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战对我方是不利的。“亚述传令官恭敬地颔首而立,眼前这个相貌英俊的王子,正是亚述手段最为狠厉者,可此时他要求夜间出战,作为传令官兼作战参谋,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哦。”拉玛特声线微扬,嘴角轻扯,“有何不利?”
瞥见王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传令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缓缓道,“其一,从攻城战的特性上,该类战事,原本就是易守难攻,对方以逸待劳,我方疲于奔命;其二,从地势上,敌方身居高城,我方地处平地,黑夜火光下我方布局一览无余,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内;其三,从……”
“够了,能说点新鲜的理由么?”拉玛特王子浓眉一蹙,不悦道,“这些本王子也明白,而且这些理由是不分早晚的。琬”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厉声打断传令官的话头,亚述王子拉玛特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人攻城,佯装要搭梯上城,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殿下,这会大大损耗我方的力量。”传令官面色一僵,飞快地扫了一眼敌方城墙上来回巡视的兵士,“您这个决定将会给亚述带来灾难。藤”
侧脸横一眼传令官,拉玛特王子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怒道,“有完没完,攻城。”
“可没了攻城车,强行攻城我方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传令官哆嗦了下,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座城今晚必备拿下。”自信地看一眼远处城墙恍恍晃动的人影,拉玛特王子嘴角勾起个轻蔑的笑意,“传令下去,今晚谁杀敌最多,谁就有权在战利品中优先挑选财物和女人。”
号角声啦啦|学llx.,全|字手打声,在投石机连续不断的投掷中,米坦尼城墙上的反击越来越弱,亚述彪悍的兵士们以盾兵与攻城兵交叉站位组成灵活机动的攻城小队,在有节奏的口号下,朝城门猛击。
米坦尼王沙图阿腊藏身在一块拱形石檐下伸着脖子朝城墙下张望,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将一张盾举在他的头顶,在他身后为他遮挡四处飞射而来的流箭。
“王,我们的羽箭已经所剩无几了。”
“塔瓦将军,”米坦尼王沙图阿腊转身看向这个臂膀上绑着绷带的将军,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王。”塔瓦将军躬身一礼。
“我们能挡的住么?”
“所有的将士都会拼死守城。”塔瓦将军坚定地看向米坦尼王,沉声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我不用你来表决心,你只说,我们真能守住城么?”米坦尼王瞧着来来回回被送下的伤员,绿豆似的小眼中闪着痛楚。
“我们所有将士都将视死如归……”
“我明白了。”仰天长叹,米坦尼王沙图阿腊摆摆手颓唐道,“你下去吧。”
瞧着匆匆赶到阵前的塔瓦将军,米坦尼王痛苦地合上双眼,而后一双绿豆似的眸子猛地睁开,炯炯放光,“去密道。”
火焰在城墙上熊熊烧,刺鼻的黑色烟雾弥漫在米坦尼城池内,城啦啦|学llx.,全|字手打内的女人们肩负起救治伤员的工作,即使天空中不时落下敌军投掷的石块,她们也不顾危险地抢救着伤员。城池内忙碌而又凌乱,即使是米坦尼王的匆忙离开,也没有人注意到。
黑夜被火光映照的通红,亚述的投石机不知疲倦的将石块与装了火油的桶甩上米坦尼城墙。
几个壮硕的亚述士兵推搡着个胖男人来到亚述王子拉玛特跟前。
“殿下,这个人想逃跑。”
“哦!”拉玛特王子回眸瞥一眼身子略微有些颤抖的米坦尼王,不由鄙夷地嗤笑道:“米坦尼有你这样的国王,真是国家的耻辱。你有什么脸面活着?”说着他狠狠地在他腿弯处猛踹一脚,瞬间米坦尼王沙图阿腊庞大的身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王——”被一同抓住的米坦尼士兵,不顾被绑缚着的双手,挣扎着想要靠近,却被亚述士兵同样一脚给踹翻在地上。
“这种人你还尊他为王?”拉玛特王子眯起眼坏笑。手扣住跌倒在地男人的下巴,迫他仰头看向自己,长着茧的手指狠狠揉捏了几下男人不甚光洁的下巴,末了他随手抽出别在腰间的佩剑,刷地一下***男子的喉咙,动作迅猛地让那米坦尼男子丝毫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死了个透。
