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才能让父皇答应呢?据理力争?以自己之前的战功相求?还是到勤政殿外跪到父皇答应为止?
杨彦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这些办法都不好。忽然,他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将帝王的书和电视剧,皇帝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亲情么?
想到这里,他立即膝行过去,抱住杨昊的腿道:“父皇,儿臣当初不是说要选一个才华横溢能与儿子匹配的女子为正妃吗?儿臣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女子比她更聪明灵秀的了。独孤湘云自己才貌不如人,有什么好抱怨的?”
杨昊被儿子抱住腿,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他有五子七女,可就算是最小的儿子,见了他也只有畏惧,从来不曾这样抱着他的腿恳求他什么。只有这个老三常年在边关,还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私下里只把他当父亲,眼睛里总是一片孺慕之情。因此,不知不觉中,他就对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儿子越来越疼爱了。只有在杨彦身上,他才真正能找到做父亲的感觉。但就算是这个儿子,这也是第一次这样抱他。想不到被儿子抱住祈求依赖,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杨昊在心中暗自感叹,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他放下御笔斜睨了儿子一眼,挑眉道:“才华横溢?你出那个刁钻的题目,她写了一首怎样的好诗,拿来给父皇瞧瞧?”
杨彦一听,不由望着父皇讪讪地笑笑,支支吾吾地回道:“父皇,那个,儿臣走得匆忙,没带来……”见父皇面色越来越沉,他赶紧老实交代道,“父皇您别生气,儿子不是有意欺瞒您的。实在是儿臣那个题目出得刁钻了些,不过她诗书画都极好的,这个儿臣保证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儿臣带她进宫给您瞧瞧……”
这一刻,杨彦真是后悔得要死。裴多菲的诗用来找人是很不错,可用在这里却不行。一个女子,为了自由抛弃生命和爱情,父皇脑子抽了才会答应给他当正妃。
一个出身寒门的女子,据说之前都是靠刺绣维持家用的,诗书画都不错?说出去谁信?至少杨昊不信。不但不信,他还认为杨彦又是在哄骗他。
“哼!”杨昊怒瞪了杨彦一眼,冷哼一声道,“少来这一套!你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撒娇?放开朕!朕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杨彦丝毫没有被父皇的冷脸吓到,他不但耍赖般抱着父皇的腿不放,还跟个孩子似的撒娇道:“不放不放就不放。儿子就是长到五六十岁,头发都白了,那也是您的儿子啊!民间不是说没有成家的儿子就不算成人嘛!儿子还没成家,还是孩子呢!父皇,您向来最疼儿臣了,您就答应了儿臣好不好?这回儿臣真没骗您,她真的是个才女!”
杨昊被儿子抱住腿,有再多怒气也发不出来,可是要答应儿子他又不肯。当初朝中大臣和世家之女给他他不要,现在要娶个寒门小户的女子为正妃,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独孤世家能罢休?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
“起来,起来!你看看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跪在地上抱着朕的腿像什么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杨彦抬起头来,脸不红气不喘义正言辞地回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儿子跪老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嘛!再说了,父皇您还是君,臣跪君谁敢笑话?活得不耐烦了他?父皇,现在儿臣不是您的臣子,就是您的儿子。儿子想娶个心仪的媳妇儿,求父亲答应。父皇您就答应了吧?好不好?父皇,我们一定会孝顺您的!对了,她很会画画,儿臣带她进宫给你画像好不好?”
杨昊被儿子磨得没办法,这么多子女,哪有人像老三这样撒娇的?就是几个女儿,见了他也是跟老鼠见了猫似地,何曾与他这样亲近过?这个孩子也真是,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几岁孩子似的,磨得他的心都软了。杨昊赶紧抬头看了看,好在华恩懂事,将殿里伺候的内侍宫女都赶出去了,只他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守着。嗯,还好没人看到。
“好了好了,看在你在雁门关战功卓著的份上,父皇就格外开恩一次……”杨昊面色严肃道。听清楚了,这是看你的军功,可不是你会撒娇才开恩的。
“谢父皇,谢父皇!父皇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儿子太爱您了!”
