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诊费比镇上可贵多了。”他心里兀自嘀咕着,算了,看这人也不像能还得起,他就当行善积德了,还是赶紧走吧!
此时那妇人已经被少年扶到了厅堂里坐着等煎药,少年见他们要走,也顾不上他娘昏迷着坐不住,将她往旁边一位等候和老太太身上一靠:“麻烦大娘帮忙看着,我去去就回。”
老太太还没说行不行,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去医馆,“大叔,大叔,等一下,等等我。”
李义河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他这大冬天急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大叔,等一下。”他微微皱眉,接着又舒展开,问道:“还有何事?”
少年吭哧半天,那看不出颜色的脸都奇异的能看出红色,他吞吞吐吐的道:“大叔,那个,那个银子,我现在还不上……”
李义河点头,“我知道,等你以后有了银子再还吧,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你娘吧!”
少年急道:“不是,不是,大叔,我把我的玉佩压给你,请你帮忙帮到底行不行?”
这一路来,见过一些好心人,可是能为他们掏出这么多银子的这可是头一份,为了娘亲,他赖也要赖上他们,此时权且就当自己没有脸皮吧!
他心一横,手伸进怀里去掏玉佩,接着脸色大变,像丢了魂似的,茫然四顾。喃喃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哪去了?”接着疯一般转头就跑,跑了没几步霍然停住脚步,颓丧着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李义河砰的一声跪下来。
“大叔……”少年的声音哽咽着,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猛的磕了个头。头抵地飞快的道:“大叔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人救到底买了我和我娘吧我们能干活我们吃的不多有口饭就行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就行。”
他说的飞快。好像怕自己一泄气,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这话一样,说完之后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可眼里透出的乞求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酸又心痛。
李义河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过和学峰差不多大,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自请卖身。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再说话。”
少年跪在地上不肯,李学坚皱眉道:“你这样是逼我爹收下你们吗?你怎么不想一想别人的难处。救了你们搭上银子却被赖上,怎么不考虑一下我们家能不能买起下人?这世道好人真是难做。”
少年脸色涨得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身体太虚。腿一软差点摔倒,李学峰扶住他,等他站稳之后松了手。站到爹爹的身旁。
李小冉在车上听的真量,她掏出玉佩看了看。下车问那少年:“你的玉佩丢了?”
少年抬头眼皮睃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李小冉好奇宝宝似的问:“什么样的玉佩说来听听,说不准我们还见过呢!”
她一问起玉佩,李家兄弟都心里一紧,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捡的是面前这小子的,看他一身破衣烂衫,竟有这么好的玉佩,不是偷的就说明是大家族的少爷落了难。
少年苦笑,他不知道将玉佩丢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让他们看到呢,不过这小姑娘问起,他还是答道:“那玉佩是我爷爷传给我的,说是祖传的,一面雕了一只老虎,另一面是我们家的姓氏——相字。”
李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李小冉从荷包里掏出玉佩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少年震惊的看着笑盈盈的小女孩,又看了眼表情平淡的李义河父子,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不认识这块玉值钱?
就听李学坚道:“拿着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放好了,你家老祖宗怕是会从坟里爬出来骂你这个不孝子孙呢!”
少年接过玉佩,仔细的摩挲了一遍,像深情的抚摸爱人一般,看的李小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传家玉佩果然很重要,幸亏被自己捡到了,要不然这少年还不得郁闷死啊!
正想呢,那少年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二话不说跪下又是三个头,把李小冉骇的忙躲到爹爹的后面,她被他这几个头磕的是心惊肉跳,从见到他到现在,他磕了多少个头了,头都磕傻了吧!
“大叔,这玉佩是小妹妹捡到的,理应归小妹妹所有,请求大叔收留。”
咦,这回不说卖身了,这小子很聪明嘛,这块玉佩怕是能当个百两银子,买七八个这样的奴仆估计都够了,甚至还能还了李义河救命的情分,剩下的银子足够收留他们并安置下来的。
只是,他干嘛不把它当了换银子噢?非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要到卖身的地位呢?
