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聚会,但是因为费柴的事,弄的这场聚会多少有些悲剧意味,最后就变成了牢骚大会,除了栾云娇和柳江疆自持身份不敢乱说话外,其他人多少都抱怨了一些。其实数袁晓珊和黑姨娘嘴巴最不饶人,而费柴呢,反而说这是按着政策来的,部里按照中央的意思下的件,作为国家干部,理应顾全大局。
牛妈平时傻大胆儿,但一遇到‘官家事’胆子就小了,替费柴报了两句不平后,又觉得一桌子人说的有点过了,于是又往回找补说:“其实费老师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遇到政策也没办法,不过不是还有个主任嘛,怎么也是个领导。”
黑姨娘把个茶叶官梗儿往外一吐说:“屁的个没办法,我看呀,这就是嫉妒费老师的本事和名气,故意整他的,不然这件怎么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啊。”
费柴笑道:“你呀,满脑子的阴谋论。这件是按照中央件制作的,我本事再大,还能在中央里有仇人啊,那不可能嘛黑暗裁决。”
这是柳江疆适时地插嘴说:“是啊,这事儿我也有意无意的打听过,确实不是针对个人的,若真是针对我老师来,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原本柳江疆这话说的挺好,可偏偏袁晓珊来了一句:“就算件不是针对个人的,可万一有人借题发挥呢?”
这句话刚好砸在腰眼子上,不少为费柴鸣不平的人心里也都有这个意思,只是这话太扎耳朵,一般人不敢说。冯维海见袁晓珊说了这话,赶紧在桌子底下拽她的衣襟儿,谁知这不拽还好,一拽反而弄的她越发的火大,扭头就给了他一句:“你干嘛!?吊带的!拽掉了!”回过头来又说:“本来就是嘛,这谁看不出来啊。”
栾云娇笑着劝道:“小珊~好好的吃着饭,你干嘛呢,喝酒喝酒。”
费柴也举杯到袁晓珊面前笑着说:“来吧小珊,为了你帮我说话,我敬你哦。”
袁晓珊见冯维海被自己训了一句之后,脸色挺难看的,也有点后悔,就也举杯说:“别别别,老师敬学生,哪里受得起呀。”
费柴笑道:“你看,这不挺有礼貌嘛。”大家听了都笑。
不过这种聚会除了埋怨和安慰,有时也能传递一些消息。海荣就在桌上说:“老师虽然卸了所有的实职,但学院还是给弄了个专职调研室的主任,只是这个位置还没有坐实,前天……没错,就是前天许教授,呵呵,现在当然不是了,找我来问东问西的,看样子是想摸老师的底呢,我当然是啥也没说了。”
袁晓珊说:“你敢乱说,我剥了你的皮。”
沈晴晴听了有点紧张说:“他们想干嘛?落井下石?”
费柴打趣道:“他们下不了,因为他们也在井里。”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黑姨娘还虚空的佯打了费柴一下说:“你可真行,这你也想得出来。”
大家笑完了,冯维海却说:“不过呢,大家也得小心,虽然这些人和老师一样都在井里头,落井下石是不可能了,但是也得提防被人踩肩膀儿啊。”
张琪挨着费柴坐的,听后也正色道:“维海说的对,就算大家都在井里头,也有高矮之分,运气好的还能踩着别人的肩膀爬出来,至少也能把脑袋露在水面上。”
袁晓珊诧异道:“啥意思?”