杨彦不等父皇说完就开始胡乱谢恩起来,弄得杨昊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沉下脸来斥道:“朕还没说完呢!你别急着给朕戴高帽!”
杨彦赶紧将嬉皮笑脸收起来,满脸正色道:“父皇您说,儿子听着呢!”
“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她,想要她当正妃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你先让她以侧妃的名分进府,然后让她生下你的长子,等过几年,你就以请封世子的名义将她晋为正妃。独孤氏自己无子,独孤家也就闹不起来。不过,你总不跟独孤氏圆房可不行。你心里有喜欢的人父皇不反对,但是你不能做得太过了。独孤氏那里你还是要去的,到时候她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能怪得了谁?”
若非杨昊是真的疼爱杨彦这个儿子,若非此刻殿里没有别人,这样的主意杨昊这个当皇帝的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杨彦静静地听着,感受着父皇对他浓浓的父爱,心中其实很是感动。在皇家,这样的感情是极其少见的。但他想着父皇说不能太过冷落独孤氏的话,心里又觉得阵阵发苦。他明白,父皇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对他这个儿子也是疼到了心坎里才会跟他说这些,可是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正妃的名分!
杨昊久久不见儿子说话,这才低头睨了他一眼,却见杨彦满脸的纠结失落,不由冷下脸道:“怎么?就这样你还不满意?”
杨彦抬头看着父皇,满眼感激道:“父皇,您对儿子的疼爱儿子都明白。可是……儿子还是不想如此委屈她……”
杨昊一听,怒了,斥道:“你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非要求一个正妃的名分?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以朕看那个侧妃的名分也不用给了!”
杨彦黯然摇头道:“她肯定不会要求名分的,是儿子不想委屈了她。”
杨昊见儿子满脸失落的样子,心中又不忍起来。这当爹的,就算是贵为一国之君,也得为儿女操心啊!
杨昊又开始帮儿子想起主意来。
“要不这样,你偷偷将她挂送到某个世家去。你不是跟王家关系好?就让王家家主认她当个女儿,从王家嫁过来!王家出了个王妃,他们不也体面?”
杨彦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是担心赵家不答应。但细细想来,这对赵家应该也没有什么损失。虽然名义上安然变成了王家的女儿,可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吗?以后肯定是要关照赵家人的。
“谢谢父皇!您对儿子真是太好了!以前曾听人说天家无情,儿子却觉得父皇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儿子非长非嫡,就是在民间,也是常被父母忽略的孩子,可是父皇却如此疼爱儿臣……父皇,能做您的儿子,儿臣真是觉得好幸福好幸运……”
杨彦红着眼睛望着杨昊,那满眼的感激孺慕让杨昊那颗帝王之心也变得柔软无比。
“好了好了,回去准备吧,别再chan 着朕了,朕还有这么多折子要看呐!就为你这点事,耽搁了朕这半天功夫……”杨昊难得有这样的体会,虽然心里舒服得很,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嘿嘿,父皇,那儿子这就去了。您也要注意身体,坐一会儿就起来走动几步。要是肩膀不舒服,就让华恩总管帮您捏一捏……”
“走吧,走吧,每次都这么啰嗦。”
杨昊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抱怨语气,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只有这个儿子才会不厌其烦的嘱咐关心他的身体,也只有这个儿子才像儿子啊!
华恩总管等杨彦离去以后才让宫女进来换茶。同时也在心里感叹,只有三皇子是抱着一颗儿子对父亲的心对皇上的,这才能换来皇上身为父亲对儿子的疼宠。难怪三皇子虽然出身不好,却能独得皇上宠爱,与大皇子二皇子分庭抗礼,这体会上意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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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脚步轻松地出了皇宫,一路上,谁都能看出他满脸喜色。想到很快就能和安然永远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心中欢喜。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那是没找对位置。像他,既然是皇子,自然就得从自己的身份上入手。历来皇帝最缺少的是什么?不就是亲情?只要号准了脉,自然能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
其实认真说起来,父皇对他还真的是偏宠了。
出宫以后,已经到了午膳时间。
独孤凯问:“王爷,是回王府吃吗?还是在前面找个酒楼吃?对了,您怎么不陪着皇上用午饭?”
