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涵收拾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让这位嬷嬷久等,收拾完毕之后,窦子涵又到崔老祖宗房中告别了一声。
崔老祖宗又是万般叮嘱,示意她去了裴家,务必要事事小心。
其实,窦子涵上次见过定国夫人之后,只对崔老祖宗说,定国夫人应该还是喜欢她的,当然,绝不会将她和定国夫人的秘密随便说出去。
崔老祖宗也觉得,如果窦子涵能得了定国夫人的看护,就算将来自己走了,窦子涵遇到事情,也许,定国夫人会帮上一些,这要是,为何这位嬷嬷前来请窦子涵,崔老祖宗就一口应了的缘故。
当然,崔老祖宗对这位不凡,充满着些许神秘色彩的定国夫人是有好感的,相信这位定国夫人不会对窦子涵不利。
窦子涵自是一一应了,当下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人还有定国夫人派来接她的几个丫鬟婆子准备出府。
说巧也不算巧,今日恰好是可以接回崔四姑娘的日子,窦子涵一行在府门外与崔大夫人大了一个照面。
还见到了这段日子被关在牢中的崔四姑娘,崔四姑娘受了牢狱之灾,现在的样子自然不会光鲜亮丽起来,虽然身上的衣裙和头发,想必先前在马车中已经打理过了,可脸色明显不太好,人也瘦了一些。
和窦子涵今日的光鲜亮丽比起来,崔四姑娘原本的七分颜色现在也被磨折的只剩下了三分。
崔四姑娘自然也看到了窦子涵,先是一愣,又看到窦子涵的打扮,以及身边的排场,心中的憎恨嫉妒又快速地从头脑中跑了出来,这个野丫头,现在是等着看她笑话的吗?难不成这个野丫头认为,这几日她这个崔家嫡亲的姑娘不在府中,她这个外三路的就是崔家了正牌姑娘了不成?
崔四姑娘的眼神停留在窦子涵的身上,崔大夫人却认出了立于窦子涵身后的那位定国夫人身边的嬷嬷。
于是她开口道:“子涵,你这是要去何处?这位是定国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吧?”
“回大夫人的话,我家夫人请窦姑娘过府做客一两日,奴婢正是奉我家夫人之命,前来接窦姑娘去裴家的。”
“大舅母,看到四表姐没有什么大碍,子涵就放心了,等子涵从裴家回来之后再去看四表姐。”
窦子涵实在不愿跟这母女二人腻歪,她当然也看到了崔四姑娘的目光,看来,就算再牢中住了几天,这位四表姐的个性可没怎么变。面对她时,连掩饰也懒得做了,不过好在,她在崔家的时间至多就是四个多月了,原本以为崔四姑娘会先嫁人,如今看来,最先嫁人的倒是变成了自己。
至少坐了一趟牢,有一件事是对崔四姑娘有好处的,那就是南平侯府的那门婚事取消了。
崔大夫人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也不想继续留在门口,给别人看笑话,当下也没有和窦子涵纠缠,带着崔四姑娘还有身边的人进了崔家的大门。
崔大夫人虽然疑惑,怎么定国夫人派人来接窦子涵,这野丫头何时与定国夫人牵上了线,可她的心思可是放在自家女儿身上的,实在没有过多地心思去思考他的事情,只是想着,这个野丫头倒是运气不错,竟然还得了定国夫人的青眼。
窦子涵与两个丫鬟还有任妈妈以及裴家派来的几个接人的嬷嬷丫鬟都上了各自的马车,一路上到了裴家。
这次,裴家的门房事先也是的了吩咐的,又加上王嬷嬷还跟在身边,在二院处下了马车,换了坐轿,倒是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定国夫人的院子。
裴大将军,不,现在已经是裴侯爷了,这个时候,自己是在衙门,并不在府上。
窦子涵刚进了院子,定国夫人就从正房内迎了出来。
这次,定国夫人的装扮只是最简单的装扮,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脚下的步子也很快,满脸的笑,见了窦子涵,也不等窦子涵行礼,当下直接扶住窦子涵的手道:“你我之间,何必行这些虚礼呢,进吧!”
裴家的下人包括跟在窦子涵身后的含笑,含羞(就是那位暗卫丫鬟)还有任妈妈都有些吃惊,裴家的下人们是难得地见到自家夫人竟然如此礼遇这位出身低微的窦姑娘,先前,也没有听说过两人之间有什么大的渊源呀,怎么一见面,竟是如此亲密亲近?
