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赵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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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氏现在是乱了方寸,根本意识不到什么,只顾在那儿着急。[]而秋水眼神一闪,使劲儿拉了拉李白氏的衣袖给娘提了醒,李白氏才回过味儿来,忙让人但说无妨。

    那人这才接着说到,听说今儿个大爷出了老太爷书房后,脸色就不大好,然后站在书房外头发了好一阵的楞,连日头晒着都不知道,有人实在看不给提醒了,那时候大爷看着就不太好,没成想出了院就摔了。那人说着说着,忽然又放低声音,有些神秘的说道,听说,大爷是让老太爷给训了。

    李秋水心中越发狐疑,给太爷爷训了,怎么训的,为什么训的?给训了几句就这样失魂落魄的?晒了会儿太阳就昏过去了?自己爹爹的心智和体魄,可不是那种人啊。

    待还要再问,那人已经是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时白玉京马上上前握了握那人的手,道了声有劳了,一个荷包就这么给了出去。那人忙道,不敢当表少爷如此客气,只是也没再说什么。

    知道这是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白玉京忙安慰秋水母女,吉人自有天相。

    好在这一路飞快,没多大会儿就到了松涛堂。李白氏和秋水被人让进了老太爷的书房,而一干仆众只能在外头等着。老太爷的书房岂是随便进的?再说,人多了还薰着大爷了。

    白玉京倒是跟着李白氏进去了,李白氏浑身不得力,秋水人矮力气小。倒是需要白玉京搀扶大奶奶。

    老太爷李鼎满脸的焦急,看见大房人来了,也不要人行礼了,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去看着李棣。只是看见白玉京的时候,眼神驻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儿。

    李棣躺在书房的长榻上,闭着双眼面色惨白。李白氏低呼一声就扑了上去。[ ~]秋水也顾不得别的了,跟着扑在榻边上,双手攀上了李棣的一只手。刚才还满腹怀疑,这会儿看见爹爹,却怎么也理不清思路了,胸口心脏急跳,自己管不住也顾不上。轻轻呼唤着,“爹爹,爹爹!”

    许是感觉到妻女在身边了,李棣勉力睁开了双眼,看见妻女儿这般模样。用力出声到:“别急,我,没事。”

    李白氏哽咽地点着头,连声道:“不急不急,我知道。太爷已经去请大夫去了,马上就到了。你要好好的。”

    李秋水也跟着点头,脑里一片糨糊,可是,忽然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了握。这一握,还是很有力气的,不过分寸很好,并未有握疼李秋水。

    李秋水猛地愣住了,低头一看。正是爹爹李棣。

    刚刚爹爹只是勉力睁眼,连说话都没有力气,怎么,这握手的力气可不小!

    像是为了告诉秋水这不是她的错觉,就在秋水的注视下,李棣又用力握了握秋水的手。

    秋水猛抬眼看向李棣,李棣看了看李白氏,又看了看秋水,眼睛闭了闭,又张开了。

    李秋水心跳加速,脑急转,这是什么意思,待要张嘴问,又发现爹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又闭了闭眼,要不是秋水一直紧盯着爹爹,真看不出那个摇头的动作。秋水猛地合上了张开了的嘴。心里一阵焦急,这到底是怎么啦,自己,该做些什么?

    就在秋水焦急的当口,就听见外头李三的声音,“老太爷,赵掌院到了。”

    赵掌院?这是什么意思?李秋水这会儿脑真不够使,什么赵掌院?

    老太爷李鼎“啊”的一声,好像也吃了一惊,忙说道:“快请快请!”

    这就进来一位老佬,冲着李鼎要行礼。( ·~ )李鼎忙一把扶住,道:“赵掌院多礼了。怎么敢劳动赵掌院了。”说着,冲跟进来李三一瞪眼,“怎么办的差事!让你去找大夫,怎么把赵掌院给请来了。这如何使得!”

    赵掌院忙摇着手道:“安国公休要错怪尊府管家了,他找的大夫还在外头。只是尊府大爷病倒,安国府忙着找京中杏林高手。就有人给出主意来咱们太医院请。也不知怎么的就报到了圣上跟前。正巧老朽正在为圣上请平安脉,圣上就让老朽赶着过来瞧瞧了。”