陪父皇吃饭?刚才心里太激动,把时辰也给忘记了。杨彦摇摇头,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不,去赵家。我们上赵家吃去!”
于是,两人骑马往赵家而去。
到了赵家大门前,杨彦飞身下马,独孤已经敲开了门。他将缰绳一扔,就快步往里面走去。赵家下人不多,门房要忙着关门栓马,一时也顾不上通报,只能看着平王殿下自己进去。
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门房并不清楚,不过平王殿下亲自到访,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杨彦带着独孤凯走进去,也不让人通报,问清楚现在安然在哪儿,就直接过去了,那些丫头想跟着也没他走得快。因此,当杨彦和独孤凯直接走进饭厅时,将正在吃午饭的顾宛娘和顾庭芳吓坏了,忙站起就要回避。
杨彦忙道:“伯母不用回避,本王还没用午膳呢,添双筷子,一起用好了!”
顾宛娘呆呆地看看安然又看了看安齐,不知道要不要听杨彦的。
安然见杨彦满面喜色,知道他进宫应该还算顺利,便招呼娘亲和嫂子道:“娘,嫂子,既然殿下都说了一起吃,那就一起吃吧!”接着她又招呼道,“独孤公子也请一起坐下吃饭吧!”
安然给玉兰使了个颜色,玉兰赶紧送上两副碗筷来,又去厨房交代多弄几个菜上来。今天也是因为家里有事,所以午饭才晚了半个时辰,不然现在都应该吃过了。
安然一家平日里用膳还保留着在乡下时的样子,男女不必分开吃,也不要下人伺候,除了送菜的侍女,饭厅里根本不留丫头。
饭厅的桌子是经过她改造的现代的茧形六人桌样式,只是更宽大而已,可以坐十个人。顾宛娘坐了主位,安齐和安然兄妹一人坐一边在她下首的位置,顾庭芳坐在安齐身边。
现在杨彦一来,便直接拉开安然下方的椅子坐下去,又招呼独孤凯坐在末座。独孤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们家王爷怎么能坐下面?可王爷自己都不在意了,他这个做侍卫的还能说什么?
碗筷很快送了上来。独孤凯想着在外面吃饭都要试毒,可是还没等他把银针拿出来,就被杨彦踢了一脚。他恍然醒悟,赶紧悄悄将银针藏起来。
安然家的饭菜口味有些与众不同。安然前世就很喜欢吃,只是不会做,如今有了闲钱,自然也请了个好厨子,经过几个月的调教,也算初有成效了。
杨彦吃了一口回锅肉,侧头冲着她赞道:“味道不错!”
安然回他一笑。
不一会儿,厨房又送了一条红烧鲫鱼上来。
这是安然爱吃的,但玉兰也不是傻子,直接将这新上的菜放到了杨彦前面。
杨彦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故事,含笑将一只鱼眼睛夹起来,放到安然碗中。安然回他一笑,默默吃了。而后,他又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仔细的挑了鱼刺,再夹给安然。
安然理所当然的吃了,又道:“你也尝尝,这道鱼做得还不错。不过与以前的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杨彦尝了一块,点点头道:“以后到了王府……再做给你吃。”
安然唇角轻扬,知道他的意思是要亲自做给她吃,心里只觉得甜蜜得很。
饭桌上多了一个平王殿下,还与安然旁若无人的亲昵,让顾宛娘和顾庭芳很不自在,只能捧着碗一个劲的吃白饭。安齐其实也有些不大适应,尤其看到杨彦给安然夹菜,自己夹起来的菜就掉到了饭桌上,反而让他好一阵面红耳赤。
杨彦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大家请随意,就当本王不在时一样就好,不用客气。”
话说得好听,但饭桌上多了个不熟悉的王爷,能一样吗?就连独孤凯,本来也经常和杨彦同桌吃饭的,可第一次看到殿下给女人挑鱼刺,不也惊得他忘了咀嚼直接吞了一大口饭,差点没被噎死。
杨彦见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少见多怪。”
到最后,估计真正吃饱了的也就杨彦和安然两个人。
吃了午饭,漱了口,安齐便将杨彦请到客厅去喝茶。
杨彦拉着安然不丢手,对安齐和顾宛娘的明示暗示视若无睹。独孤凯见识到自家主子的另一面,惊悚之后暗叹:他果然是少见多怪!