冯维海说:“啥意思?这些人,本事没老师大,名气没老师大,既然比不过老师的好,不如来找找老师的不好。而且他们做了一辈子官,失势了,跑到学院来养老,弄个教授牌子四处招摇撞骗搞讲座骗几个授课费零花。现在这么一清理,啥好也没落下来,眼见着专职调研室有个主任,哪儿有不眼红的。”
“可他们也配!”袁晓珊气鼓鼓的说。
张琪怕她又把脾气发到冯维海身上,就说:“小珊你可别这么说,那些老朽以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说那个找海荣的许教授吧,早先还做过厅里的处长呢,后来因为一笔工程款的事被纪委查了一下才退下来的,若说做官,有经验呢。”
“还不是个**分子……”袁晓珊嘀咕着,但声音小了很多。
这一次整个地质学院清理的教授,包括费柴在内,一共有七人之多,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不过那个女的狡猾,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早就打报告主动承担一部分学院的妇女工作,但专职调研室这边也挂着的,因为多一分补贴,至于其他五人,虽然也有先得着消息的,却没想到这事儿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完全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中国人做事,事事都还留有余地,学院还弄了一个专职调研室来收容他们,但是自古都是人心不足的贵族农民全阅读。原本还为去处担忧,现在去处落实了,又想得到更多,虽说专职调研室的主任也是个闲职,但是有职就有位,有个职务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作用了呢,官本位的国度,历来如此。
而且正如冯维海说的,这些人论学识名气都不及费柴,比好是比不过的了,也不能比坏,所以就只能找费柴的不是,而费柴这个人呢,其他的毛病也没有,就是个人生活上确实不太检点,而所谓的男女关系,无中都可以生有的,更何况原本就有点儿呢,于是几匹老猎狗整天介就在学院里乱窜,四处打探对费柴不利的消息。为此袁晓珊还专门提醒费柴:“你可得小心点海荣哦,那个马屁精,我看是个靠不住的。”实说实说,海荣这种孩子,确实给人一种不仗义的感觉。
其实对于费柴的事,学院里也分两派不同的意见,只是大势所趋费柴的教授职位是肯定保不住的,而费柴又主动让住其他几个位子来,解决了学院的编制问题,又没在清理问题上说什么,算是给了学院一个好儿,所以眼见有人想在背后捅费柴几刀子,也有些人看不过去,最后决定再为这个专职调研室增设两位副主任,如此一来,集中到费柴身上的火力自然就分散了。
不过烈火炼真金,实难见真情,费柴遭受这一挫折,到把身边的人也过滤了一遍,谁好谁坏,谁喜欢在背后捅刀子,也看了个大概齐。
因为有秦岚通风报信,费柴这次对栾云娇的态度不如往日亲热。这并不是说费柴就这么看重凤城的那套房子,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寒心。和栾云娇自打在培训基地相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就是男女间的秘密,很多官员之间都相互避讳着,两人也没故意瞒着掖着,放着对方,记得那时栾云娇去工体找小伙子玩儿,第二天一早还懒洋洋的让费柴给送早饭呢。之后两人又在凤城搭档,合作的也很愉快,这几年又有了师生之谊,因此这次凤城分住房没费柴的份儿,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其实费柴是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当初离开凤城的时候,栾云娇就提出过,以后住宅楼建成了,还是给他留一套,当时费柴就明确表示了不要,这是出自真心的,可是后来差不多每次见面,栾云娇总要说一下房子修建的进展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说了?费柴也记不得了,反正最近几个月不说了,现在倒好,房子都分完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这让费柴有些寒心,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要的也就是那一句话。
不知道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没有察觉,这次栾云娇来还是谈笑风生的,当然房子的事,依旧只字不提。
栾云娇不提,费柴当然也没有办法问,一问,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还想要房子一样。不但自己觉得不好问,若是旁人偶尔提起了,也赶紧的把话岔开,这种尴尬事,最好还是不提为好。
交割了所有的事,专职调研室的办公室还没整理装修好,所以费柴就把原来课研室的东西都搬回宿舍里暂时放着,也不想其他老朽似的,不是跑到专职调研室那里去做监工,就是去院领导那里要东要西,又或者是到处搜集对别人不利的证据,他也没这闲工夫,自己有研究不说,公道也自在人心,有很多学生组织包括学生会都排着队邀请他去做讲座,另外张琪和沈晴晴还在外头给他揽了不少活儿,也大多是讲座或者电视节目什么的,一算下来,比以前的档期排的还满,只是俺费柴的话说:是杂事多了,想好好搞点研究时间都不够。这又让其他几个‘同时掉到井里头的家伙’嫉妒不已,因为他们在外头的活动实在有限,有些还是厚着脸皮应贴上去的。
沈晴晴虽说经费柴努力,在院后勤给她谋了一份行政职务,但是她一周也没一两天在办公室好好上班的,整天和各类组织,学校单位联系,给费柴找讲座的差事,就好像是她还是他的助理一样,费柴也说了她几次,但是她却说:“我不白干的,每次给你找活儿我也有收入的。而且你给我找的那行政职务一点油水都没有,我不得靠着你在捞点儿啊,我可跟了你几年了,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费柴知道她本意绝不是如此,只是这样说说而且,话虽然是那种话,但是听着心里很暖,于是也就没把她当外人了,各类活动的时间安排上也常和她商量,还特地让她把十一的档期空出来几天,除了要回家之外,黑姨娘和牛妈都下了帖子,邀他去参加冯佩佩和牛鑫的婚礼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