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枝儿却喜出望外,认为她既然这么说就是愿意帮她了。“冉儿,表姨和表姨夫一向听你的话,你跟他们说说,让我嫁给学武吧!”
话说出口,她才觉得,原来说出来也不是那么难。
她不难,可李小冉却觉得她是强人所难。她斜着眼睛睃了她一眼,好笑的问:“枝儿姐,我爹娘拦着你嫁我二哥了吗?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和大伯父的关系有多僵,你要是真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一份子就不会说这话。”她顿了顿接着道:“当初我和我爹不是没提醒过你和二哥,可你们都不听,一意孤行,现在这么说我爹娘有什么办法?”
就是李义河真去跟李义源说这亲成也是不成的。
只要是他同意的怕是李义源都得反对。
她想到这种可能微微蹙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二哥这样做。
显然,王枝儿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她眼前一亮,心里有了主意,决定先跟李学武商量一下可行性。
“是我想的不周,我不难为表姨表姨夫了,只是……”她面带祈求的道:“要是,大伯父问起这事,请表姨和表姨夫就说不同意,或许……大伯父跟表姨夫不和就同意了这事……到时候请表姨夫别拦着就行……”
她吞吞吐吐的说完,李小冉无语,这女人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可惜,用的不是地方。“你放心,我爹娘不是那恶人,不管怎么说,你在这家里也呆了六七年了,他们也当你是自己的孩子,你能幸福,得偿所愿。他们是很高兴的。”
转过头。她就把这事跟爹娘说了。
李义河还好,早就知道了,对这事不置可否。只要双方愿意,他是不会做恶人的。
可傅氏却不同意,认为家里跟李义源家除了李学武以外的人交恶,枝儿嫁过去那还不儿狼入了虎口。被张氏磋磨啊!“你们男人不懂。冉儿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处。”傅氏迟疑着,“将来她嫁过去和她相对最多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婆婆……”
有些话不好说,怕李义河听了多心,她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李义河和李小冉都听明白了,“娘。”她抱了傅氏的胳膊道:“这事枝儿姐清楚着呢,我看啊,大伯母可斗不过她。她心眼多着呢。”
她敢肯定,到时候王枝儿肯下会随李义源的意。跟自家不再来往都是有可能的。
李义河也好笑,温柔的道:“学武是个好的,他跟我说了,他愿意像我对你一样好好照顾枝儿。枝儿那孩子,心眼多了些,也不过是为了嫁的更好,他们要愿意,咱们就成全了吧!”
傅氏叹了口气,当初的日子要不是他护着,她能不能挺过难说,可即便这样,她和她的孩子们还不是遭了那么大的罪,连冉儿差一点没命……想到这些往事,她正色道:“不管怎么说枝儿在我跟前长了六七年,我还是要跟她,要她执意嫁,我也不说什么,不过,该说的我要说,起码我问心无愧。”
她说完又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李义河和李小冉都不接话,看着她走出去进了枝儿的房间。
远在开阳县的李义源接到了儿子捎过来的信和衣服,看着这两件做工精细的衣服心里暗暗得意,老二你这几年一直跟我不对付,如今为了那个什么侄女外甥的不还得来求我。
在他想法里,王枝儿一个寄人蓠下的孤女,哪来的银钱和这么好料子,当然是李义河夫妻同意了才这么做的了。
等看完信,他陷入了沉思,原来,老二两口子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他们竟然不同意这亲事。而这女人是用自己的银钱给他和费氏做的衣服,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存了不少私房钱,看来,老二家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富有,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孤女存了这么一大笔私房。
想到老二家的那些银钱,要都是自己的该有多好,让他上下打点一番,也能更好的结交三皇子。
原来他想的好,把甜儿给了三皇子做妾,自己也就水涨船高,身份不一般了,可后来才知道,三皇子后院女人多了是,就是知府的女儿进去了也不过是个妾,那些女人自小在高门里长大,心机见识远不是甜儿可比的,她进了皇子府也不会被宠了几日就扔到了后面。
还是安家提醒他,自古后院和前朝分不开的,他若办事好得了三皇子青眼,那甜儿自然会得宠,到时候生个一男半女,终身有靠,而且说不准还能更进一步呢。
