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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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银单小葵口中虽说要讨,实则心也软。 ~覀呡弇甠况这里才五六十两,便是要讨也不会自她这里开始,打草惊了那大头,也不值当。谁想,她不去找人,人反倒送上门儿来了。即如此,便不必再对她们客气。

    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把旁人的沉默容忍,当作好性儿,可任意作践!

    眼见单小葵主仆四人扬长而去,王姨娘气得咬牙切齿跺脚直骂,“黑心烂肺的小娼妇,几百年的帐还记得……”

    五姑娘杜静容这时匆匆上前来,没好气的拉她,“不让姨娘去,偏去。”说着深深地望了单小葵主仆几眼,“走吧,回去。叫人瞧见,又嚼舌头。”

    “那银怎么办?”王姨娘心疼得脸色都变了,又是恼怒又有些着慌,“这几年好容易攒了几两月例银,备着日后给你使用呢,倒叫这黑心肝儿的一股脑给掬了去。”

    “你不会拖着她?讨十两,只给二两。再多了没有!也别和她吵……”五姑娘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细细的,淡淡的。

    王娘姨听在耳中却如得了佛语纶音一般,眼睛一亮,“对呀!有道是讨债的拖不过欠债的。”拉了五姑娘的手欢喜道,“容儿,你比先前可聪慧多了。”

    五姑娘冷淡甩开她手,轻哼道,“吃一堑,长一智。”

    王姨娘却不计较这个,只觑眼瞧瞧她脸上神色,复又担心起来,“容儿,你可别冲撞了三姑娘。她,咱们惹不起。”

    “我为何冲撞她?我亲近她还不来及呢!”五姑娘只顾低头走路,神情冷淡平静,话中也听不出半点火药味儿,只是盯着地面的眼中聚着一撮外人无法觉察的怒火。

    有道是知女莫若母。【叶*】【*】王姨娘听了这话,不但不放心,反而愈加忧心。路上不停地劝慰她。五姑娘不置可否的应着。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园,刚踏上笔直青砖小道,便见往厨房去的叉路边,一位三十五六岁,身着菊黄褙的中年妇人,正和厨房里那几个婆闲话儿。

    她觑眼瞧了一瞧,竟是认得的人。忙和五姑娘道,“容儿,你先回院中。”脸儿上堆出笑意,向那边走去。

    边走边笑,“你今儿怎么有空上来了?”

    这妇人早已瞧见她,正翘首等着。覀呡弇甠等王姨娘走近了,含笑说道,“中秋将至,我上来了瞧瞧太太。”

    当年杜老太太在时,身边有两位贴身侍候的妈妈。一个是温嬷嬷,一个谢嬷嬷。这两个老嬷嬷在老太太跟前儿服侍了三十多年,直到将五十五岁时才告老辞差出去颐养天年。

    虽如此,这两个嬷嬷还是隔三差五的上来,陪杜老太太说话儿解闷儿,如今温嬷嬷尚在,那谢嬷嬷赶在老太太前头去了。因这两个嬷嬷的家人,在府中都是要差。温嬷嬷的大儿是大房这边儿总管家,大儿媳自然是大房内宅的管家娘了。

    二儿一家管着两府在淮安府那边的庄田产等。

    谢嬷嬷的谢升儿现今则是二老爷那边儿的管家。这妇人便是谢嬷嬷的儿媳,是大老爷杜如松原先房中的二等丫头,原也在府中当差,只是她命却不怎么好,生了二一女。小儿是个天生的痴儿,现今快十六岁了,神智还如六七岁的孩童一般,又不服旁人的照看。谢升媳妇不得已辞了差,专照看他。

    王姨娘和她是自小认得的,倒有几分情份在。忙邀请她去院中坐,谢升媳妇儿舍了众人,和她往回走,口中说着些家常里短,儿女婚姻大事。

    谢升媳妇儿因叹道,“老大求了西府里乔姨娘跟前儿的天冬,二老爷已吐口了,倒也不愁了。只是我们这老小……”说着长叹一声。

    她们一家是家生奴才,大儿也在二老院中当差,求主做主配了亲。二儿有那个病,人事道理不通的……

    王姨娘方要说话安慰她,只见小道路中匆匆走来一人,定眼一瞧,却是菊香。

    菊香和兰香是杜韵芝专门替女儿挑的陪嫁丫头,模样自然是极瞧得过眼的。菊香现年十四往十五岁里去,中等的个,身量不胖不瘦,模样活泼俏丽,和柳青娘的扶风杨柳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气质。

    此时正是半下午时分,大夹道中静寂无声,远远的,只她一人迎着自西边斜斜照来的利落秋阳,急步匆匆,衣袂在风中翻飞,虽是素衣旧衫,此时倒把平素五分的美,衬出八分来。

    王姨娘眼珠骨碌碌急转,悄拉谢升媳妇儿,眼睛看着前面,“这个配你家二小如何?”

