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前,李义河给二人绑腿绑好,袖口也都束的紧紧的,叮嘱道:“你们跟着我紧一些,口渴或累了就吱声。”
李学峰是第一次往深山里走,很是兴奋,点头道:“爹你放心打猎,我领着妹妹。”
三个人穿行在树子里,在茂密的见不到阳光的树下,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可是朝阳的树木,已经出了绿芽。刚开始林子里还比较好走,林木稀疏,脚下也较平坦。随着往深山里深入,山势渐渐的陡峭起来,林木也高大茂密,走在林间,有种阴森的感觉。
李学峰很尽职的拉着妹妹的手,不时的问她:“怕不怕妹妹?”或是“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小冉毕竟年纪幼小,走了没一会就累的喘起了粗气,她运输体内澎湃的生命力,看到李学峰额头上的汗,在身上游走一圈,又顺着二人牵着的手一点点的过到大哥的身上,瞬间缓解了身上的疲劳。
这回,李义河不着急打猎了,除非有大型的比较值钱的猎物值得他出手。
走了半上午。找了处平坦之处,李义河抹了把汗,指着一块大石头道:“在这休息一下吧!”他卸下背筐。里面装着一个铁锅,一个粗瓷碗,麻袋,麻绳和防虫药等,还有水囊和干粮和两件破衣服。
李学峰先卸下自己背着的小背筐,然后抱着妹妹上了大石头,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水囊。“妹妹喝水。”
李义河这一路看在眼里,很是欣慰儿子能如此体贴的照顾妹妹。李小冉接过来。喝了几口把水囊送到大哥嘴边,甜甜的道:“大哥也喝。”
喝了水,李小冉问道:“爹爹,你以前上山没挖到过人参或者采过别的值钱的药材吗?”
李义河想起从前的事。叹息道:“以前,爹年轻的时候,有一股子猛劲,不服别人说的这山里猛兽多,总想着能猎一回黑熊或老虎的,家里生活就好起来了。有一回上山往里面林子里走了好远,真被我碰到过一次,那参足有三十年了,只是我当时没有经验。把参须碰坏了,品相不好卖不上价,你爷爷卖了五十两银子。得了银钱之后拿了二十两给你大姑置办了嫁妆,又拿了银钱让你大伯去了镇上念书,那之后,我也就只挖过两回三年的参了。”
怪不得李大姑能嫁到城里小杂货铺当老板娘,原来是嫁妆高啊!
李小冉很感兴趣的问道:“那后来呢?别的值钱的草药也没碰到过?”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上山采草药啊,咱们普通老百姓。只认得些常见的,有一些就是放在我面前。那也得我认得它啊!”李义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悠远的道:“那之后,我碰上了你娘,跟你娘成亲后,就没再往里走过。不过,我去县上打听过,那五十年的参现在也不好碰,到县里能卖上八十两,你爷爷卖亏了。”
说到傅氏,他的脸上带了丝温柔,他没说的是,李老实是亲自去卖的参,他怕二儿子昧下卖参的银钱,宁肯少卖也不用他往县上去。
当时他年轻,也不明白父亲的心思,真以为像他说的那样,怕药房或医馆的人见他年轻糊弄他,心里还觉得爹不愧是岁数大一些,懂得多。
现在想来,真的是很讽刺。
李学峰见到父亲说起母亲,脸上流露出的温柔神色,心想将来自己也要找一个像娘亲那样的妻子,像爹娘一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又休息了一会儿,李义河这才郑重道:“现在往里走,就是雁回山里了,不像之前在外围,多是些小动物,这里面就是我也不常进来。你们一定要小心,跟紧爹爹。”
二人点头答应了。李义河这才把破衣服给二人穿上,又拿了布将二人从头蒙到脚,“春天林子里蜱虫多,虽然掸了些药,还是要注意。“
李小冉看大哥身上,就能看到自己是什么样,她嘻嘻笑道:“大哥,你说咱们俩像不像逃难的?”
李学峰也嘿嘿笑,“我像,妹妹不像,妹妹穿成什么样都好看。”
还挺会说的嘛,将来哄媳妇行。
父子三人重新开始上路,这回林子里可不只小鸟啾鸣,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嘶吼声,给这阴森的林子里更添了一层恐怖气息。
李学峰心里恐惧,握着妹妹的手捏的紧了些,李小冉朝他桀然一笑,安慰道:“大哥,我们比大伯三叔他们还要厉害,他们都没进过林子呢!”