    李鼎忙在那儿叩谢圣恩,感谢皇帝把给自己的大夫打发过来给自己孙儿看病。又对赵掌院表示感谢。这赵掌院忙摇手,说是先看病人要紧。

    李秋水心中一凛,怎么个“不知怎么的”法,爹爹才昏倒多少时候,这太医就派过来了?心神不定的忙扶着李白氏让开,让赵掌院看诊。

    只见李棣的精神头更不济了,微微冲着赵掌院说了声有劳。

    这位赵掌院也不多说什么,让小仆摆出一个脉枕。李秋水忙上前扶着爹爹的手搁在脉枕上头,看着赵掌院三指搭上寸关、闭目细诊起来,不由也有些摒住呼吸,仔细关注。

    屋里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好一会儿,赵掌院睁开眼睛,有些不定的样,再略略思索了下,才对李鼎掉了一大包的医书袋,才总结说道:“安国公,今日照脉象上看来,令孙气血两虚,如长此以往,必得坐下些症候,需得安神静养啊。现如今又过度劳神,心绪又大起大伏,又曾久受阳烈之气,血脉不通,才体虚昏眩。待我先开个方。”

    李鼎忙客气的请他开方,赵掌院走至书案,挥毫起来。

    一边的秋水越想越觉得不对,爹爹自己医术高明,又一直打拳养生,什么气血两虚,难道爹爹自己看不出来,非要耗到昏倒的地步?不能吧?李秋水看了娘亲一眼,发现娘亲只是忍着眼泪,一脸忧色的看着爹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什么不对,想来是关心则乱。

    然后秋水又一个劲儿的盯着那位赵掌院细瞧,就想从人家脸上看出什么名堂来。可人家时而落笔如飞,时而凝神细思,根本不像是说得什么假话。

    赵掌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串,交给了李鼎。李鼎也有模有样的看着,称着这工夫,赵掌院就打量起这书房来了,看着正中挂着的那幅字,眉头微皱,眼神闪了闪,好似有些疑惑。秋水顺着这人的眼神,看向那字,却是一首蒋捷的虞美人。

    一堆杂乱的信息堆在秋水脑中,电光火石间,有根线就把这些穿了起来,再想到爹爹用力握着自己的手,这一切,就给理出了头绪了。

    这时,李秋水再看太爷爷,爹爹,甚至李三,整个地明白这是在演什么戏了。原本已经有些平缓的心,猛地又狂跳起来。

    李鼎看完了方,把它顺手交给了李三让快些抓药煎熬,而后对赵掌院一个劲儿的感谢。赵掌院忙摆手说没什么,忽然又对李鼎道:“刚刚无意中看了下那位夫人的面色,好似有些不足,不若,一并给看了可好?”

    “这,”李鼎有些迟疑,“能得圣上恩德,让赵掌院给我孙儿看诊,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怎么能在麻烦赵掌院呢?”

    “不麻烦不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赵掌院忙摆手道。

    人家太医院掌院送上门来说不麻烦,再要拒绝,就不合情理了,李鼎只能欠身道谢。而李秋水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些感激,也忙上前给赵掌院福礼,嘴里说这感谢之类的话。这倒是得了赵掌院一句“孝顺”的赞扬。

    李白氏只是放心不下李棣,原还要推辞,不过李鼎已经道谢了,也就福了一福,开口说了感激,离开那张榻,走至桌椅旁,坐下伸出了手。

    这次赵掌院倒是快上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把李白氏的症状说得清清楚楚,连幼年体虚,曾经难产都说了,还说现在调理得当,今日太过惊吓,照成心神不稳,现又忧思过重,需放宽心,吃两贴安抚心神的方就可。

    赵掌院虽说得轻描淡写,但秋水还是注意到,赵掌院说到难产时,有一会儿停顿,还有言语未尽的样。

    这又开了方,送了赵掌院,让李三好好儿的送人出府,李鼎才叹了口气。李秋水也跟着松了口气,刚刚赵掌院离开时,曾盯了自己一眼,想来是那个难产的话头吧。

    等送走了赵掌院,白玉京也出声告辞了,说是姑父有恙,自己也不在这儿添乱了。李鼎对这孩甚是喜欢,忙让秋水替自己送客,又吩咐人好好跟着,一定要妥妥地送至伯府上才好。

    秋水跟在白玉京身后出了书房,想把这位表哥送出院,对于这位表哥一路过来的表现,李秋水还是挺感激地。只是才出了书房,白玉京就让秋水止步了,这位小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小个的小姑娘道:“妹妹别送了,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说着,想了想又说,“你也被太急了,我听着,姑父的病并无大碍,你可别把自己个儿急坏了。”而后,还不放心,又罗罗嗦嗦的说了好大一段话。

    到最后,这位小少年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了,“我话多,让妹妹见笑了。好了,这就告辞,妹妹千万记得宽心。”又说了两句,这位才停下来,一定不让秋水跟着晒太阳,自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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