甜儿得宠有了子女,那他这个当外祖父的到时候说不定能混个国公侯爷的当当也说不定。
听安家透出来的口气,无非是三皇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夺储,缺的就是银子。
他并不认为李义河家的银子多的能到在这其中有大用的地步,但,他也缺银子啊,想过好日子就缺不了银子,而费氏的几个嫁妆铺子虽然赚银子,可他还要养皇子府的甜儿和远在盛京的儿子和金鹏,而费氏自有了自己的银子,对银子看的可比原来紧多了,说是要给儿子留着,他当着这官,刚任职不敢多贪,这银子月月是捉襟见肘。
若有了老二那笔银子,那他可就等于有了活钱,以后行事也方便的多。
想到老二家银子主要来源是往县城的酒楼送菜,他也起了这个心思,叫人去乡下买了块地,也建起了大棚,在这地界夏天的菜不值钱,要想来钱还得是春秋冬三个季的青菜。
至于二儿子和那个女人的亲事,他只回了一封简单的信,无非是说已经给他看好了某个家世好的小姐,王枝儿身份低微,等他娶了妻后,自然会帮他把人抬回来的。
信送出去后他暗暗得意,这是一种态度,这个儿子虽然是他所不喜的,但亲事他还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以他对老二两口子的了解,他们不会让她做妾的,那时候他就可以以这事拿捏老二。
就是因此亲事不成,也没关系,不过一个孤女罢了,他的儿子可有得是有钱的商人想把女儿送过来呢。
李学武接到信后有些苦恼,他爹不同意怎么办?
王枝儿哭泣过后央他把信拿出来,她语气坚定的道:“我想知道,大伯父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同意。”明明,她让李学武在信里暗示,傅氏夫妻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只能说,她太天真了,真以为李义源为了和李义河作对什么就不管了。
李学武还是经不住她的温言软语,拿了信出来。
她看完心里飞快的转了起来,李学武这个傻瓜只看到表面的,她却看出来“对他没有什么帮助,只能做妾”那句话的深意来。
她一个弱女子能对一个县官老爷有什么帮助?
反过来说,是不是只要她对他有用,就能嫁给李学武?
“学武,你先回去,我好好想一想。”她说完往回走,李学武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拉住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枝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不会让你做妾的。”
她胡乱的点着头,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如果做妾,那她才不会跟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呢,若说做妾,眼下就有个极好的人选……
不过,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妾的难处,她没体会过,不过通房丫头的难,她可是深知,因此,她想嫁人做正妻,不过,要真不行,做妾也不是不行的。
等她回到房里,心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对李义源有用。
可她不过一个孤女,如何能有用呢?
孤女,等等,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个么会说这话?难道说……她心里砰砰直跳,觉得自己现了真相,要真这样,可不就是对他有用了嘛!
她在房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毕竟,李义河一家人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可是,如果不做,那她是不是不能嫁过去了呢,她想做少奶奶,想穿金戴银,想有奴仆伺候,这些,可不是那些普通人家能给予她的生活。
她心里天人交战,就想去后院往河边走走,梳理一下纷乱的心情,刚走到花厅外,就听到村子里一位叫荷花婶的正在和傅氏说话,“……不是我自夸,我那儿子种地可是把好手,长的也俊,配枝儿那是绰绰有余,我们家里十几亩地,托你们家的福,这日子过的也不错,虽然不能每天吃上肉,可隔几天也能打打牙祭,枝儿嫁过去也不用下地,咱们村再没有比我们家来福合适的人选了,他婶子,你看咋样……”
听到这儿,王枝儿再也忍不住,霍然大步走出去,紧绷着脸,朝着荷花婶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这事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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