含笑和含羞,以及任妈妈更是讶异,事先在见到这位定国夫人之前,她们在心中做了种种猜想,却没想到,定国夫人竟与自家表姑娘如此亲热,当下,心中的紧张感也消除了一些。
定国夫人枯蝶拉着窦子涵的手进到自己房中后,待丫鬟们上茶之后,就吩咐身边的红裳先带着窦子涵带来的几个人去安置窦子涵的行礼。
其实,定国夫人倒是很想将窦子涵安置在她的院子里,可这与规矩不合,只有裴亦涵的女人才能安置在自个的院子里,她可不能这么安置,只能将窦子涵安置在距离她的院子最近的客院里。
那天,无论是窦子涵,还是定国夫人,都没有多少时间好好聊聊,这也是定国夫人为何今日特意派人来请窦子涵前来的缘故。
当然,还有她对窦子涵这门圣旨赐婚的婚事也有几分兴趣,原本,她还以为自家的十九弟很有机会得到自己这位老乡呢?结果,李家人竟然使用了那么一招,谁让十九弟那几天,被自己的表妹还有什么素素姑娘缠的不能脱身呢!
十九弟是不错,可这桃花未免太多了,只是那李三公子,可是个头痛人物呀,不知自己这位老乡姐妹能不能收服对方?
两人自然要说悄悄话,就不能让身边侍候的人碍眼,于是,定国夫人就将身边的下人们都给打发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姐姐我派人去接你,你就不上我家的门了?”当房内只有她们两人时,定国夫人笑言道。
“哎!不是做妹妹的不来,而是姐姐家的门槛太高,妹妹不敢轻易登门呀!”
“你呀,也是个贫的!”两人相视而笑。
这次,定国夫人可是对窦子涵的身世有些好奇,至于定国夫人自己吗?娘家的人口单一,实在能说的乏善可陈,倒是进了裴家的大门,她就没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好不容易安生了两三年吧,这不,府中又出事了。
“对了,关于京城这几桩荷花杀人案,慕容月这次倒是真的找对方向了。”两人聊着聊着,不免提到上次寿宴的事情,定国夫人开口道。
“凶手抓到了?”窦子涵闻言,倒是真的有几分雀跃。慕容月既然与定国夫人夫妻两交好,这裴十五姑娘的死因又是关系到裴家的,那定国夫人能事先得到消息,窦子涵并不奇怪。
“虽然找对了方向,可慕容月还是轻敌了!”定国夫人言下,有几分可惜。
“怎么说?”难道是找到了方向,又被凶手逃脱了?
“你可知道,那凶手是谁?”定国夫人问完,有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大概有些愚蠢,又道:“瞧我问的这话,恐怕在昨晚凶手再次杀人之前,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那个凶手是谁,就算我们再聪明,只要这凶手从前不曾在我们面前出现过,我们自然也无法找到真凶,就算我们现在知道凶手逃脱了,但凶手的真实身份还需进一步查证。”
定国夫人一番话,将窦子涵差点绕晕了,不过她也听明白了两个重点,一,慕容月设置的瓮中捉鳖战略可能奏效了,凶手针对的果然是身穿粉色衣裙的姑娘,所以,作为荷花会上最后一位穿粉红衣裙的姑娘,慕容月在那位姑娘以及家人的配合之下,终于引出了凶手,可凶手大概很厉害,仍是逃脱了慕容月的追捕。
二,就是这位凶手,是她们,至少是定国夫人和慕容月也不认识的人,就算与凶手打了一个照面,却仍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位姑娘没有受到伤害吧?”如果找到了方向,最后还是无法阻止凶手杀人的话,那就太郁闷了。
“如果慕容月连这个姑娘也保不住的话,那他这个京城府尹也不用做了,皇上那里也过不了关,毕竟,这件案子牵扯的范围很广,持续的时间也长,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可是等着结案呢!
不过,慕容月手下有一个护卫为了救那位姑娘受了伤,这有人受伤也不稀奇,就是在我们现代,抓罪犯时,也有各种风险,可你知道吗?这个时代,竟然有人还真的会漫天花雨这种武功!”