李学峰看到妹妹那灿烂的笑容,心底里不知不觉就宁静下来了,他重重的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恐怕咱们村,没有几个人进过这深山里。”
突然,咝咝的声音传过来,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蛇足有五尺长,仰着头朝着他们游走过来,李学峰第一本能是将妹妹护到身后,小心的护着她往后退,声音颤抖而又坚定的道:“妹妹别怕,爹一定会杀死这条蛇的。”
这一刻,李小冉的心柔软的不行,大哥和爹爹护着他的举动让她在心里暗暗誓,一定要让家人幸福的生活。
早在那条蛇从草丛里钻出的时候,李义河就大喝了一声:“护着妹妹”手里的刀就第一时间挥了上去。他此刻下手又狠又准,与平时那个憨厚老实的人大不一样。
李义河从进了山,手里刀不离手。猛然上前照着那蛇的七寸砍了下去,那蛇皮坚韧,一下竟未砍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凶狠的朝着李义河缠了上来,李义河急退后两步,不让它缠上。猛的一挥刀,顺着之前的伤痕确去。那蛇头竟然一下被他砍掉了。
接着他又上前两步,朝着那断的蛇身上猛砍,然后这才后退几步,问道:“峰儿。冉儿,吓着没有?”
李学峰脸色煞白,他虽为家中老大,却只有九岁,这种血腥的场合对他的心理承受压力很大。
而李小冉前世见多了各种血腥的场所,只是抿了抿唇道:“幸好这蛇无毒。”
李义河拿出一个小些的袋子,捡了树枝挑起蛇身装了进去,“蛇肉大补,蛇胆还可入药。这一条蛇,怕是也值个一两银子。”
值不值的李小冉是不知道,她扒开足有一人高的草丛。往前走了几步,一株高大的已经枯死的朽木出现在她眼帘,这株枯木旁边杂草乱石颇多,她一眼就看到,树干上长着一个巨大的紫灵芝,灵芝的菌盖上还泛着紫光。
李义河跟父子跟在她后面。看到这硕大的灵芝,李义河瞪大了双眼。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喃喃道:“这灵芝怕是得有千年了吧!”
他眼露惊喜的看向女儿,“冉儿,咱们家这回可财了,冉儿真是个福星!”
他一直担着的心放下一半,女儿没有使用神通,就能好运的找到千年灵芝,这可不是好运就能解释得了的。
李义河上前,小心的将灵芝采摘下来,上面有几个不明显的虫眼,他将带着泥土地与杂草交缠在一起的紫灵芝小心的放进筐内,跟女儿商量道:“咱们已经摘了这么大的灵芝,还是回去吧,这林子里太危险了。”
李学峰此刻忍不住问:“爹,灵芝是什么?这很值钱吗?”
李义河解释道:“这是一种中草药,非常值钱,有了他,咱们就能盖大房子了。”
李学峰十分高兴,看看低头沉思的妹妹,抬头道:“爹,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到这山里,还是再走走吧,说不定还能碰着棒槌呢!”
李义河道:“你不怕,也许会碰到狼或是熊一类的猛兽。”
“不怕,我将来也要像爹一样,自然不怕。”这话他说的有些心虚,可还是挺直了小胸脯自豪的道:“爹,你太厉害了,以后,你上山打猎时一定要带着我,我也要跟着你学怎么打猎。”
李小冉也道:“爹,咱们再走一走吧,反正来一次,都已经进来这么远了,以后也不会经常往这大山里面来。”
李义河道:“行,你们不怕,咱们就往里走走,爹带你们去我挖过参的那片林子。”
走了没多久,李义河带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住,“咱们在这歇一会,吃了东西再走。”
李学峰这一路被李小冉以生命力异能梳理身体,并未如何感到疲累,但他怕妹妹累到,还是很尽职的拿了水囊去溪边灌满水。
溪水清澈见底,窄处成人可以轻易的一步跨过,宽的地方却有几丈,河里游着各色的鱼,李学峰兴奋的大叫,“爹,妹妹快来,有红鱼、红鱼!”
李义河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急问道:“在哪,在哪儿呢?”
李小冉不懂什么是红鱼,跟过去看,溪水下面游着一种她不认识的鱼,通体红色,有些像前世的红鲤鱼,却只有手指大小,那形状倒有些像泥鳅,可红的好像绸缎般亮眼,金红色的鳞片在光照下闪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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