“你,你……”米坦尼王沙图阿腊晶亮的小绿豆眼猛然一缩,震惊的无法言语,眼前这个男人正是相传亚述最残暴的十二王子。
“撤兵,”拉玛特王子不理会跪倒在地的米坦尼王,“把这老家伙看好了,我要把他带回阿舒尔王宫。”
“殿下,这仗……”传令官顿时傻了眼。
“你不是说这城易守难攻么,既然我们已经拿到获得更高利益的筹码了,这城还攻它做什么。”
米坦尼王勾着头,散乱头发下那张不动声色的胖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胜利的捷报如风一般,传遍整个亚述王城,伊莲蹙眉听着一边抱着孩子喂奶一边絮絮叨叨讲着从别的宫女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的美妇人,心中极度无语。
这个美妇人就是当初那名奶妈,自从她泄露了伊莲孩子胎死一事后,便一直被十二王子拉玛特困在西宸宫内,无法外出,每天还必须抱着孩子来见伊莲。
伊莲原本懒得见她,要知道一看见她怀里的孩子,她的心就莫名的疼痛,虽然隐约感到自己的孩子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可有哪个母亲能忍受与亲身子女骨肉分离的痛楚,但大祭司伊泰尓提的的话提醒了她,只要有这个孩子在身边,她就能在拉玛特王子不在王宫的时候随意行走于阿舒尔王宫。
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这点,这些日子她利用这孩子与奶妈在阿舒尔王宫打探了不少消息。她甚至还弄到了马鬃与橡树皮编成的绳索,这东西对于将来逃亡是极为重要的。“娘娘,侧妃娘娘您在听么?”美妇人轻轻拍了拍趴在肩头熟睡的孩子,斜眼看向有些恍神的年轻女子,小心地讨好道,“我还听说啊十二王子这一战不但大胜,而且还把米坦尼的王给抓了来。听说这米坦尼以前就曾差点亡国,后来沦为希泰的附属国,对了,听说还曾经被更名为奴孜呢,也不知道这希泰国会不会从中插上一刀,毕竟是他的附属国。”
“殿下什么时候回,你打听到了么?”伊莲无心听她絮叨些没用的言语,直击主题地问道.
“哦,这个倒是没有打听到,毕竟行军事宜都属于军事机密。”美妇人喃喃,脸色怯怯,如今她极尽讨好这位侧妃,只希望等到有一天她的丧子之痛恢复后,能在十二殿下面前说上那么一两句好话,好让她们母子平安的离开这阿舒尔王宫。那位王子殿下她是有耳闻的,冷酷铁血,绝没有一丝温情,如今她还能活着,无非是因为眼前这位姑娘孩子胎死腹中的事不能外泄,一旦将来十二殿下的地位稳固,大权在握了,想必也就是她们母子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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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亚述军队的行进除了亚述人关心外,还有一个人也十分关心,这个人就是战争开始时便被米坦尼王秘密送走的王子瓦萨沙塔,他一边悔恨自己的离开,一边发动各种力量需求帮助。
当亚述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十二王子拉玛特带着精锐小队五十人押着米坦尼王沙图阿腊抄小道轻装疾行朝亚述飞奔。一路人马带着战争物资从官道缓行的时候,米坦尼王子瓦萨沙塔终于见到了他寻找多日的人。
眉目舒雅,暖如阳春的男子阿赫迈特塞泽尔,一身亚述传统服装,安静地坐在卡尔赫米什城的一家商铺内。
“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我将这些价值不菲的礼物送给穆瓦塔利斯皇帝。”阿赫迈特闻着杯中的上好白葡萄酒,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殿下觉得我国的皇帝会喜好这些么。”
“我们一直视希泰国马首是瞻,作为宗主国,保护附属国难道不是他的义务?”
“不,不,年轻人,说话别这么不客气,”阿赫迈特抿一口香甜的葡萄酒,笑意更浓,“附属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米坦尼王子瓦萨沙塔喉头微动,艰难地答道:“纳贡与被保护。”“哦,当然,这是其一。”阿赫迈特示意手下将丰厚的礼物收了起来,遂尔起身拍拍年轻王子的肩膀,凑近他耳语道,“还有这其二就是,随时可能会被舍弃的棋子。”
“怎么,怎么可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商人,米坦尼王子只觉一阵晕眩。
“怎么就不可以?”阿赫迈特毫不留情面地看向年轻的王子,冷声道:“礼物小人会尽快送去,话小人也定会为您带到,但这只是尽我的本分,王子应该明白看不清事实,只会让您错失良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