“漫天花雨?武侠小说中的招式?”窦子涵闻言不由地一愣,虽然她穿越到了一个冷兵器时代,但每当别人说起武功,或者身边的人有武功时,她本能地从内心深处产生一种违和感。
“不错,就是武侠小说中的招式,要我说呀,叫相思蜂雨中也不错。你说为嘛,我们现代人就练不成这等功力呢?”定国夫人有几分感叹地道。
“得了吧,要是我们现代人不但擅长武功,还擅长枪械,那社会治安恐怕更难维持了,现在人们已经更多的依赖热兵器了,武功这种东西只会慢慢变成一个传说,不过,我大概明白你说的这个漫天花雨是什么了?是不是对方的银针可以以漫天花雨的样子打出去伤人?”窦子涵想到了自己的验尸结果,对方既然可以将银针射入被害人的尸体,那么,会这个所谓的漫天花雨得功夫估计也是真的。
“是呀,以前,看小说时,说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很厉害,可我听慕容月说,这个凶手根本不用暴雨梨花针这种装备,就可以直接用内功打出暴雨梨花针的效果,而且,她手中的银针还是喂了毒的。那个护卫中了毒,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如此说来,者凶手还真是很厉害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人还真是危险分子,那慕容到底查没查出来凶手的杀人动机?这么一个厉害的凶手,为何会在荷花会后对几位年轻的官家千金下手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几位死去的姑娘都在荷花会上穿了粉色的衣裙吗?就算真的是这粉色衣裙惹得祸,那这粉色衣裙到底有什么寓意?”
“这也是慕容月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不过,有这样内力的,大概年纪三十岁左右的,会用这样暗器的人,应该在世上没有几个才对。慕容月既然出身于慕容家,在这个方面估计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慕容家是武林世家?”
“是呀,等你见识了慕容夫人的音杀,就会知道,原来江湖与我们这么近,不仅是个传奇呀!”
“也是,像我们这种借尸还魂的,保留前世记忆的人,比传奇还传奇,所以呀,这个世界永远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在存在呀。”
“等下,等下,刚才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定国夫人突然打住了话题,一副思考的样子。
“是关于这个荷花案件的,还是其他的事?”她们两人刚才谈论的最多的是这个荷花连环杀人案。莫非,定国夫人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刚才我的脑中闪过一件粉色的衣裙,我就是想不起突然怎么会想到这个。”定国夫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失望地道。
“你想起粉色衣裙,那这衣裙是何人所穿,你在何时见到的,这人或者这衣服既然让你有印象,那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要不然,你怎么会有印象。”
“对,就是荷花会,去年的荷花会。”
“去年的荷花会?”
“去年的荷花会,大概有许多人已经忘记了,可去年的荷花会我们裴家却是组织者,在去年的荷花会上,也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其中有一位姑娘出了意外,从假山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当时,是这位姑娘的姐姐正好穿着一件粉色衣裙。样式和颜色都和十五妹穿的有几分相似。”
“这个两者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吧!”窦子涵还是没从定国夫人的话中听到重点。
“我之所以对这件粉红衣裙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位死去的姑娘当时摔下来时和自家姐姐在一起,而且那件衣裙,有的地方竟然针线开了,试想一下,一位大家闺秀会穿着一件针线开裂的衣裙来参见京城最有名的荷花会吗?”
这下,窦子涵倒是有了几分兴致,“这倒真的是一个方向,回头告诉慕容月,让他查查!”
窦子涵和定国夫人两人正谈论的兴致勃勃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丫鬟们焦急的声音:“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窦子涵闻言,笑道:“不知你府上又出什么事了,看起来,你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也不轻松呀!”
“废话,不过现在也好多了,至少这府中的人没有几个敢在我们长房的头上动土了。”说完之后,定国夫人上前打开门道:“何事,兰香?”
“回夫人的话,十九少爷今日本在画意楼三楼的亭子里作画,不知为何,刚才竟然从画意楼上摔下来了,侍候十九少爷的小厮慌了,派人来报说,十九少爷已经没有救了!”
“啊?”定国夫人闻言也是大为吃惊,向窦子涵的方向看了一眼。
窦子涵心中更是诧异,裴十九公子竟然摔死了,这太意外了,现在大白天的,裴十九公子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就会摔下楼呢?这个消息还真是太意外了。
她对裴十九公子一直没有恶感,曾经还想着,是否选他做夫君,谁料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这人再见,已经成了一具尸首,她至今还记得那晚的七夕庙会,那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公子站在一边,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子涵,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定国夫人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她是当家主母,现在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家夫君又不在,她必须马上赶过去处理。
正好,身边还有一个现成的法医,她对这位自家夫君的堂弟,也没什么恶感,而且这位堂弟也算是性情不错,才华横溢的,怎么好端端地大白天从画楼上摔了下来?