    谢升媳妇儿一怔,抬头向前看来势极快的菊香。

    菊香原本是低着头的,觉察到前面有人,就抬头看,不想正和这谢升媳妇儿对了眼儿,又一眼瞧见她身边的王姨娘。心中厌恶,忙别过头,到了跟前儿也没理会她,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已沿道边与二人错身而过,一阵风的去了。

    “这是……”只打一个照面儿,谢升媳妇儿已瞧清她面目,象是个极利落的人。只是眼生得很,不认得。虽不认得,见她点头示意,倒也懂礼,不似府中那些丫头,一个个仗着主的势,傲得无法无天的。

    “这是表姑娘跟前儿的丫头。”王姨娘唇边带着一抹算计冷笑,殷勤说道,不断拿话挑唆谢升媳妇儿,“大太太前儿把自己的丫头拨了两个给她。一个投靠来的落魄小姐,也用得起四个大丫头?况她还敢排暄太太派来的丫头,不叫近身侍候,太太岂不恼?你若向太太讨她,太太想必也是同意的。”

    “这不好罢?”谢升媳妇儿一听是亲戚家的,便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惋惜。

    “有什么不好的?”王姨娘撇嘴儿说道,继续游说谢升媳妇儿,二人说着话儿,往王姨娘院中去了。

    菊香只觉那妇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将拐弯时,又回头瞧了一眼,不想,那谢升媳妇儿也正回头,她心中大疑。看情形必定是王姨娘说了什么,只是不知是说她,还是说姑娘。

    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按下不理会,自去偏院取姑娘拉下的书,回到主院。

    转眼已到中秋节,府中复又热闹起来。下人们打扫庭院,采买过节所用之物,姑娘们张罗着做冬装,打新头面。陶氏那边儿更是忙碌,大老爷不在家,象这样的大节,虽是自家团圆为主,有几家平素有礼节往来的人家,也要好生的备了礼送送。

    她们忙,单小葵也忙。此时她已拿定主意,那些月季全部移到盆里,到走时,也好拉走。地栽虽比盆栽更适宜植株生长,到时,还要再倒腾一回,于花苗反而不利。

    拿定主意,就叫秦六媳妇儿去替她找合用的瓦盆儿,单小葵的心思原有些赖皮,她手头只十来两银,断不肯拿去买花盆儿。陶氏即叫她来自己院中,这等难事儿不使唤她,使唤谁?

    谁知这秦六媳妇儿倒没违她的话,只过两日,不知自哪里寻了一批旧瓦盆来,叫人给搬到旧院中。倒出乎单小葵的意料了。反正她平素也没什么事儿,得了盆,更是一心扑在她的花苗上。

    院中的热闹似是与她一点也不相干,每日仍是在偏院忙活。

    八月十四这日下午,她终于将那月季移栽完毕,洗了手,换了衣裳,往主院来。到主院儿刚行了几步,就觉今日气氛不同往日。

    婆媳妇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神情即神秘又紧张。单小葵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莫不是有什么事儿?又见那婆媳妇瞧见自己,神色并无二样,想来是与她无干的。

    本着不掺合杜府中事的原则,她也没细想,带着刘妈几人回院。

    刚转到小夹道,顶头见王姨娘自院中出来,两下人打了个照面儿,王姨娘脸上竟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笑吃吃地撇了四人几眼,脖仰得高高的,示威似的自单小葵几人身边走过。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单小葵有些着恼,转过身,冲着她得意洋洋的背影,说道,“十六日我叫人去取银,姨娘可准备好了?”

    王姨娘身一滞,转过身来,“银我一分也没有。你能如何?”一副凭你怎么样的无赖模样。

    哟,单小葵笑了,这是哪里来的底气?“那好,若十六日没银,我就到舅母跟前儿去说。”

    “凭你说去。”王姨娘不以为然地转过头,一径去了。

    单小葵倒怔了。竟连陶氏也不怕了?!低头思量片刻,叫刘妈,“你去找人问问,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刘妈方才就想去问,又怕她不许。听这了这话,忙忙的应声去了。

    单小葵和菊香兰香三个进院中,见只两个小丫头坐在西厢房廊台阶上玩耍,婆和采蓝采梦皆不在,院中静悄悄的。两个小丫头见她进来,站起身行礼,单小葵摆摆手。

    带着菊香兰香进了正房,刘妈去了一刻钟,就匆匆回来,进门便道,“怪道她不怕了。太太要进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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