少年听到她的疑问,苦笑道:“这玉佩是老祖宗留下的,哪能如此败家去当了呢!”
李小冉听的瞠目结舌,这人的思维好可怕噢,宁愿卖身也不能卖祖宗留下的玉佩吗?他不知道他卖身之后他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主人的了吗?
到时候保不住玉佩还失去了自由,他脑子不是有病吧?
李义河推回去他拿着玉佩的手,“这是你家传之物,哪能送与别人,快收起来吧,让人看到再起了歹心就不好了。”
少年却不由分说的塞进李小冉手里,然后恳求李义河道:“求大叔收留。”
李义河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救了个麻烦回来,他看向女儿,只见她麻利的把玉佩塞进了荷包里,若无其事的道:“等那个婶子醒了还给他就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李义河正色道:“你们先跟我回去吧,不过能不能留下,要看村长的意思。”
买奴仆他说了算,可要往村里留人居住,还要村长点头。总不能又说成是傅氏的亲戚吧,他们愿意他还不愿意呢,到时候让爹娘怎么看她。
李学峰和少年人转回头去,喂了妇人喝了药,然后将人抬到骡车上,回了客栈。“掌柜的,再来一间房。”
掌柜的陪笑道:“叶掌柜已经走了?哎,这一走怕是再没机会见到了。”掌柜的已经五十多岁了,相处了近十年的人就这么分开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咦你刚才说什么?噢一间房!”掌柜的年岁大了,絮叨道:“早上送人的时候是五个人,怎么又多了两个人?”
李义河现在和他熟悉了,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跟他多说,交了钱领着人上了楼。
他把药递给他,道:“一会你把药交给伙计,请他帮忙煎了,咱们今天要在县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少年接了药,又听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相士杰,今年正好十岁。”他红着脸回答。
李义河也没注意他的异常,只是点点头道:“跟我家大儿子一般大,你去打了水,先把脸洗一洗吧。”相士杰脸更红了,他长这么大要说这几个月是最狼狈的,那今天他是彻底把自尊抛到了地上。
李义河没理会他的那点小纠结,吩咐李学峰,“你在店里看着点他们,有什么需要帮一把手,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锦绣坊一趟。”
他虽然也很想跟着去,可看了眼垂头不语的相士杰,叹了口气道:“爹你们去吧,我会帮他的……”正说着就听到咕噜一声响,他左右看了一眼“什么声音?”
相士杰窘的头都要垂到地上了,李小冉从房里出来忍不住道:“你饿了吧,爹,买点吃的给他吧!”
李义河这才想起来,没问这孩子吃没吃饭了,想必没钱看病,也没钱买吃的,遂嘱咐一脸恍然大悟的儿子:“你去领他下楼吃点饭。”
相士杰感激的看了眼李小冉,跟着学峰下了楼,李义河则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客栈,直奔锦绣坊而去。
金掌柜看到李小冉,像看到了财神爷,“哎哟我说李掌柜,你们可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才把你这宝贝闺女等来。”
他的口气甚是幽怨,好像深闺怨妇盼来了夫君,这一想像让李小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天冷吧,看这孩子冻的都打哆嗦了,快快进里间,二名去沏壶好茶,把早上新买的点心端上来。”金掌柜的热情让她感觉有些吃不消,悄悄的往二哥身边靠了靠,小声嘀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李学思也跟着点头,大声道:“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的声音太大,以于于李义河听到了,金掌柜也听到了,李小冉真想捂脸,哎哟我的小哥哥呀,您别这么犀利成吗?
李义河有些尴尬,金掌柜的老脸更是僵住了,不过他脸皮厚,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常态,装作没听到神色如常的招呼他们:“快进来暖和暖和,这点心是去年新开业的齐芳斋的,非常有名,去晚了都买不到,我这也是听说你们要来,才早早让伙计去排队买了第一炉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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