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深吸一口气,盘膝坐起,内省自身,感受着体内的魔丹。
昨日还是沉寂的魔丹,今夜却是异常的活跃,在他体内以奇妙的韵律跳动着,散出阴戾而又让人害怕的黑暗气息。
他引出部分魔神之力,与自身精元合为一体,再将精气流转于体内,体内精气越来越浑厚,让他有一种一跃而起,仰天长啸的冲动。
但他却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说他自身精元是火,魔神之力是油,那魔神之力确实是增强了他体内精气的雄厚,但他自身精气的等级还是太低,单靠这个样,他根本不可能杀得死敖德,更不可能杀掉当时帮助敖德的那名武师。
更不用说一招轰掉敢司山四寇时,那几可令天地战栗的强大威力。
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刘桑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那个时候精神与身体上的状态。
当时,敖德把他踩在了脚下,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在擒下他的娘后,要对她怎么样的虐待。
他的心中只有愤怒……愤怒……无尽的愤怒……
敖德抓起了他,一掌把他轰飞。
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身都变得无力,但充斥在魂魄深处的,依旧是愤怒……愤怒……愤怒……
那深邃的愤怒,一同山川的悲泣,颤动着他的灵魂,轰鸣着他的血脉,又拖着他所能感受到的所有色彩,不停的旋转……旋转……旋转……
月色醉人,星辰隐现。[ ~]
少年盘膝坐在草地上,面容开始变得扭曲。
却又有一阵阵寒风,以他为中心,不停地向外扩散,野草被寒风刮动着,刮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英俊的脸庞悸动了几起,略略的有些挣扎,却又很快睁开眼睛,从眸中透出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站起,身形笔直,衣衫卷舞。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骤然刮过,他消失在了草地上……
……
***
火,无尽的火。
尸体烤焦的味道,生人濒死的悲鸣。
整个村都已陷入了火海,满地都是血和尸体。
残存的村民想要逃出这可怖的地狱,却又有两道鬼影在他们之间纵跃,将他们撕成一块块碎肉。
直至惨叫声渐渐消失,只余下不断炸出火星的辟剥声,两道鬼影合在一起。
原来不是鬼,是人。( ·~ )
虽然是人,却又是鬼。
因为他们的名字是鬼。
这两人,一个是丑怪的老者,一个是矮胖的侏儒。
他们是蜘鬼和蛛鬼。
一座木屋轰然倒塌,一个躲在阴暗中的少女被迫逃出,尖叫着,往村外跌跌撞撞地奔去。
蜘鬼桀桀地笑道:“居然还藏了一个。”
蛛鬼嘤嘤了几声,道:“留下活口,他们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正易门的那些蠢货才会来这里追杀我们。”
蜘鬼低笑道:“就算没有活口,看这些人死的样,他们也该知道是我们。”
蛛鬼嘿笑道:“所以……不留活口?”
蜘鬼道:“天残七鬼手中,居然还有活口逃出,传扬出去,岂非太没面?”
蛛鬼道:“那就看谁先杀了她?”
蜘鬼道:“好。”双鬼如魅影一般,分左右袭向那狂奔的少女。
却又突然顿住。
远处的黑暗中,有人缓缓走出。
少女撞在那人身上,惊慌地道:“救我,救……”忽地睁大眼睛,无法发出声音。
被她撞上的,是一个奇怪的少年,穿的是虽然华美、却沾了不少尘土的锦衣,英俊的脸庞上,是难以形容的冰冷,看着她的眼眸,透露出森冷的寒意。
如果说那杀死村民的丑怪老者和矮胖侏儒,让她害怕,让她惊恐,那么,这少年眼中那视苍生如蝼蛄般的冷漠与杀意,却是让她感到绝望。
少年伸出手来,轻轻托着她的下鄂。
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却不敢动,如果她动了,如果她拂逆了这个人的威严,她就会死,她一定会死……虽然没有人告诉她,但她却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那只手滑入她的衣衫,抚摸着她的嫩乳,冰冷如铁,全无感情。
蜘鬼与蛛鬼对望一眼……这少年来得古怪,身上散出的森冷黑气,竟连他们也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蜘鬼冷冷地道:“小,你是何人?”
少年将少女的**捏得发疼,又滑腹而下,手指勾入她的花蕊。少女僵在那里,强忍着泪,也不敢哭。
少年慢慢地收回手,温柔,却是冷漠。少女瘫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这古怪的少年,少年却已是对她再无兴趣,只是冷冷地看着蜘蛛双鬼,脸庞冰冷,杀意凛然。
少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往旁边爬了几步,像是受惊的小鸟,疯狂地向远处跑着。
蛛鬼冷笑一声,脚一踏,一颗石飞了出去。
石几乎是贴着少年的脸庞,从他身边飞过,贯入少女的后脑,少女扑倒在地,依旧睁着大大的眼睛。
古怪的少年却是动也未动,只是充满杀意地看着双鬼。
蛛鬼嘤嘤笑道:“看来这小是来杀人的。”
蜘鬼桀桀笑道:“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谁。”
双鬼纵身而起,挟着强大气劲,轰向少年。
这少年身上杀意凛然,正是为杀人而来,至于他跟他们到底有何仇怨,他们却并不关心。
与他们无仇无怨的人,他们也从来不曾少杀,想要杀他们的,更是不知多少。所以这少年跟他们有仇也好,无仇也好,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这少年已经来到这里,就算他不想杀他们,他们也想杀他。
蜘蛛双鬼毁掉的村,若是还有活口,传出去岂不是很没有面?
双鬼同时出手,两道气劲彼此折叠,一波又一波卷在一起,积成泰山压顶般的强大力量,直接轰向少年。
少年身上黑气腾腾,已是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庞,他是为杀人而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杀人。就算他心中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犹豫,周围那腾腾的烈焰与弥漫的死气,亦已消弥了他心中些许的仁慈。
眼见两道气劲疯狂地折叠而来,他蓦地出手,一拳轰去,精光四闪,劲气狂卷,本就残存的火屋倒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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