杨彦身份高贵,自然要坐主位,可是他拉着安然舍不得放手,要是他坐了主位,安然坐哪儿?总不能坐他大腿上吧?他倒是乐意,可估计丈母娘和大舅子不干。
想了想,他干脆让安然坐了主位,他就坐在主位上的扶手上,依然拉着她的手不放。
安齐满脸黑线,重重地咳了两声道:“王爷,您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杨彦假装不懂道:“不要紧,本王一点不介意。”
安齐和母亲对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不让丫头进来。不传出去应该就不要紧吧?唉!没见过这样厚脸皮不讲理的王爷……
安齐尽量不看杨彦拉着自己妹妹的手的样子,开门见山地问:“敢问殿下,您请到圣旨了吗?”
杨彦微微蹙眉道:“没有。父皇嫌弃安然出身不好,只肯给侧妃的名分。但你们放心,本王绝不会委屈了安然。”
顾宛娘担忧道:“不知王爷有什么办法?”如果只是侧妃,将来王爷娶了正妃,女儿岂不是要受苦?
“父皇的意思是,让安然归到王家去,作为王家的女儿出嫁。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杨彦说完这话却没有去看安齐和顾宛娘的神色,只看着安然。
只见安然微微蹙眉,抬头看着他道:“只能这样吗?”
杨彦沉吟了一下,说:“本来父皇还给我出了个主意,但是我觉得不好。”
“什么主意?”安然轻轻摇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
杨彦伸手揽住她的肩,等于将她抱在怀里,不太高兴地说:“父皇说让你以侧妃的名分进王府,等生了孩子再晋为正妃。”
顾宛娘听了,觉得这个办法明明比把女儿给别人好啊,平王殿下为什么不答应?
安齐沉吟道:“不知王爷对独孤侧妃是怎么安排的?”
杨彦淡然道:“暂且留她在王府住着,也就这样了。”
这个暂且住着算什么回答?安齐不好问得太过直白,又问:“听说王爷还有位义妹?”
杨彦诧异地看着安齐道:“连这个你都知道了?不错,当初刚到雁门关的时候本王是从小队长做起的。第一次上战场时,心里难免有些胆怯,差点就被人杀了,多亏了同行的一位校尉舍身相救。他临死前托本王照顾他唯一的女儿,本王就干脆收了他女儿当义妹,以后准备一份嫁妆嫁出去就完了。”
安然听到这里,不由拉住他的手,红着眼睛紧张地看着他道:“你在雁门关那么多年,身上是不是受了很多伤?”
杨彦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嗯。”安然轻轻点点头,一时情不自禁抱住他一只胳膊靠了上去。杨彦摸摸她的头发,又慢慢滑到她脸上。
“咳咳!”
“然姐儿!”
安然猛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放开杨彦。
杨彦顿觉一阵失落。
忽然,只见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顾宛娘身前站定。
顾宛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赶紧站起身来,正要下跪请罪,就见杨彦忽然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听杨彦一言!”
顾宛娘又是震惊又是紧张,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杨彦忽然举着右手发誓道:“今日杨彦在此发誓,今生今世,非安然不娶!自今日起,杨彦必倾尽我的一切来保护她、爱护她,包括我的生命和地位。我会竭尽全力将世间所有的幸福快乐都带给她,愿代她承担生命中所有的痛苦和不幸;我发誓,一生一世对她忠贞不二,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苍天为鉴!还请岳母大人和舅兄放心将她的一生交付于我。杨彦必不让你们失望!”
说完,杨彦再次鞠了一躬。
杨彦这突如其来的誓言将顾宛娘和安齐都吓坏了,但听到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震撼。
他是一个王爷,居然向一个平民妇人鞠躬;他出身高贵,完全可以三妻四妾,却承诺一生一世只爱然姐儿一个。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天下间哪里还有更感人的誓言?这样的男人她要是都不能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去?