“也好!”窦子涵也想去见裴十九公子最后一面,尤其是这个死亡事件还多少有些诡异。
当下,两人在房中不再耽搁,定国夫人只带了两个丫鬟,与窦子涵一路,往画意楼的方向而去。
“姐姐,这画意楼是什么地方?府上作画的地方?”在去的路上,窦子涵随意问道。
“这画意楼是我们府上陈列书画的地方,一共有四层,其中第三层,是一个四面中空的亭子,平日里,家里喜欢舞文弄墨的都喜欢去这个亭子作画,不过这亭子上面也是有栏杆的,十九弟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失足摔死呢?,一会到了那里,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看。”
“听起来的确有几分蹊跷,我们到时看了再讨论吧!”
“嗯!”跟在窦子涵与定国夫人身后的都是定国夫人的心腹,刚才,窦子涵与定国夫人说话时,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身后的这几个人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当下,除了再一次i,对窦子涵高看了几分之外,那就是对窦子涵的身份也好奇起来了。
她们虽然也知道,这位窦姑娘出身低微,可和自家夫人说话时竟然没有丝毫的卑微退缩,而自家夫人说话时,还不时地征询对方的意见。想想几日前,这位窦姑娘还可能会成为府上的十九少奶奶,可谁料到,十九公子年纪轻轻地竟然出了这等事情。
两人一路走着,相比起崔家来,这裴家的人口更多,这府邸更大,两人刚浪费在楼上的时间,估计也不少于二十分钟。
虽然窦子涵不知道,所谓的画意楼在什么地方,不过转过回廊,又拐了一个弯,窦子涵就见到前面有一座八角楼状的建筑。
这建筑建的很有艺术感,很引人注目,目测高度就是现在五层楼的高度,不算太低,当然这个时代,比这高的建筑恐怕寥寥无几,五层多高就是极限了。
前面围了不少的人,有些服饰华贵的,大概是裴家主子类的人物吧,还有许多穿仆从服饰的,大概就是裴家的下人们。
这些人见到当家主母过来了,忙让开路来。有些不知道窦子涵身份的,不免多看了她几眼。而知道窦子涵身份的,心中却道,大少奶奶这时,将这位窦姑娘带到这里做什么?
人们普遍对尸首还是存在一种恐惧感的,此时也没有太多人靠近裴十九公子的尸首,不过,倒是有几个下人打扮的在低声哭泣,还有府中的几个年龄小的主子不是面色苍白地看着,就是低声抽泣着。
因为从前定国夫人曾经定下一条家规,那就是如果府中的任何人发生了死亡事件,在自己没到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挪动尸体,所以,裴十九公子摔下来时,当即磕破了头,当下就没了呼吸,除了去报信的人之外,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挪动他的尸首。
窦子涵先是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画意楼,画意楼是一座大概四五层楼高的阁楼,这时代的四五风是要比现代的楼房的四五层更高一些的,裴十九公子是从画意楼的三楼摔下来的,这距离相当于现代的四层楼。
这画意楼一二层,还有第四层,都是密闭式的建筑,可第三层,工匠却独具匠心,将它做成了一个亭子状,四面有几个地方是空开的,并没有墙壁遮掩。不过虽然没有墙壁遮掩,估计工匠也是为了防止人失足,在这些空开的地方装了栏杆,栏杆不算很高,但也不算很低。
窦子涵打量完毕之后,又将目光移到了楼下摔死的裴十九公子身上,作为法医,虽然已经看尽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可当这尸体是自己认识的人时,岂能完全无动于衷。她心中还是涌现出一抹莫名的悲伤。
四层楼有时摔下来未必会摔死,可裴十九公子摔下来时,明显头先着地,画意楼下是坚硬的青石板地,所以,裴十九公子的尸首此时正呈一种卧爬式的姿态呈现在青石板地上。
青石板地上的血渍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变成了褐色,已经开始凝固了,但还有继续流出的新的血迹却是鲜红色的,这一切都说明,裴十九公子摔下楼的时间真的不长,刚摔下来,估计下人们就来报信了,从时间上来判断,应该就是一个小时左右。
这时,定国夫人已经被裴家的几个主子围着说些什么,大概都是再谈关于裴十九公子的死因。
窦子涵又上前多走了几步,站在裴十九公子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打算细看,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在大白天,还有栏杆阻挡的情况下,不会从上面摔下来吧,除非,他被人在后面推了一下,或者说,在他身子摔下楼时,已经死亡了,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是谁谋杀了裴十九公子?又是用什么方法谋杀的?
