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着浅色卡吾拉凯斯,系紫色繁复圣树纹宽腰带,留着整齐披肩卷发的长髯男子气焰嚣张地一把推开他,用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而紧跟他身后的一个穿着长至脚踝处白色丘尼克的无须年轻男子则慌忙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恶狠狠地嚷嚷开来,“你怎么走路的啊,你长眼睛没有,也不看看你撞了谁,还不赶紧跪下赔罪。”
伊泰尔提扫眼被他撞到的男子,只见他颈子上挂着牛皮绳穿着的青金石滚印,腰间围着金线绣圣树纹的紫色宽腰带,此时即使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心中也大略猜到定是个在亚述身份显贵的富庶之人。而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宜多生事端,他躬身一礼后忙开口道歉,只是言语中多少难去除往日冷寒的桀骜气息。
“你这是在赔罪么?”无须男子耀武扬威地用手点了点伊泰尔提祭司长出短发茬子的脑袋,吆五喝六道,“啧啧,瞧瞧这模样,外乡人吧,一点规矩都不懂。”
双方一言不合,气氛异常紧张之时,围观的人群被扒开道缝来,一身着白色丘尼克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才一冒头,便一脸谄媚地冲那身挂青金石滚印的男子九十度大躬身,“哎呦,祖瓦布大人,真的是您啊,我从这里路过,是说怎么就心噗通噗通地激动呢,原来是咱们阿舒尔城的大财神莅临了。”说话的这男人名叫哈纳,是个从埃及来的商人,已经在亚述这片土地呆了近一个年头了,他一头被做的卷曲,却看上去有些刻意的齐颈波浪发型,在浅绿发带的衬托下怪异的有些别扭,眼瞧着那祖瓦布没有接话,他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伊泰尔提的背上,强迫他将身子又压低了几分,接着讨好地笑道,“哦呦,你这家伙也真是太失礼了,祖瓦布大人这家伙是我这次才从埃及带来的少年郎,性子傲了些,您知道的,我家大老爷就好这口。”说着他使劲在伊泰尔提的后脑勺上猛敲一下道,“还不赶紧给祖瓦布大人赔罪,你可知道你眼前这位大人在咱们阿舒尔城多么的位高权重么。”虫
在哈纳的巧舌与周.旋下,一场由碰撞引发的口角之争在要上升至肢体接触前终于被遏制住。哈纳承诺明日定当备礼登门道歉后,双方这才分道扬镳。
待将伊泰尔提带到私下的住处,哈纳将门一关,立马匐地而拜,“祭司大人,得罪的地方还请赎罪。”
“你起来吧,事急从权。”伊泰尔提祭司冷着脸让人猜不透情绪。
哈纳再拜后,方才起身,他将大祭司让至上座,这才开口将来龙去脉简要说出。
“好几天前小人收到了摄政王子殿下侍卫官霍克的飞鸟传信,说神谕祭司大人一行已在前往亚述的途中,要小人想办法负责接应,且还说若大人需要帮忙,一切必须听大人的调派。小人自收到信笺后便一直派人留意着,吩咐他们凡是见到貌似凯姆特人的入境者皆要向小人汇报,正巧今天一大早有下人来报,小人便前去探看,没想到真的就是祭司大人。”
“你可知被带入王宫的是谁?”伊泰尔提冷声询问,面沉如水。
“小的不知。”哈纳摇摇头,瞧一眼脸色不好的神谕祭司,小心探究道,“想必是为重要的人物吧,不然也不会劳烦祭司大人跟在身边。”
“你可了解那位王子,带走女孩的那个。”
“您说的是那位十王子那西尔帕,那位姑娘跟着他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位王子在所有王子中个性最为温润圆滑,总是一副笑脸,不止王宫中的人喜欢与他接触,即使是我们这些商人也乐意为他服务。”
“你倒是俨然以亚述商人自居了。”轻哼一声,伊泰尔提祭司心中隐隐不悦。
“大祭司您多虑了,其实小的这也是形势所迫。”哈纳无奈地摇摇头,忙躬身解释道,“身在外乡,凡事不得不小心。对了,也不知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刚刚说跟在十王子身边可能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但若是祭司大人所说的那位姑娘遇上了十二子就恐怕会有变故,那十二王子,是王宫出了名的恶煞人物,且与十王子素来不合,两人不但是王位上的竞争对手,更因争夺女人曾闹的不快。小的还听说这位十二王子曾经去过我埃及三角洲一带,甚至还曾因为未能成功带回一埃及女子而鞭笞跟随同行的多名侍卫。”
“想必定是位美艳如花的女子吧,不然也不会如此震怒。”忍不住感叹一句,哈纳突然瞧见大祭司冷冷射向他的眼神,不由尴尬地一笑,才小心翼翼问道,“祭司大人在亚述期间若有用的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必当竭力而为。”
“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备些酬资,近期就不要来找我了。”伊泰尔提想了想,又接着道,“派人随时注意亚述王宫的动向,最好是能安插我们的探子进去,我需要知道那位姑娘的情况。”
“明白,小的回去后立刻去安排。”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一响,传来一句询问。
哈纳看一眼伊泰尔提祭司,小声道,“是跟在身边的伊库努姆,也就是我刚才在街巷上所说的大老爷,大人要见么?”
伊泰尔提微摇头,转身绕进帘幕后方,见祭司大人已躲藏好,哈纳这才应声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伊库努姆语带不满,踱着方步进了房间,尔后哈纳慌忙躬身将门给合上。
房间内一旦只有两人后,伊库努姆双手一垂,躬身朝哈纳行一礼,这才从怀中掏出个纸莎草纸卷来递了上前,口中小声道,“埃及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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