顾宛娘感动得热泪盈眶,忙弯腰慎重地回了一礼道:“我们家然姐儿能嫁给王爷,是她的福气。王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安齐也叹息道:“以前我一直不服气,但现在我相信了,论起对妹妹的好,我确实不及王爷。难怪她对你全然的信任与依赖……王爷,我会记着你今天的话,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杨彦认真地点头应诺道:“请岳母大人和舅兄放心,安然在我心中的地位,胜过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安然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杨彦轻轻捂住她的手,又道:“这些话我和安然从来不说,因为不需要。只需一个眼神,我们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们不信任我,我只能说得坦白些,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们在一起。我找她找了太久,我们真的一刻都不想分开……”
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拥抱她,亲吻她,可是不得到她母亲和兄长的同意,他们就总是阻挠他,实在令他郁闷得很。
安齐问道:“王爷想怎么做?”
杨彦侧身将安然从身后拉过来,轻轻搂在怀中,说:“我这就带她去找王锦文解释清楚。如果王锦文肯帮忙,让安然认到王家名下应该不成问题。岳母放心,安然永远都是您的女儿,以后赵家有事,只管找我就是。除了一个王妃岳家的名分,你们什么都不会少。”
安齐道:“我们并不看重这个名分。以我们家这寒微的出身,若妹妹真的从赵家出嫁,只怕反而不太好。”
杨彦点头,赞许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实在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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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彦带着安然坐着马车去了王锦文的别院。
路上,终于没有电灯泡了。至于坐在外面充当马车夫的独孤凯,杨彦完全当他不存在。
杨彦将安然放在自己膝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两个人毫无顾忌亲吻抚摸,不时发出点喘息吟哦闷哼等等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来。
独孤凯功夫好,这又只隔了一层木板,怎么会听不到里面在做什么?可里面那个是他主子,他能如何?独孤凯只能佩服自己定力好,虽然被迫听墙角听得面红耳赤,好歹没将马车赶到阴沟里去。
直到安然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才不得不轻轻推开杨彦,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上,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藏起来。
杨彦看着安然一张粉脸红通通的,居然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不由忍不住又低头含着她的耳垂吮吸了几口。安然只觉得全身发麻,赶紧抬起头来求饶。
“哥哥,哥哥不要了……”
杨彦看她一张小嘴被自己吻得又红又肿,眼睛里还有泪光隐隐,实在可怜又可爱至极。他轻轻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说说话也好。
“独孤,把耳朵堵住!”
杨彦吩咐了一句。
独孤凯立即道:“属下遵命!”接着,他就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倒出两个特殊的塞子把耳朵塞住。这都是杨彦想出来的,每一个护卫外出时,身上都会带很多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杨彦又喊了独孤一声,没听到他回答,这才放心地跟安然说话。他首先就责怪了一句道:“我不是叫你别跑吗?你还跑!我正要跟你说我们血型不同,根本不是亲兄妹。结果却看到你被车撞飞起来,吓得我魂飞魄散……”就是现在安然就在怀里,他想起那一幕还是后怕得很,搂着他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安然震惊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前世被车撞,穿到这里来受了那么多苦实在太冤枉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啊!我是爸爸的女儿,你是爸爸的儿子,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安然想不明白。
杨彦轻叹道:“你不是安家的人。当初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母女双亡,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担心你父亲闹,便将同一产房里另一个刚刚生下来的孩子抱给你爸爸,又对那家人说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是个死婴,于是说尽好话推脱责任将两边都安抚下来了。为这个,我查了一年多才查出来……”
“那你怎么来的?难道你也……”安然忽然红了眼睛。难道哥哥也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
杨彦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被撞成了植物人,我亲自照顾你。那天或许是太累了,帮你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就在你床边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一直坚信你一定也在这里!不然老天爷让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他们,都还没有死?安然瞪大了眼睛。
“对了,你怎么跟你娘和哥哥说的?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杨彦摸着她粉嫩的小脸,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才想起来忘了问这个。
安然将小时候为了帮家里致富,她给小舅舅画首饰图,却不小心画了不该画的,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编出一个梦游仙境的谎言之事告诉了哥哥。
安睿想着她穿到一个贫苦农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中更是心疼得很。
“以后,哥哥再也不让你吃苦了。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他轻轻吻在她眉心道。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噙着泪水,唇角却含着笑意道:“哥哥,找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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