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崖上纵下一人,一声大喝,这大喝声浑厚有力,直若天雷入耳,震得人人头皮发麻。众人立知来了高手,双方都以为是对方的人,立时散开,不自不觉间腾出一个空间。
那人有若天神降临,身高马大,手中一根巨大狼牙棒,环视一圈,嘿然怪笑。
另一边,“天捕”将岸脸色微变:“霸王鬼?!”
金天楼、夏萦尘、二豹三捕等尽皆心惊……连天残七鬼之首,手中沾有不知多少豪侠性命的霸王鬼都已到了?
刚才还打成一片,现在,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这些潜入者无一不是真正的高手,又有天残七鬼相助,正易门与天捕一方自然不敢轻敌。而禽天河、吕山、赵崇天等暗墨,平日里俱是行侠仗义的江湖豪侠,此时戴着面具,也是不想被人认出,他们平常以侠义自居,对无恶不作的天残七鬼自然是极度鄙夷和反感,此刻也不知道这些恶鬼因何而来。[ ~]
吕山等挡在那里,禽天河悄然后退,忽地一剑,不为人知地将雪剑刺入山壁中一处小小细孔。
朱老夫人拄着铁杖,缓缓上前,急咳两声:“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名动楚洲,曾七天七夜追杀青蜂十三寇,除恶务尽的‘生杀’吕大侠,在仙都山弘扬善法、开创仙都派的鹿老先生,有善必行、有恶必诛的‘阴阳锤’赵大侠,小玉笱最年青有为的秀乐公,大酉山大酉巫师最得意的女弟华妙侄女,居然会与无恶不作的天残七鬼同流合污,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生杀”吕山面无表情:“我们与这七鬼绝非一伙,闯入贵门禁地,实非得己,还请老夫人与金天门主见谅,希望贵门能够暂时放过我等,日后我等必亲自登门赔罪。”
朱老夫人眯起眼睛,“生杀”吕山、“仙都祈天”鹿祈天、“阴阳锤”赵崇天等莫不侠名在外,她实也很难相信这些人会跟天残七鬼勾搭,眼见吕山这般低声下气,也不由得有些犹豫,想着莫非这些人真有什么苦衷?
翼鬼却娇笑道:“什么大侠豪侠,有为青年,说到底不过就是些假仁假义的伪君,你们要到别人的禁地偷宝藏,却又想要别人‘见谅’,朱老夫人,你可不要被人卖了,都还要帮人数钱。[ ~]”她尖嘴猴面,声音却是动人,这不协调的声音和长相合在一起,感觉极是怪异。
金天楼、金天煨烬、金天昏乱等对望一眼,朱老夫人皱眉:“宝藏?”
翼鬼指着夏萦尘娇笑道:“原来郡主没有把她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么?青鸾山下藏着的,可是当年始皇帝所建的五座地宫之一,内里的宝物随便取出一样,都可以让人享尽一世也花不完的荣华富贵,要不是这样,你以为这些大侠怎会蒙头蒙脸,作这种不要脸的鼠辈行径?”
吕山、鹿祈天老成稳重,不为翼鬼所激,秀乐公却是怒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这般贪财?我们只是……”
吕山喝道:“秀贤侄,莫要多说。”
秀乐公赶紧闭嘴。
朱老夫人、将岸、金天楼、二豹三虎、金天煨烬、金天昏乱等却是尽皆动容……始皇帝所建的地宫,花不尽的宝藏?
看着他们的表情,翼鬼娇笑道:“原来郡主真的没有说出实情,这就奇怪了,我亲耳听到雷侠死前将始皇地宫藏于青鸾山的事告诉了她,为何她却不说。”
夏萦尘脸色微变……原来当时翼鬼并未真的逃走,而是躲在了暗处?
怨鬼阴阴地道:“这还用说?始皇帝留下的宝藏,连这些自命不凡的大侠都受不了诱惑,郡主难道就不想要?”
翼鬼笑道:“原来如此,能够打开这座地宫的不是雷剑就是雪剑,雪剑原本就是她的,雷剑现在也在她手中。她只要瞒住这个重要信息,只让正易门助她杀死所有潜入者,到时她手中既有雷剑又有雪剑,再独自潜入禁地,这一整座地宫,岂非都是她的?”
怨鬼冷笑道:“所以古人总说见利忘义、人心险恶,为了一个利字,什么亲朋好友,外婆舅舅,全都可以利用和出卖。”
虽然知道这二鬼一唱一和,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朱老夫人、金天楼等却仍是忍不住看向夏萦尘,心生疑惑。青鸾山禁地里藏着的居然是始皇地宫,如此重要的消息她居然瞒了下来,实是让人无法不去怀疑她的用心。
夏萦尘却轻轻淡淡地立在那里,也不解释。
众人看在眼中,更是怀疑她的私心被翼鬼和怨鬼说破,不敢辩解。
就在这时,大地忽地颤了一颤,正易崖崖壁现出一道道蝌蚪文般的奇怪刻痕,再从中间剖开,缓缓分了开来。
所有人立时屏住呼吸……
……
远处,刘桑与墨眉一同伏在一座石峰上头。
对峙的那几方每一个都是高手,他们若是靠得太近,必定会被人发现,所以只好先躲在这里。
由于隔得太远,也无法听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刚才大家还战成一团,现在却全都停了下来,好像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正易崖的崖壁突然分开,那“浩然天地,正易为骨”八字被一分为二,如此大的山崖竟然分开,显然不是人力可以做到,而是某个大型机关正被触发。
墨眉黯然道:“雪剑是打开这座地宫的钥匙。”
刘桑低低地“嗯”了一声,雷剑还在夏萦尘手中,地宫便已打开,打开它的自然是禽天河抢去的那支雪剑。
墨眉实不希望始皇地宫真的被人打开,自然不免黯然。
刘桑却觉得这样倒更好些,若是雪剑无用,那能够打开地宫的自然便是雷剑,那样的话,娘将再次成为暗墨和天残七鬼的目标,而正易门的那些人,只怕也会窥视雷剑。
他与墨眉继续看着那缓缓分开的正易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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