当然,上述假设也只是一种假设,恐怕很少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搞谋杀吧,这样的谋杀破绽很多,只需要问问裴十九公子身边跟着的人,应该不难找到答案。如果真是他杀的话,凶手有这么愚蠢吗?
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的话,那只剩下第二种了,这次死亡事件,是裴十九公子自己所为,可一个前一刻还在作画的人,绝对不应该有自杀的念头呀,这个结论还是不太合乎逻辑,要想确认死亡的方向,恐怕验尸是必须的了。
可裴十九公子临死前面上的表情,却不像大多数死者在死前,满脸的惊恐,他面上的表情恰恰相反,面上带着一抹梦幻般的微笑。
这笑意就像死前做了一个美梦一般,她一时还真想不明白了,如果是有人在身后将裴十九公子推下楼的话,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在死前的表情上,会留下诸如惊恐,愤怒等表情,惟恐不会是这样的微笑。
这边,窦子涵正在细看裴十九公子临死前面部的表情,那边,有两个天兵这时却跑了过来,一个是窦子涵认识的,正是裴十九公子那位缠人的表妹陈姑娘,另外,还有一位小白花模样的姑娘,这位姑娘的穿着不像下人,也不像主子。
这两人头上的钗环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得到了消息很快赶过来的,等赶到裴十九公子身边,看着摔死在楼下的裴十九公子,两人竟然要扑到尸首上面来。
窦子涵忙开口喊道:“慢着!”她还没验尸呢?这两人怎么能随便靠近裴十九公子的尸首呢?
陈姑娘现在由于悲痛,神智本来就有些不清,听到有人喝止自己,抬头一看,却是窦子涵,虽然说窦子涵现在与李三公子的婚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可陈姑娘却知道,自家表哥的心中是真的有这位窦姑娘的,虽然人都死了,但窦子涵凭什么阻止她,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就破口大骂:“我要看我家表哥,与你这个女人有何关系?你给我让开!”
陈姑娘的责骂声唤回了定国夫人的注意力,作为当家主母,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需要先安抚府中各房主子的情绪,但听到陈姑娘的声音后,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道:“陈姑娘对本夫人的客人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这是裴家,陈姑娘可别忘了规矩。”
定国夫人本就不喜欢这个陈姑娘,现在看到她当众给窦子涵难堪,这说话的语气就重了几分。
陈姑娘对上定国夫人不虞的脸色,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住在府中,就是为了表哥,可如今表哥却从楼上摔了下来,自己的希望都没了,原本,听到这个消息时,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跑来确认,可表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是什么人,和表哥又没关系,谁让她阻止我的?”陈姑娘由于精神受到刺激,说话更加尖锐起来。
窦子涵在这一刻,倒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好在这时,裴大将军回府了,并顺手还带来了慕容月。
慕容月本来是在全京城搜捕荷花案的凶手,正好碰到准备回府的裴大将军,两人聊了几句之后,裴家报信的人就来了,慕容月一听,裴十九公子死了,那意外绝对不少于窦子涵,又听了报信人一番描述后,觉得事情很是蹊跷,总有一种很怪异感,当下,就带着身边的人跟着裴亦涵来到了裴家。
“夫君!”定国夫人见到自家夫君回府了,上前打招呼。
慕容月的目光也在窦子涵这边看了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裴亦涵冷冷的脸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道:“从哪来的都回那里去,十九弟的死,我和慕容大人会细查的。”
当下,裴家的各房主子还有看热闹的下人,对上裴亦涵的冷脸,也不敢说什么,再说,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摔下楼的裴十九公子他们已经看到了。剩下的事情也看不出个名堂来,留在这里也无用,当下都各自散了一些。
裴大将军清场后,只余下了他们夫妻二人,以及身边的几个下人,还有慕容月以及慕容月带来的人,再就是,窦子涵,陈姑娘还有那位小白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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