实顿时滚落了一地。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凡是其所看到的物品,几乎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整个室内一片狼藉,几名侍女躲在帘子后不敢出来,每当二殿下发怒时,都是这么一般景象,从小到大,这屋子里的家具不知换过多少套,而二殿下发怒的原因,无不都是因为立功的机会被大殿下抢走,或者在大殿下面前,受到了冷落。
父皇难道真的老糊涂了吗?大哥不按父皇的意愿行事也就罢了,然而第一次出征,就在城下惨败,未杀敌一人反折损了四万兵将,如此奇耻大辱,父皇竟然能够还原谅大哥,再次令其出征。
火殷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立刻出现了一圈裂纹。
父亲对大哥的溺爱,到底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难道就要放任自己的大儿子胡作非为吗?这样下去,如果让大哥即位,整个部族迟早会灭亡。
除了父亲,连母后也过分宠着大哥,明明只是个战败者,但仍有母后亲自为他上药,而自己得胜归来时,身上的伤痕却都没有人前来过问一下。
他把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不敢爆发出来,但憎恶的火焰在火殷胸中熊熊燃烧,嫉妒的不平衡和膨胀的**在心中纠缠,让他坐立难安。
“二殿下,好像心情不是太好啊。”
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火殷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影静静立在走廊外,昏暗的灯光在其面部轮廓上投下阴影,加上垂落至眼前的长发,让人看不清面容。
“是你啊。”火殷哼了一声,语气中的怒火仍未消散,但声音稍稍缓和了一点,“身体怎么样?结晶修补完成了吗?”
“恩。”来人轻轻说道,这时缓缓走进屋内,望着遍地的狼藉,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像是对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
火殷望向对方的额头,站立在他面前的,却是名人类男子,面容虽然英俊,但却带着深深的阴鸷之色,额头上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结晶,已经完好无缺。
“我好像没有传唤你。”火殷在一张椅子中坐下,“怎么,有什么事吗?”
“当然。”
“说吧,什么事。”火殷虽然和哥哥一样,视人类为虫豸,他唯独只对雌性人类的**感兴趣。但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却并不是特别讨厌,身为栽培士兵的最高进化,对方无疑是一件非常趁手的工具,有着强大的力量,而且必要时候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毫无顾虑地让对方去死。这就是栽培士兵的优点,
但更重要的是,此人每次前来,总能带来一些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一直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否则上次丢失半块星核那件事,就算是本族的人,也足以按罪处以极刑。
“二殿下还在为大殿下披挂出征的事烦恼吗?”
火殷乜了眼对方,“你说呢?”
此人正是炎月无疑,此刻他脸上露出笑容,“即便是无法建立战功,也不至于如此懊丧吧。”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火殷挥了下手,下面立刻有侍女上来,将桌子扶起,打扫干净地面,并送上新的果实和酒水。
火殷伸手倒了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壶柄朝向炎月。
炎月摇头拒绝,这是尼禄盖亚人自己酿造的饮用物,酒当然是地球人的说法,这种不知名的液体适合尼禄盖亚人的体质,人类喝的话则完全承受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的血液被抽干,骨头纠结成团一样,炎月曾尝过一次,从此不敢再轻易吃尼禄盖亚部族里的任何东西。
火殷径自倒上一杯,然后端起来望着炎月,“我在意的是,父皇对大哥的态度,这次就连他如此令部族蒙羞,父皇都没有给予他惩罚,到最后恐怕无论如何,这皇位都会是大哥的。”
在部族里,炎月是火殷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人,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栽培士兵的告密,而转变对一个皇族的看法,实际上,他也认为炎月不会这么做,此人的忠诚度,自己还是相信的。
“不,王并非对这次大殿下的失误等视若无。”不料炎月却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火殷瞪着对方。
“二殿下对王上的了解,应该比任何人都深,难道就想不到吗?”炎月微微一笑。
的确,以父皇的性格,不会对如此令部族蒙受耻辱的人毫不动怒,这一点也是自己想不通的。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父皇最终还是让大哥去完成这件事。”火殷哼道。
“王上最初的确是想另外选择出征的统帅,但是在这期间,有人却对王上说了什么,而令王上改变了想法。”
火殷眉头微微皱起,这倒是的确有可能,也许宽赦大哥,并非是父皇一个人的意愿,可又有谁会这么做呢?
星月会的长老星迹?不会,大哥向来骄傲跋扈,这一点星月会早就对其不满,星迹身为长老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没有原则的事。军队大元帅阿莫斯和骑士长屠格,也不像是会袒护失败者的人,并且二人也没有理由。
母后倒是有可能,不过女人在族中没有参论战争的资格,父亲绝对不会听从一个女人的意见。
那么会是谁?
火殷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嘴角微微一动,“你是说……水寒?”
炎月点了点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三殿下,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不可能。”火殷把酒杯重重戳在桌子上,“老三他没有这个胆量敢向父亲进言,况且他为什么要帮大哥。老三向来不问战事,这次没有道理会突然插一脚,况且,父亲也不会听从他的意见。”
“想象的确如此,不过除了三殿下还会有谁呢?”
听着炎月的话,火殷不由心中一冷,自己刚刚曾对老三许诺过,对方却帮向大哥,那只能说明,老三从一开始,就是大哥的人。这么一来,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必定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大哥。
火殷忽然想到大哥出征出征之时,水寒相送的情景,当时自己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如果水寒是站在自己这边,那个时候必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大哥若知道自己的想法,那日后想必……
火殷从椅子中站起来,烦躁地走了几步,心中暗骂老三,同时又后悔为什么如此大意便将那话轻易说出口,无疑是当时大哥的失败,让自己一时得意后的结果。
“如果果真是老三,那事情也许就不妙了。”他转向炎月,目前对方是自己唯一能够商议的人。
“就算如此,那也无妨。”炎月淡淡道。
“你说什么?”
“我是说,即便三殿下是大殿下的人,那也没有关系。”炎月抬眼望向对方。
火殷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那时那二人必然会联合起来对付我,王位自不用再说,日后若是大哥继(7)承了王位,其必然会想尽办法为难我,以报此时之怨。”
“那是大殿下继位之后的事,问题是,大殿下不会继位,亦不会为下一代的王。”炎月拿起酒杯,在手中玩弄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火殷瞪眼望着对方。
“只要让大殿下无法回来,其便无法成为下一代的王。”炎月将酒杯盖在酒壶上,“就像这样,酒便倒不出来了,换言之,二殿下你,将会替代死去的大殿下,而成为新一代的王。”
“死去的大殿下……”火殷呆呆重复着这句话,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大哥战死的话,王位的继承人就非自己莫属。如此的简单,既不需要再在父皇面前展现战功,也不需要再拼死作战,更不需要拉拢人心。
只是让对方死亡,这么简单,为什么自己从前都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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