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相互鞠躬告别之后,峰理子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所有人员准备撤离……阿陈。”
“明白。”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并没有立即动起来。眼中的亚里亚和金次慢慢走远,我却依旧伏在原地。我还剩下最后一个步骤——掩护两人离开。
狙击手,永远最后一个离开战场。
等到两人完全离开了洋馆之后,我才对耳麦里说道:“狙击点准备撤离。”
说完,我关上了耳麦,准备拿起自己的装备。
——真是,僵硬啊。连续半个月的潜伏,让我的全身骨头都像是生锈了的机器,连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让我感到疼痛。
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个放慢自己的速度。
然而就在此时,放置在我身体左侧的激光感应报警器却是发出了滴滴滴的响声。
“……!”我没有说话,但是却是完全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
——果然,有什么东西来了啊。
我迅速端起狙击枪转身,瞄准着深厚的楼梯口。但是过了一会儿却是没有任何东西走出来。
——难道……只是错报么?
就在我以为没事的时候,却是突然被身后的一个巨大的东西扑倒了!手里的狙击步枪和戴在耳旁的耳麦全部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我使劲反过身来,落入眼前的,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大狗!
——不!这不是狗!
……这是……狼!
眼前体型巨大的白色大狼,将我压在下面,嘴里散发出犬科动物特有的腥臭味。这大狼,若不是眼中露出的敌意,我几乎就要以为它是灰松了!
——记得贞德曾经说过……
这是维拉德的仆从!
难道我已经被维拉德发现了吗?!维拉德又在什么地方?!
大狼张开大嘴,向我的喉咙咬来。我连忙抬起了左手,挡在了喉咙前面。
白狼的巨口,便将我的手腕丝死死咬住。强大的咬合力卡在手腕的手表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哪怕是隔着一层表链,我也感到了那传过来的强大的刺痛。
——又是……完全压制啊!就和峰理子一样!我的手完全够不到枪!
白狼咬住我的手腕,疯狂的甩着脑袋,试图将我的手腕连根咬断。如果不是刚好咬在了手表上,我的这只手一定就已经废了吧!
真的是……和南乡说的一样呢……没有了枪的我,完全没有反击能力啊……!
随着南乡的话语回忆起来,我的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
——枪拿不到,能够作为支援方式的耳麦也掉落在远处。真是……虽然这个词用了很多遍了,但是确实是——弱爆了啊!
面前的白狼似乎失去了耐心,松开了咬住我左手腕的大口,再次袭过来。
不过……那么多次面临生死一瞬间的情景……
“我可不是束手就擒的性格啊!”
我怒吼着,右手卡住了白狼的喉咙。
“可不要……小看狙击手啊!”
卡住了白狼喉咙的我,用力将白狼托起,然后向身后——使劲丢了出去!就像是在教务科的储物室里面,南乡将我丢出去一样!
“可别以为近了狙击手的身,就完全赢了啊!”
随着我的喊声,近150公斤的白色大狼被我扔了出去!砸到了一旁的墙壁上。但是仅仅只是这一扔,我的手腕就已经开始疼了起来。
——果真自己不是强袭科的人啊,就连这样的动作都已经接近极限了么?
一击得手,我没有追击,而是立即捡起了自己的狙击步枪,跳出了窗口!
只听霹雳一声,废旧的气象台上残破的玻璃完全被我撞碎,我的身体也已经废除了窗外!
跳出窗口的我强行转身,然后取下了自己的皮带卡子。
砰!
被火药弹射出去的绳索刷地一声缠上了气象台顶端的窗户架子。我整个身体被特制的尼龙绳索拉住,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撞在了气象台的外壁上。
我咧了咧嘴,迅速放下了绳索,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
然后我看也没看身后,松开绳索,立即跑开。
附近的道路早已经是被我牢牢记下,逃跑路线早已在脑海中演算了无数遍。哪怕是被人截住,我也有第二,第三方案。
逃跑,对于狙击手而言,可是保命的招数啊!怎么会有人比我们更厉害!
梅雨季节里沾上了水珠的枝条被我随手拨开,不断飞奔的身形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个泥坑。迅速后退的树林被我磨出刷刷的声音。
看着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的公路,我不禁微微笑了出来。
在那里有被我藏了起来的摩托车,只要逃到那里,既没有人再能够留住我!
但是灵敏的耳朵却是告诉了我一个糟糕的事实——身后,有着不止一个物体在追着我,而且是越来越近!虽然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公路,但是对于一个实视力优秀的狙击手而言,能清楚的看到公路,却是不代表自己能够很快的到达。
想到这里的我不禁又皱了皱眉。
在又跑了半分钟后,身后的东西终于是追到了我的身侧,然后转弯向我扑了过来!
预测到那东西的轨迹之后,我猛得躬下身体,躲过了它的袭击。巨大的黑影从我身体上掠过,然后钻进了一旁的草丛。
但是随着那一扑,身后的东西已经是追了上来。感到身后有攻击的我,不得不转身举枪,拿自己的枪托死死砸了上去!
那扑过来的东西发出一声嚎叫被我打进了一边的树林里。但是仅仅只是这一顿,我已经是被团团包围了!
包围住我的,正是和灰松一样的,白色的,巨大的狼!
——日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狼!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维拉德……
我将枪捏在手里,咬着牙狰狞地看着四周,嘴角吐出了丝丝寒气。
有枪在手……哪怕是近身,我也是有勇气一战!
但是此时,却是听见身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喀哧”一声,然后脖子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惊讶地连忙转身摸过去,却只是拔出了一枚针管。
“……”
眼前的景象迅速模糊了下去。彻底昏迷之前,我只看到了一个穿着整洁的西服,扎了一个辫子,有着整整齐齐的白色头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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